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你發誓的時候,老天爺都睡著了。”

“我就是不想你太累了。我知道你喜歡我。”

“知道還氣我。”

“我沒那麼喜歡你。”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介意,這樣你不是吃虧了嗎。”

“感情的賬,不能這麼算。好了,今天不說了。我是兄長,聽我的。”

“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的原因。”

沈佳宜環抱著王玉琪,連拖帶拽的向著中軍帳走來,烈焰站在那裡把頭的低得不能再低了。

中軍帳二十四張案已,每張案已上堆有三尺來高的卷軸。

沈佳宜把她推進輪椅內,雙手按著輪椅的把手,認真的看著她。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這雙清澈的眸,心底那個小惡魔再次異動。

豔紅色血絲慢慢侵入眼球,他的眼眸變成了妖冶的紅色。

紅色的眸猶兩顆極品紅寶石,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又變紅了!

我不在的這些天,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王玉琪眼睛聚集了氤氳之氣,仰起臉,雙手攀著他脖頸,勾唇一笑,輕聲說:

“鐵算盤,有人說:我活不過十八歲。再過幾個月,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你那麼在乎我,不要讓我死在這裡。”

淚水無聲的滑落,打溼了衣裳,沈佳宜靠近她的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抬起一手,擦去她臉上的淚。

蹲下來,笑了,極品紅寶石一般的眼黯淡了些許,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

沈佳宜把臉埋進她的腿上,眼淚猶如決堤的河水,洶湧的往外流。

心裡的小惡魔安靜了,再次抬起頭,眼睛有哭過的痕跡。

四目相對,望著迴歸平靜的他。

王玉琪什麼也沒說。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你今年九萬多歲了。”

沈佳宜笑虐道,

“裝什麼嫩。”

“那你可要小心了,從今後,本座壽與天齊,你以後的日子就要在我的虐待下度過。”

“南離大婚,我這個時政主政大人總要表示表示。”

沈佳宜用雙手握住她的雙手,根根骨節分明,皮貼著骨。一點皇家嬌女的樣子都沒有。

額前的五色靈石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將她原本的氣息完全掩蓋。

這一刻,沈佳宜的識海里出現了前世的記憶。

那個身居極品的少年,死後沒有被安葬。而是被沈氏族人以煞氣重為由,分屍九塊,焚燒成灰。請來天靈界最厲害的術師,鎮壓在半步坡內!

術師不甘心那麼一個極品公子就此隕滅,利用他心裡最後一絲慾望鑄造了傀儡人。

另外,根據前世執念的幻想製造了殉葬玩偶。

怕傀儡人有了思維,不為他掌控,他又獵殺靈妖,建立地下冥宮。

丫頭,是被連累了。

被我的執念連累了,傀儡人一念成魔,出關便是禍亂天下!

師父不忍心看著徒弟先功後過,所以,欺騙女兒出將值時星君。

丫頭,我的賬,我來了斷。不會有人打擾你的清靜。

南離,你不願意記得我,我卻不想忘記你。

沒有你,那個術師不會死。

沒有你,其他九個傀儡人不會失敗。

所以,南離,好好活著。有些髒活,朕需要你去做。

中軍帳內,一片寧靜,只有晨風悄悄的來了又走。

“看什麼看?”

王玉琪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嘟起嘴,淡淡的說,

“你自已選的,我沒逼你。再看,再看也是兇巴巴的。”

沈佳宜笑得合不攏嘴,好整以暇的說:

“不懂了吧。這叫家有猛虎鎮宅,野貓阿狗不敢來。”

“我不在的日子裡,你經歷了什麼?”

語氣平靜,音色極輕,猶如羽毛劃過心尖。

沈佳宜怔住了。

他以為他變了,變得想和她做一些親暱的動作。

沒想到是……

“遇見了有人為我精心製造的傀儡人。”

他端正了身姿,依舊保持著雙手握著她的雙手的姿勢。

淺淺的答道,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情變化。

見她不語,繼續說:“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沒想到你還是發現了。”

“我是聖域軍部的將軍。不是養在深閨的嬌弱女子。”

王玉琪慎重的說,從他的手心裡傳出來絲絲縷縷涼氣,縈繞在身邊,這深冷的氣息,陰鷙,冷戾,殺氣好重。

一縷縷,一絲絲的氣息隨著他握著她的雙手的時間越久,深冷越重,陰鷙越明顯,冷戾越發趨於實質化,深深的殺氣在中軍帳湧動著。

但,他看自已的眼睛依舊那麼溫柔。

王玉琪苦笑,暗自嘲諷自已:

你呀你,恣肆冷傲,目空一切。自以為算計了天下。

卻不曾想被天下算計。眼前人殺氣凝重,怨氣沖天,卻如此溫柔的看著你。

紫菱星府的主人又如何?同樣躲不開天命時令!

鐵算盤,你受了很多苦,可是,我不會拿自已補償你!

“更不會遵循她們的生活規矩過日子。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干涉。也不要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若是這麼想,你可以什麼都不做。因為,我有能力保護自已。不需要你委屈自已保全我。”

沈佳宜點頭,豔紅色的血絲漸漸的爬滿眼眸,眼睛再一次變成極品紅寶石。

身體內一陣靈力與念力的碰撞,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縮小在瞳孔位置。

雋美的容顏更加魅惑,妖異的眼眸盯著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深冷的氣息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中軍帳內的殺氣依舊湧動著,猶如日光靈韻在翻滾著,盪漾著。

“嘶,大哥,你不要連妖魔化都這麼好看。”

王玉琪扁扁嘴,不滿意的說,

“若是兩軍對壘,本座怎麼下得去手?”

沈佳宜笑容甜蜜,認真的回道:

“不用考慮這個問題,告訴我他們是誰。兩家一起揍!”

又玩語言遊戲!

王玉琪內心豁然開朗,身姿倏爾前傾,把腦袋靠在他肩頭,淘氣的蹭蹭他脖頸,輕聲說:

“早點回來哦。我還想去看個熱鬧呢。”

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時候主動靠過來,不是迷糊,不是被迫。是真心的依靠。

從小被一群硬漢養著的你,骨子裡都是硬邦邦的。

多大的信任,才能讓你主動靠在我的肩膀上?

沈佳宜閉上眼睛,鬆開握著她的雙手,變換姿勢,緩緩的環抱著她。

“琪琪,你是我唯一心動的人。除了你,沒有人可以真的傷害我。”

“噓,再說下去,我不敢保證不打你。”

“你剛剛發誓:下一次不會動手打我。”

“嗯,但,這不是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