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紫色閃電,在天空炸開絢麗的幻燈片。
每一道閃電穿過火焰蟻方陣,只留下灰塵一片。
被兩股靈力生死之波擊昏死的沈佳宜被無邊驚雷喚醒。
伸手一摸,身邊空無一人!
“丫頭!”
驚呼一聲,無人回應。
沈佳宜雙眸圓睜,懷裡空空蕩蕩!
一隻火焰蟻振動翅膀盤旋在他三丈之外。
紫色天雷在天空中以天女散花之勢開啟。火光,雷光,靈力爆炸的之光混合在一起。
沈佳宜一眼看到了逃過天雷局的火焰蟻!
“慈顏!你竟然用它害她!”
自幼見識過慈顏的陰毒手段,深知這些手段是何等殘忍。
生在皇城裡,長在帝王家的丫頭哪裡見識過這樣的陰毒手段?
她一個嬌弱不能自理的丫頭,怎能抵擋天魔蟻之稱的火焰蟻的獵殺!
越想越痛,越想越怒,完全忘記自家丫頭是聖域軍部出來的將軍!
一萬年酷刑煎熬,一萬年噬魂之苦,一萬年心心念唸的丫頭……此時不知道被火焰蟻折磨成什麼樣子?
“丫頭!”
徹底失去了理智,殺氣凜然,極巔之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八方擴散!
什麼天道規則,什麼神帝的責任,什麼執法天神殿的律條,什麼星辰宮的潛規則!
統統見鬼去吧!
殺我丫頭!
慈顏,
天道把所有的寵愛、庇護都給你,爺,定會先斬天道,再殺你!
飛身逃跑的北旋躲過火焰蟻的捕獵,避開天雷陣的誤傷!
沒躲過神帝發瘋的釋放極巔之雪!
阿嚏!
凍徹神魂的力量,北旋不敢貿然出現在他面前。
這麼不遺餘力的釋放極巔之雪,一定是殿下出事了!
出大事了!
本執事若是出現,神帝念在我與殿下君臣情深義重……賜我一個殉葬殊榮……不要!
“丫頭!”
沈佳宜撕心裂肺的呼喊隨著極巔之雪傳送到八方陣的每個角落!
“阿嚏!”
逼仄空間裡迷糊的王玉琪,還在琢磨著等到天雷局結束後到哪裡撿火焰蟻更有勝算。
一股股刺骨的寒流讓擁有極陽戾火的她感覺到了冷!
一聲阿嚏,小鹿立刻趴到她身邊,用身體遮擋洞外不斷侵入的雪花。
“能喊這麼大聲,活的不錯。”
王玉琪說完這話,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碰……一手攬著小鹿取暖,安靜的睡起回籠覺。
……
“丫……”
“呀你的頭啊!”
僅有一條紫菱長褲的田松菌,頂著一腦袋焦糊頭髮,冒著風雪闖進來。
暴怒的沈佳宜惡狠狠盯著他,急怒攻心,智商為負,衝著田松菌吼:
“她殺了我的丫頭!”
田松菌知道此時講道理沒用,同樣大吼:
“你死了嗎?”
“沒有!”
“她身上有你的護心鱗!你都沒死,她咋死的?!”
沈佳宜愣住了!
“你就不能遇到她!知道她對你很重要,但是,亂你心智道到這種程度……我沒想到!”
田松菌凍的用手揉搓身體,天靈界朝野江湖始終有一股莫名的勢力詆譭小琪子!
今天看來,人家也是有道理的。
一個是生死相許的兄弟,一個是並肩作戰的朋友。
一個是聖域軍部的將軍,一個是天靈界神帝!
我……看起來很風光,夾在你們中間……除了被連帶著打壓報復,風光好似真風光。
“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是,我不說你就忘了!她是碧月天海的二少主,聖域軍部的將軍。你看——”
田松菌指著還在閃爍的無聲閃電,天空陰雲密佈,已經有雨點伴隨著雪花在飄。
“弄出這麼大陣仗的天雷陣,一定不是羽林衛。更不是北旋。
金宇那傢伙和從心在一起,他們倆前有瘋牛陣,後有變異蜘蛛,左邊是巨蟹獸,右邊是獅鷲方隊。
天空——還有天淵極域被驅趕逃竄的死去天魔無人認養的坐騎!”
沈佳宜雙手緩緩收回,垂手而立,眼睛始終觀看著天地間的變化。
可惜,天地間沒有變化。
雪花裹著落雨清洗著烏漆麻黑的山川湖泊。
他的耳朵聽不見田松菌說了什麼,只知道丫頭暫時安全。
他的丫頭睡著了。沒有任何攻擊力。她的身邊僅有一隻吃草的小鹿。
慈顏動用御百界蟲族之力,一定有更多的魔蟲闖進來!
丫頭很危險……
“我去找她。”
沈佳宜遁形而去!
“你丫的給我回來!”田松菌跳腳,“這雪太冷了!我沒穿衣服!”
田松菌吼完,默默的站在雪雨中,哀傷的猶如被拋棄的流浪貓。
“魔爺有衣服賣,買嗎?”
雪墨一身水藍色道袍,腰裡繫著絲絛。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道觀出來的。
田松菌嫌棄的看過來,上下打量著雪墨:
“哥,你牛皮啊,這是搶了東陵仙府的庫房!”
雪墨冷眼瞪著他:“買不買?”
“沒錢。”
田松菌繼續揉搓裸露的身體,
“一個個的,都鑽錢眼裡!我哪有錢買衣服?不買!”
雪墨冷眼瞪著他,很沒有同情心的提示:
“你有朋友,可以請他代付!”
田松菌跺跺腳,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那倆貨在玩遊戲呢!你瞎呀!一個雷電煅螞蟻,一個雪花炒妖獸。
你穿著衣服出去?不被四相扒幾層皮!你別想回魔界!”
這回換雪墨愣住:
“我們在裡面拼死拼活抵抗妖獸,穿個衣服出去都要被他們往裡死咯整!還有天理嗎?”
田松菌點頭:“神帝已死,小琪子是軍官不理民政。這個天下依舊是他們當家。”
雪墨扭臉看向山巔一處潔白的石頭,五色霧氣繚繞,時不時有火焰蟻不畏死的往那裡衝鋒。
每一次衝鋒過後,山崖邊那條斷峰便長出一點。
這人是誰閒著沒事用火焰蟻當石灰岩用?
你有沒有點同情心,這麼多火焰蟻一個人玩?不知道留給別人點?
我還沒玩夠呢!
“誰在那?”
雪墨聽話的收起衣服,隨口一問。
田松菌哈了一口熱氣,看著他身上的道袍:
“穿那麼整齊,給我一件外袍。”
雪墨也不磨嘰,脫下外袍,連同絲絛一起給他:
“可以說了嗎?”
田松菌穿上衣服,繫好絲絛,慢條斯理的說:
“除了那個蠢貨,誰還敢在小琪子睡著的時候靠近她?”
雪墨聞言難得一見的笑了:“小魔女睡著了才是最可怕的。一之丈內,敵我不分!三尺之內,六親不認。”
田松菌用手彈去頭上的落雪:
“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