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兵陣。怎麼樣?為了對付你我特地要來的卷軸。”

囚兵陣,四品元陣,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囚禁他人武器的,在陣法失效之前,別人是拿不到自己的武器的。

蕭叔緊緊握住長刀,有了這柄長刀的他的確是瀚海境下第一人,但是沒了長刀,自己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氣府六座的元修。

該怎麼辦?

蕭叔手心出汗,他煩躁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群毆還要用元陣?你們還真是遜啊。”

蕭叔繼續說道,他要爭取點時間,他相信自己的刀可以震破這什麼鳥陣法!

“人人都說你是瀚海境下第一人,我們這也是保證萬無一失嘛。”老大似笑非笑的說道。

“只不過是外人恭維罷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元修而已,對付你們一個還湊合,打三個就不行了。”

“這陣法是四品,據推測能困住你那把刀三十秒,不過,這也夠了。”

話音剛落,一點寒芒在蕭叔的眼睛一閃而過,蕭叔猛然扭頭,一柄匕首擦著蕭叔的眼睛而過,割斷了一縷髮絲。

匕首側面光滑如鏡,反射出蕭叔背後的夕陽,以及一柄極速放大到大刀。

大刀噗的一聲劈在他的肩膀上,從肩膀一直下劈到胸口處,蕭叔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的大腦緊急避險,暫停了他的痛覺感知。

蕭叔慘烈一笑,他伸出另一隻手使勁按住刀背,然後猛然回頭,直接咬住出刀之人的脖子!

死也要換掉一個!

蕭叔腦子中只有這一個想法,任由被咬之人的拳打腳踢,任由後背之人拿著匕首在他背上戳出一個個血洞,他就是死死咬著不放。

突然,蕭叔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一股巨力把他拍飛了出去,他在地上滾了無數圈,最後撞在一塊巨石上才停了下來,他費力的抬頭看,缺血已經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了,但他還是看到了,之前的老大保持出拳的狀態,血紅色的氣縈繞在他手腕上。

“雪雲宗的浮屠飲血手。”

蕭叔喃喃了一聲,頭一歪,沒氣了。

老大扶住血流不止的老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嘖,實在不行就不要刀了嘛。學學這個蕭叔,刀被繳了直接就不要了。”

“哦。”老三應了一聲,一直用手按住脖子的傷口。

老大走到那柄被光團包裹的長刀,握住刀柄,囚兵陣很顯然已經到達極限了,光團在不斷的顫抖著,最後噗的一聲像泡沫一樣爆了。

“剎鬼刀,好東西!也不知道蕭叔這老東西從哪搞來的,五階法器!四品囚兵陣也只能困住這把刀一小會兒。”

老大揮舞了兩下長刀,然後細細端摩著長刀上精美的銘文,這是一種類似於陣法的東西,只不過是蝕刻在法器上面,用以裝飾和增強法器,劍柄處有一枚妖核,所謂妖核,就是妖獸死後,取出的一種核心,人們推測這是妖獸能力的源泉。不過以他的能力竟然看不出妖核是幾階,但推測應該是五階,不知為何,妖核有一些暗淡。劍柄處刻著兩個字

“剎鬼”

老大歪頭看了看盯著自己手裡這把刀的老四,然後把刀扔給了他,

“咱們四個兄弟只有你用刀,就給你吧。”

“哎,謝大哥!”

後者欣喜的接過長刀,連脖子上的傷口也不管了,頓時鮮血開始往外滋,老三也不管,最後還是老大走了過來,拿出藥品紗布給他包紮了一下。

老大看了眼戰場,雖然仍然是一邊倒的狀況,但是對方畢竟人多,有一些士兵已經自發的依託地形簇成一個小戰陣,己方的騎兵對這些小戰陣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外圍屠殺一些落單計程車兵。

見戰鬥已經差不多了,老大伸手拿出一個煙花,一拉引信,一朵靚麗的煙火在空中爆開,戰場上的眾騎兵抬頭看到撤退訊號,也是紛紛開始撤退,三兄弟也是各自跨上一匹戰馬,

“大哥,不等三哥了嗎?”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帶部隊走吧,你三哥自己一個人行動也方便點。”

三人便策馬揚鞭,離開了。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也落幕了,似乎太陽不忍看到這慘烈的場景,馬不停蹄的落山了,慈悲的月亮悄悄的升起,默默的照耀在大地上,注視著世間的一切。

這個地方只留下了一地的屍體,一地被炸飛的糧食,一片被炸出來的坑,還有在這場戰鬥中倖存下來計程車兵,他們互相攙扶著,安撫著,心有餘悸的看著戰場。

此時,王忠守的戰場上,血腥的拉鋸戰還在繼續,雙方就檔案室為焦點,你來我往的爭奪著,不過還好,敵人最多也就攻破了檔案室的大門,進攻到院子裡,檔案一份還沒有丟失。

王忠守此時正坐在存放檔案的房間中間,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了房間,旁邊是來來往往的文書工作者,他們正在找尋收集所有的重要情報,以便轉移或者銷燬。

王忠守剛剛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被兩三百黑袍人給團團圍住了,還好檔案館有著一道護衛的陣法,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去。

王忠守立馬展開了反包圍,但是敵人似乎是受過正規的訓練,而且還都是精英部隊,他們反應很快,直接集中力量撕開了一個缺口,王忠守帶領的又不是什麼正規軍,沒有在一起配合戰鬥過,這場反包圍反倒讓自己這邊損員不少。

王忠守只好轉攻為守,死守檔案室,依託房屋,人數和對地形熟悉的優勢,打起了防守戰和騷擾戰。

只是現在情況依舊非常的不樂觀,護館的大陣已經破了,敵人已經好幾次打到了院子裡,甚至差點就要進入房間了,士兵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迎著刀鋒硬生生的把敵人推了出去,但是現在人快打光了,一千來號人只剩下三百多,三個中隊長只剩下了一個,小隊長一直戰鬥在第一線,已經重新任命過兩輪了。

王忠守坐在房間中間的椅子上,手中緊緊握住一柄重錘,這是他的武器,四階低階法器,玄重錘。

沒有人給他報告軍報了,可能是軍報員都死了,也可能是軍報員覺得沒必要了,因為喊殺聲王忠守已經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漸漸的,周圍走動的人群都停了下來,他們分列在王忠守的面前,在王忠守的面前是一堆堆成小山的文書,王忠守隨意的拿起一本看了兩眼,又扔了回去,然後示意旁邊站著計程車兵澆上油,然後點燃一個火把扔了上前,騰的一聲,熊熊大火便燃燒起來了。

火光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王忠守此時臉低沉的可怕,平時那麼溫和的人,一上了戰場就如同一頭陰狠的野狼一般。

一隊士兵從外面跑步進來,圍住了站成一個方隊的文書人員,他們有些驚慌,但還是強裝鎮定的看向火堆那頭的男人。

王忠守抬起了頭,然後揮了揮手,周圍計程車兵頓時撲了上去,揮刀就砍,這群文職人員平時只做些抄抄寫寫的工作,被這群士兵們刀劍相向自然毫無辦法,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被抹了脖子。

王忠守只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他不是嗜殺,也不是喜好虐殺自己人,而是因為這些人都接觸過這些重要檔案,如果有些人被俘虜了,又扛不住嚴刑拷打,洩露了這些機密,那樣的後果不堪設想,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全部殺了他們。

王忠守看著最後一個人沒了生機,示意士兵們把他們的屍體全部扔到火堆裡,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門。

外面全是喊殺聲,小院子裡有大約五十人,其餘人全部投入到前院的戰鬥中了。

“勇士們!”

王忠守那渾厚的男中音響起,

“我們已經陷入絕境了。敵人的實力很強大,我們損失慘重。”

“但是,在戰士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怕這個字。告訴我,你們怕嗎!?”

“不怕!!”

五十個人吼出了五百人的氣勢!

“好!我的兄弟們,雖然我是第一次指揮你們,但是能和你們並肩戰鬥,王某倍感榮幸。”

說完王某拱起手,給所有人施了個禮。

“你們都是勇士,都是英雄,你們本該戰鬥到最後一刻,完成你們身為一個戰士的使命,得到你們身為戰士應得的榮耀!但是……

“這次我需要你們突圍出去,我需要你們延續這支軍隊的軍魂,我需要你們把軍報程交到軍隊將軍的手中。

“你們能完成任務嗎?!”

“能!”

“好!好!諸位……”

王忠守突然跪下了,給眼前計程車兵們跪下了。

“拜託了。”

月亮慢悠悠的爬著,月亮即不仁慈,也不殘忍,他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一切,現在他已經爬到了正中午,這個位置看下面的戰鬥視角最好。

王忠守把椅子從房間裡搬了出來,他坐在院子中央,泡在月光中,旁邊放著他的玄重錘。

那五十個人是他隨機選出來的,這裡的戰鬥已經註定會失敗了,軍報送不送出去已經無所謂了,但是還有一個人,他必須把她在這裡的訊息送出去,好讓軍隊能夠前來保護她。

王忠守抬頭看著月亮,嘴上喃喃道,

“公主,世子,希望你們能逃出去啊……”

喊殺聲越來越近了,夾雜著慘叫聲,他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全打光了。

喊殺聲在內院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安靜了幾秒,嘭的一聲,院門被暴力破開了,一群黑袍人烏壓壓的衝了進來,他們察覺到眼前這個人很強,所以沒有貿然出手。

王忠守掃視一圈,發現這些人果然都是精英,最少也都有氣旋境的實力,可是,這一大群訓練有素的軍隊,是從哪來的?

黑袍人突然從中間分開了,一個著裝明顯有些不一樣的人走了出來,

“你是誰,我的情報裡並沒有你這號人?”

“你又是誰,為何進攻進攻這裡?”

王忠守眼睛眯了一下,氣府六座!

“呵呵,叛軍,我們是叛軍啊,叛軍進攻這裡,不是很正常嗎?”

王忠守沒有再說話。

“本來進攻這裡是一項很輕鬆的工作,這裡只有一群文書工作者,即便加上那一千常備守衛軍,沒有杜曉指揮,我們也可以輕鬆拿下,但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們進攻這裡異常費勁,還折了不少人,我現在很生氣。”

“所以呢?”

王忠守隨口問道,心中卻是一驚,沒有杜曉指揮?他怎麼知道沒有杜曉指揮?有人專門去刺殺杜曉!公主和世子……

那人看到王忠守無所謂的態度,肺都要氣炸了,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無所謂!

“所以?所以後果很嚴重!”

黑袍人從納器中取出一條棍,揮舞著便向王忠守衝來。

王忠守頭皮一炸,回過神來,連忙抄起玄重錘來了一個海底撈月,黑袍人沒想到王忠守反應還挺快,棍子向下一點,身體順著王忠守揮錘的力道向上飛起,躲開了王忠守的一擊,然後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兩人打了一回合,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實力,都警惕的擺出戰鬥姿勢。

“都出去。”

黑袍人吐出幾個字,旁邊圍觀的眾人紛紛有序撤離,最後還不忘把門關上。

沒有旁人的影響,兩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對手的身上。

王忠守把重錘砸在身前,右手提起錘把,這是一個防禦的姿態,黑袍人把棍子斜豎著負在身後,這是一個偏向進攻的姿態。

這是真正的生死之鬥,兩人的神經緊繃的都快炸了,空氣彷彿都要凝固。

黑袍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是發力的前兆,果然,下一秒,黑袍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王忠守瞳孔瞬間收縮,讓一個你一直盯著的人在你眼前消失,任誰都會嚇一跳,但王忠守很快冷靜下來,那黑袍人一身黑,現在又是晚上,盯久了人眼就是會花,那人趁這時候發起進攻,看了也是個戰鬥經驗豐富的人。

現在已經鎖定不了黑袍人的行動了,但是王忠守已經想到了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