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

許長卿頓了頓,失笑道。

見許長卿沒有繼續說下去,陳國公臉上露出笑意,低著頭給許長卿斟茶。“老了… …老了。”

“鎮北王的性子可比他爺爺、比他爹穩重許多。”

“不過唯一沒有變的是,他們一家都忠於大乾!”

說話期間,陳國公將倒好的茶放到許長卿面前。

許長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將茶拿起抿了一口。

“聽說鎮北王在北方擁兵二十萬?不知此事可真?”

隨後,許長卿出聲。

“擁兵二十萬啊~”

陳國公深深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北方蠻夷與大乾從先皇就一直開始明著對抗,倘若沒有二十萬兵馬,只怕那北方早已經是蠻夷的了。”

陳國公解釋。

聽著陳國公的話,許長卿懂了一些。

“行了,此事就先不再議論了,既然來都來了,晚上就留在這裡喝點吧!”

陳國公笑了笑,挽留許長卿。

“好!”

許長卿也沒有拒絕,一口答應了下來。

入夜!

許長卿在國公府陪著陳國公爺孫三人喝了許多酒。

到回去的時候,他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

“行了行了,你們回去吧!”

許長卿揮手招呼著國公府的下人回家。

那下人看了反覆確認了一遍將許長卿送到許府之後,也退出離開。

“少爺!”

當看到許長卿的時候,許府的管家和一眾家丁丫鬟都哭了鼻子,來到他面前。

這時許長卿才恍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回到了這個所謂的‘家’了。

雖說這裡是宏文帝賜予自己的府邸,但裡面沒有住著許正初,還有李寡婦,許長卿終究感覺是一個住所罷了。

至於將許正初接過來,許長卿沒有這個打算,同時也不敢。

朝廷之中水很深,自己都把握不住,怎敢讓他們過來。

可如今,看到這些丫鬟家丁哭著鼻子過來的時候,許長卿發現,似乎在京都當中,自己好像還真的有一個家。

雖然他心裡明白,這個家的主人是自己,他們只不過是所謂的下人。

但他們簽了賣身契,一輩子在許府,許長卿也將他們當做了一份子。

許長卿對他們也是極好,每人一個月能給上一兩銀子。

這個條件,在京都當中沒幾個那麼捨得。

要知道,一兩銀子可以夠普通家庭用上大半年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許府還好吧?”

許長卿晃晃悠悠的來到涼亭裡,靠在柱子上笑問道。

一眾人看到之後,漸漸低下頭,沒有回答許長卿的話。

“怎麼?怕我為你們做不了主?”

許長卿手指輕輕挑起自己貼身丫鬟月秋的下巴。

“月秋姐,你來說。”

月秋緩緩抬起頭,眼中泛著淚花,輕咬著下唇。

“小成子被打了… …”

月秋頓了頓,出聲。

小成子。

許府為數不多的家丁之一,人瘦瘦小小的,年紀不大,才十六歲,但是幹活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力氣。

為人也是及其孝順,每個月許長卿發了工錢之後,他都會將這個錢送回家中。

聽到這話的時候,許長卿眸子一冷。

“小成子人在哪?”

隨後,眾人將許長卿帶到了家丁住的小屋子裡。

屋子裡,一位少年正躺在床榻上,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看樣子包紮好的地方滲出了鮮血。

一行人浩浩蕩蕩,小成子自然聽見了動靜。

只見他艱難的轉了一下頭,看向許長卿。

“少… …少爺。”

小成子的語氣有氣無力。

“誰幹的?”

許長卿問道。

聽到許長卿問出這一番話的時候,眾人沉默。

許久之後,小成子出聲:“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聽到自己摔的這句話,許長卿頓時被氣笑了。

“福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許長卿出聲,命令自己的管家福伯解釋。

“回少爺的話,是… …是世子。”

世子,整個京都當中只有武南王一個人是王爺,除了他兒子沒有誰能被稱世子。

“少爺… …算了……”

此時,小成子出聲哀求。

對方可是武南王之子,自己捱打一頓就算了。

“此事從何而來?”

許長卿問道。

福伯聽完,深思許久,緩緩解釋:“昨日小成子出門買米之時,遇到了世子家家丁出門。”

“不過,對方似乎是特意為難小成子一般,小成子買什麼他都是搶先付錢買光。”

“之後,兩人起了爭執,這一幕剛好就被世子給看到了。”

“之後便有了這事… …”

說罷,福伯深深嘆了口氣。

聽到這話,許長卿在國公府喝下的酒都醒了七八成。

他怎麼能不知道,這武南王的畜生兒子是特意為難自己許府的人。

至於是不是武南王指使的就不知道了。

“小成子,你安心養傷。”

許長卿笑了笑,急忙出門。

眾人看到許長卿出門的時候,眾人臉上升起擔憂的神色。

“少爺不可!”

此時,福伯攔住了許長卿。

“此事忍忍就過去了,對方是世子,皇家人。”

“少爺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們許府之人在外面受盡了屈辱,如今你可不能再去了。”

福伯出聲勸道。

聽著福伯的話,許長卿怎麼能不明白。

自己在牢獄當中雖然過得舒服,但為難的是許府裡面的人。

特別是聽到自己要被斬首示眾的事情。

今天若是自己人頭落地,只怕現在許府可能已經被人一把火燒了。

許長卿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出大門。

而身後一眾家丁丫鬟臉上不由得心生擔憂。

“你們… …誰讓你們說出來的?”

看到這一幕,小成子滾下床質問道。

他兩眼泛著淚花,看著許長卿已經遠去的背影,渾然不覺自己身上又滲出鮮血。

眾人聽完之後,紛紛沉默。

京都中,本就是達官貴族眾多,盡力避開就是了。

即便避開不了,那吃一吃啞巴虧便是了。

小成子心裡萬分悔恨,若是當時自己忍忍不發生爭執就好了。

而此時,許長卿也已經來到了外面。

“還不出來?”

許長卿出聲,楊偉便從屋頂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