此時我蹲在火車站門口正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一陣肉夾饃的香味飄來,折騰了大半天,水米未進,一聞到這種味道,五臟廟就開始造反了。

抬頭望去,一個老頭正蹲在我面前吃肉夾饃,見我看他,他竟然開始吧唧嘴。

這老頭面板黝黑,身上的外套已經被汙漬蹭的發亮,一雙三角眼,滿嘴的大黃牙,臉上的皺紋很深,估計連蒼蠅都能給夾死,油膩的頭髮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都已經粘在肉夾饃上了,一邊吃的滿嘴流油一邊看著我嘿嘿的傻樂。

看見他這幅樣子,瞬間食慾全消,甚至還有點反胃,因為實在受不他身上的餿味,便忍不往邊上挪了挪。

他見我走了,又屁顛屁顛的跟過來,繼續吧唧嘴,而且吧唧更起勁了,好像在顯擺他手上的肉夾饃。

見他年紀大了,還混到這種地步,估計是沒兒沒女,又或者是兒女是個不孝順的,就沒和他一般計較,只等他覺得沒意思,自己也就走了。

可沒想到這老頭蹬鼻子上臉,趁我不注意,伸出油膩的手摸了我一把後腦勺。

我被噁心的夠嗆,忍不住道:老頭你幹什麼?

他不理我自顧自嘀咕道;陰陽相制而五行不分,八字也對頭,垃圾廢物一個,廢物、廢物、都是廢物。

見他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覺得他八成精神有問題,也不生氣,反到是生起幾分憐憫之心,於是捏著鼻子問道:老人家你家在哪裡?

問完就後悔了,自己現在還不如這老頭呢?人家最起碼還有個肉夾饃,我現在是屁都沒有,鹹吃蘿蔔淡操心個什麼勁?

老頭也不回答笑著反而問道:小廢物你想要真魔道嗎?你想要天地逍遙大自在嗎?苦我來吃,福你來享如何?

精神病!肯定是精神病!腦子裡就這一個想法,於是想起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剛起身又被這老頭一把按下,這一下搞的我非常惱火,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誰成想這老頭竟然紋絲不動,

心中發苦,心說老天爺沒你這麼坑人的,這兩天怎麼淨遇上這種狠角色。

那老頭一改之前傻了吧唧作風,陰狠的說道:小廢物,剛才可不是和你商量,如今讓我抓住凡事可由不得你。

接著另一手在頭上猛拍了三下,被拍完之後,只覺得渾身發軟,眼前一黑之後又恢復了清明,但是渾身上下除了大腦清醒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自己能控制的。

老頭朝我揮了揮手,手腳便不聽使喚的跟著他,我心中恐懼到了極點,意識就好像給人關在小黑屋裡。

極力的掙扎卻絲毫沒有作用,

身體不受控制的跟在老頭身後,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

這老頭言行舉止非常怪異,有時清醒時,有時混沌,又喜怒無常。

時而開心的狂笑,時而憤怒的用頭撞向路邊大腿粗細的柳樹,直到鮮血直流也渾然不覺,時而傷心落淚哭的像是個小孩,時而表情陰狠沉默不語。

毫不誇張的說,精神病院裡的重症患者和他一比都顯得再正常不過。

我不禁對接下要發生的事充滿了恐懼,誰知道這老瘋子會對我幹出什麼事來。

也許像電影演的那樣被人當成小白鼠做一些恐怖的人體實驗,又或者被分屍後丟在下水道里幾年之後都沒有人發現。

不過看樣子這老頭會一些邪門的法術,搞不好是邪教的,我聽過一些傳聞,說在古代的時候有不少道士會拿活人煉丹。

估計拿我祭祀邪神,或者拿我煉丹的面更大些。

這一走就是大半天,此時已經到了深夜,老頭帶我進了一個郊區裡的廢棄工廠內,附近幾十裡都沒幾戶人家,位置十分偏僻。

我們所在的廠房應該是以前工人的宿舍,裡面堆積了不少破舊的雙層床,和破爛床墊,地上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看樣子老頭已經在這裡呆了不短的時間。

最顯眼的是廠房中央有六具屍圍成一個環形,屍體姿勢各異,有坐、有跪,甚至還有趴著的,皆是雙手結印,每人的手印還各不相同。

地面繪製了大量符籙,這些符籙鮮紅刺目,不知道用的是硃砂還是動物的鮮血,頭頂的彩鋼屋頂破了個大洞,月光正好落在屍群之中,看樣子也是人為的。

老頭將我擺放在屍群正中間的位置,此時我盤腿而坐,一條手臂在上,一條手臂在下,雙手虛握,各伸出一根食指,一手指向天,一手指向地,頭頂正對著破了洞的屋頂,姿勢是老頭擺的,我全程看著無可奈何。

老頭此刻眼神清明,絲毫沒有之前的瘋癲之感。

小廢物!你落到我手上必死無疑,在臨死之前你有什麼心願未了,說出來,我毛二狗幫你了結。

但是你要答應我個條件作為交換,給你一個小時考慮,等我畫完符再回答我,老頭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他用小刀將我和他的手掌劃破,用碗各自接了一些,加了些硃砂攪拌均勻,隨後將我的上衣脫了在我的身上開始畫符。

周圍的屍體告訴我他不是開玩笑。

我心如死灰,知道這次難逃一死,所幸跟他做一次交易,要是這老頭真能做到,如今走投無路還算勉強可以接受。

可就算如此可心中的悲涼還是難以平復。

老頭畫完符用手指在我後頸連點幾下: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我發現可以說話了,可是身體還是不能行動,由於長時間不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我想好了,如果你說道做到的話我答應你。

老頭嘿嘿一笑,本來長的就難看,周圍又是這些恐怖的屍體,此時更加顯得陰森恐怖。

我現在要你生不得死,要你死就難活。

你覺得你有資格拒絕嗎?不過我毛二狗雖然殺人無數,可說一不二,只要不過分我答應你。

我道:我不信!你要對天起誓,否則我是不會答應的,要弄死我的話隨你!

我小時聽村裡老一輩人說過,他們這種修行中人,不會輕易起誓,因為一但起誓,便不容違背,因果報應如影隨形,如今即便不知真假也只能賭一賭了。

其實我還抱著試一試這老傢伙的想法,這老傢伙如果想要我做的事對他非常重要,那他一定會答應,到時從中周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老頭聽完嘴角緩緩翹起,一隻手放在我的頭頂上,然後手指緩緩用力,這老頭明明可以直接殺了我,可他卻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整個廠房都是我淒厲的哀號聲。

完了這老頭真要殺我,我忍著痛大喊道:我答應你,我什麼都依你!我連喊了十多分鐘,以為這傢伙是想活活疼死我的時候。

老頭突然鬆開手道:在我面前耍心機你還嫩了點!這次就算給你個教訓,你有什麼遺言趕緊說我不喜歡欠人情。

我直言道:只要我老媽後半生衣食無憂,我什麼都依你。

老頭聽完點頭道:好,這件事情不過分我答應你。

接下來無論什麼事情都得聽我的,需要你全心全意的投入,不能分心你能做到嗎?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