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辭這番話讓戚銘放鬆了點兒,但他還是說:“我們知道沒有一帆風順的事情,尤其是感情,很多東西都是她自己去經歷,我們沒有資格指手畫腳,我只是想告訴你,她身後還有一家人,隨時都能接納她,當然,小打小鬧,戀愛矛盾這些都很正常,但如果有人傷害到她,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宋晏辭應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問:“戚隊,我想問一下,你剛才好像說的是……我們?”

“對,我們。”戚銘說:“她的底氣不止我一個,我只是作為代表來跟你聊聊,如果一個個的都來找你,顯得我們有點欺負人了。”

宋晏辭笑了笑:“我很期待跟你們一家人見面。”

戚銘眸光一暗,聲如蚊蠅:“可惜了,你見不到了。”

宋晏辭問:“戚隊,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戚銘整了整衣領:“宋隊,我們以前見過幾次,但都沒有正式認識過,今天算是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戚銘,以前……以前在部隊待過一段時間,這些都不重要,咱們現在應該是以顧己的家裡人和……”

說到這兒他忽然問:“你倆誰追誰?”

“我追的顧隊。”

宋晏辭忍著笑:“確切地說是顧隊昨晚才同意我追她,並不是我們已經走到一起了。”

戚銘一怔,想起他家老大那義正言辭的物件兩個字,心裡哼哼了一聲。

“加油吧,宋警官。”他略顯同情地拍了拍宋晏辭,心裡又放心了點。

看樣子他家老大在感情方面也沒有那麼蠢嘛。

***

江疑提前給了宋晏辭新都公館的門卡,車子直接開進了新都公館地下停車場,下車的時候,江疑已經等在那兒了。

宋晏辭先下車,小聲問他:“不是讓你別來了嘛,我給我心上人獻殷勤你湊什麼熱鬧?”

江疑面不改色,朝著幾步開外的顧己招了招手:“閒得無聊,幫你獻殷勤。”

宋晏辭恨不得一個白眼把他頂到天上去。

不得不說私人醫院的服務就是不一樣,從進了醫院的門就有專門的團隊在等著他們了,從檢查到入住病房,基本都不用顧己他們操心。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周慧如長長地舒了口氣,她抓著顧己的手:“我一定是上輩子積德,這輩子讓我有了你們這幾個孩子,這麼好的醫院,這麼好的病房,我想都沒想過。”

宋晏辭和戚銘還在跟醫生交流,顧己給她倒了杯水,她坐下來:“還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說一聲。”

相處這麼久,周慧如對這幾個孩子也有幾分瞭解,一看顧己的臉色,她心裡一驚:“小己,是不是關於周列的事情?”

“嗯。”顧己給她看那張照片:“這是戚銘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的,我們一致覺得這個東西出自周列的手。”

一看照片,周慧如頓時就溼了眼眶:“是!是他!這個……這個小老虎額頭的小突起,還是我看著他弄出來的! 就是這個小突起!這原本是他編錯了才弄出來的,但他覺得好看,死活改不過來,說是你跟他都是屬老虎的,這樣才特別一點,還有戚銘的小兔子,他每次都故意把尾巴弄短一點,但戚銘那傻孩子到現在都沒發現……小己,這東西……”

“東西是兩年前到一個小姑娘手裡的,周列是五年前失蹤的,阿姨,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想讓您知道,對我們來說,周列活著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層。”

看她欲言又止,周慧如抹了把眼睛:“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讓安安心心去做這個手術,好好地出來,我明白,我都明白,你放心,有你這句話,我一定出來,就算是熬,我也熬到周列回來的那一天。”

即便周慧如不說,顧己也能看的出來,周慧如身上忽然就有了活力。

宋晏辭和戚銘他們回來後,戚銘主動提出:“這地方啥事都不用咱們操心,反正明天才是手術,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你有什麼事就去忙。”

顧己還沒應呢,江疑攙著位老人過來了,顧己回頭一看,不是顧懷山還能是誰。

戚銘看到顧懷山特別高興,立馬就衝了過去,恨不能把他抱起來轉個七八圈。

顧己狐疑地看向江疑,江疑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宋晏辭。

宋晏辭走過來:“江禮昨晚跟爺爺散步的時候,發現他膝蓋不太好。”

顧己眉頭一皺,擔憂地看向正被戚銘“蹂躪”的顧懷山。

“爺爺肯定不會告訴你。”

宋晏辭揮揮手讓江疑去買幾瓶水,又對顧己說:“所以我騙他這是周阿姨手術套餐裡醫院的贈送服務,江疑跟我說過,院裡有個骨科醫生醫術特別好。”

顧己滿是懊惱:“他年輕的時候膝蓋就受過傷,欽城氣候溼熱,房子又是步梯,他每天上上下下……”

“你每天那麼忙,總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宋晏辭朝他一挑眉:“幸虧有宋警官我,顧隊,這個戀愛沒白談吧,嗐,誰叫宋隊我心思細膩惹人愛呢。”

顧己被他逗笑了,剛要說聲謝謝,手機猛地響了起來。

一見顧己拿起手機,戚銘和顧懷山都看了過來,對他們這幾個人來說,電話響起,大多數情況下就意味著有任務了。

電話是聶忠華打過來的。

顧己走到一邊接起電話:“老聶,怎麼了。”

電話裡聶忠華說:“顧隊,魏強死了。”

“誰?”顧己問出這個字的時候,腦海中才浮現出魏強這兩個字所代表的人物形象。

“魏強。”聶忠華說:“裴欣欣案子裡那個不起眼的記者。”

顧己臉色凝重:“你現在在哪兒?”

“平吉縣。”聶忠華說:“他的死應該跟裴欣欣的案子無關。”

顧己看向宋晏辭,問聶忠華:“你見到屍體了嗎?”

“剛到,人死在一家倒閉了的早餐店,死亡時間大概是兩天,附近派出所的人正在過來的路上,不過我過來的時間有點晚,現場可能被破壞了。”

顧己頓了頓:“跟咱們隊有聯絡嗎?”

“魏強死亡現場沒有發現跟毒品相關的線索,但老岑前邊發來的訊息說,咱們的條子在這邊發現了爆蠍的下落,所以我才趕過來的。”

他頓了頓又說:“你可以跟宋隊一塊兒過來。”

顧己掛了電話,看向宋晏辭:“魏強死了。”

宋晏辭在腦子裡搜尋了幾秒:“那個記者?”

顧己點頭,她看向顧懷山和戚銘,還沒開口呢,他們就說:“你去吧,這兒交給我們。”

正好江疑買了水回來,宋晏辭將人抓過來,領到顧懷山和戚銘跟前。

他對顧懷山說:“爺爺,這是我沒有血緣的親弟弟,他家就住這兒,你有什麼事情就使喚他,使喚他就是使喚我,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給他傳授點刑偵技巧之類的,他能樂的晚上睡不著。”

江疑眼刀剜了他一眼。

宋晏辭又對江疑說:“小子,你前面這兩位,一位是刑偵前輩,這位,我爺爺,也是我二叔的偶像,這位,戚銘,戚隊,特警大隊隊長,你自己把握吧,哥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江疑平淡如水的臉上多了幾分震驚。

他艱難地調整了一番,才在自己原本只有禮貌的臉上掛上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

顧懷山看出這孩子的不好意思,他朝著孫女揮了揮手,又攬上江疑的肩膀:“小崽,來,爺爺我今天就給你傳授傳授技巧,將來肯定超過你那沒有血緣的親哥。”

江疑更高興了,他背對著宋晏辭,胳膊繞到背後,食指指尖相對,一前一後滾動,做了個打蛋的動作。

顧己無聲一笑。

她看向宋晏辭,火上澆油:“宋隊,你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弟讓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