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的無聊的烈焰,正在仰面朝天曬太陽。

忽然,一暗 。

“我沒空。找別人。”

烈焰不耐煩的說,“等會兒主子回來,我還要去跪著呢!”

滿臉倦容的北旋,呼地坐在他身邊,甕聲甕氣的嗆一句:

“免跪,你主子忙著呢!”

“忙什麼?”

烈焰聽出來北旋的聲音,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著心頭。

“忙著數錢啊!”

北旋氣呼呼的看著他,一想到時大人那個不要臉的,不遠萬里奔襲無殤城。

心都在滴血。

好不容易贏來的賭資,眼睜睜的看著被羽林衛收入囊中!

心裡縱然有一千萬個不服氣,也只能忍了。星庭府在職的執事,參賭……論律條杖責八十!

權衡利弊,忍痛放棄了!

不能反駁“卑鄙”的時大人,只能委屈的回來!

眼瞅著烈焰一臉懵逼,毫不掩飾心裡的憤怒,

“數我在無殤城攬月閣贏得錢。”

烈焰:“……”我真是烏鴉嘴。這是不幸言中了。

“殿下在哪?”

北旋不甘心,那是他辛苦贏來的。

是給水灣準備的軍餉!

不能這麼被時大人拐了去!

烈焰索性閉上眼睛,凡是陛下動手搶到的,無論人還是物,沒有全須全尾要回來的。

“你別裝死啊!我是財迷,為了錢可以豁出……”

烈焰睜開眼,眼中滿是欽佩。

北旋掃一眼穿梭巡邏的羽林衛,話鋒急轉,

“任何人的臉面。”

噗哈哈。

感情你不是豁出性命!

烈焰咧嘴,依舊沉默不語。

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知道,進了主子手裡的錢——妥妥的肉包子打狗!

“我跟你說話呢!”

北旋急不可耐,

“水灣駐軍的慘狀你可是親眼目睹!他們需要這筆錢。

你主子,說真的,有錢沒錢與我何干!他又不是我主子。

就他那不死作死的德行,錢在他手裡真是浪費資源!

快點告訴我殿下在哪?我好想一個拖人下水的計謀!”

拖人下水的計謀?!

殿下,你淨找些什麼人啊!

這不是……挺好的!

烈焰先是一愣,接著,嫌棄的看一眼北旋,而後開心的笑了。

一個原地躍起,笑眯眯的看著北旋,

“請稍等。殿下很快回來……”

.

黃龍嶺,黃龍仙府邸。

沈佳宜神色疲倦的與黃龍仙對弈。

蒙毅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信步走來,“時大人,您為黃龍仙準備的禮物到了。”

黃龍仙一愣,頗為不解的看著沈佳宜,“時大人,來就來了,還備什麼禮物?”

沈佳宜一手簷口打了個哈欠,眼中水霧深深,卷懶的說:

“前輩苦守半步坡多年,為君分憂,為民解困。晚輩初來乍到,事務煩身。今日才拜會前輩,實屬怠慢。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蒙毅把精美的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本藍玉書簡。

黃龍仙一看,眼中滿是驚歎:這是上古神書千星秘卷!

是最為古老的星辰變化軌跡圖!

非上界人士而不得之寶物!

這樣的寶貝,我可是尋了幾百萬年!推辭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黃龍仙伸手接過來,雖然他極力壓制內的狂喜,雙手仍然有些抖。

“時大人贈送,老朽卻之不恭了。”

沈佳宜看著黃龍仙對千星秘卷愛不釋手,手捻一子落在棋盤。

臉上隱隱有憂愁,

“前輩,如今的半步坡紛爭四起。晚輩雖然是時政主政,終究是年輕,經驗不足。

閱歷有限,怕是難以服眾。因此,有些事,還要老前輩你拿主意。”

黃龍仙點頭。心說:這個時政主政大人很懂事。

接下來,沈佳宜又和他商討一下半步坡的時政。

至於,如何安置那些困仙居的逃犯,隻字不提。

對於黃龍仙提出將一部分鴻蒙大妖歸於星盤,沈佳宜毫不猶豫的拒絕。理由只有一個,於理不合。

商談完公務,聊起值時星君在水灣的遭遇。

黃龍仙沒有多說。這些都是朝中權臣對決的結果,與他一個外放的邊臣毫不相干。

閒談之間,提起通政府主事大人的婚事。

黃龍仙一臉的鄙夷,言辭灼灼,毫不隱晦的罵南離狗改不了吃屎!

色膽包天,想著法子禍禍人家良家姑娘!

沈佳宜手裡捻著一枚棋子,那是洛也不是,不落也不合規矩。

舉棋不定之際,有羽林衛匆匆來報:“蒙都尉,師小姐帶著柳執事離開行轅。一個時辰後出現在中神城,與一個名為刀疤紅的女子做了交易。”

刀疤紅!?

做交易!?

蒙毅心底一沉,面色凝重的看著沈佳宜。

沈佳宜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只是,捻在兩指指間的棋子被捻成粉末。化在風裡。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又拿起一子,把玩片刻放在棋盤上。

蒙毅微不可察的噓出一口氣,這才問:“什麼交易?”

羽林衛想了想說:“三個時辰找到……主子丟的玉佩……她只用了一刻時。”

一刻時!

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沈佳宜沉思片刻,仍未說話,而是淡笑著看向黃龍仙,

“前輩,輪到你落子了。”

黃龍仙看一眼棋盤,黑子穩中求進,白子外強中乾,臉色不好的說:

“我輸了。”

沈佳宜放下手裡的棋子,起身,躬身一禮,恭敬的說:

“前輩,多謝你老手下留情。”

黃龍仙眯眼,心知時政主政無心下棋了。

龍丫頭不知道何為棋羅棋佈。

棋子。那是君主門徒!

和她做交易的也是個人物,若是真的成了。這丫頭在朝堂中又多一條罪名!

“回去吧。她又給你惹事了。”

……

王玉琪與柳小俏手挽手走進行轅轅門,遠遠的看著羽林衛位列兩旁。

順著中間位置望去,沈佳宜一身玄色衣袍,冷著一張臉,揹負雙手站在那裡。

從王玉琪出現的那一刻,眼睛就盯著她。

那眼神憤怒,又無奈。

在他腳邊的地上,蹲著雙手抱頭的北旋,雖然處於劣勢,仍然不甘心的四處張望。

看到王玉琪出現的那一刻,麻溜的起身,快速的跑過來,急不可遏的說:

“殿下,你可回來了。咱家的錢,唉呀,這回就成了肉包子打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