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整頓醫館

“你之前衝過來保護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安小小坐在木椅上瞧著小桃調笑，惹得女孩又是一陣窘迫，身後年紀稍長的女子上前行了個萬福，說道：“小妹做事魯莽，多謝安掌櫃早上照拂。”

兩姐妹粗布麻衣，生得卻是端正清秀，安小小斂起笑容打量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名叫小春。”女子斂眉回答。

“你們從何而來？”柳紅看了看她們，有些好奇道：“聽你們口音不想我們縣的。”

兩姐妹對視一眼，小春先開口道：“我們兩姐妹從宛縣過來的，之前是在富商家做浣洗丫鬟。來了不過月餘，一直未找到什麼正經活計，偶爾接點碎活為生。”

“家中只有你們兩人？”

小春頓了一瞬，緩緩點了下頭。

“啊。”柳紅似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語氣不自覺放輕柔了起來，她緩緩道：“那確實不容易。”

“我問你，你可認得這是什麼？”安小小從櫃檯處拿了盒東西，遞給了小春。後者開啟，細聞了聞，抬頭看向安小小，不知她何意。

安小小沒有開口，只是挑眉瞧著她。小春猶豫片刻，開口答道：“江左的桃花胭脂。”

“那這又是什麼？”安小小又遞了一盒。

“蘭花香膏。”這次小春迅速答了出來。

“行了，你倆明日見來店裡上班。”安小小旁聽了許久，笑了起來，她站起身抻了個懶腰，直接開口道：“明日巳正時來，遲到直接走人。我們店包吃包住，試用期三個月，每月兩錢銀子，透過考核轉正後根據情況調整工錢，但肯定不低於三錢。有疑問麼？”

“啊？”這些輪到小春小桃不會了，她們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被錄用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小桃先反應過來，她鼓起勇氣問道：“安掌櫃，你不問我麼。”

“能問什麼，你姐不都答出來了。我店裡又不需要你們表演才藝，好不好的用了才知道。”安小小滿臉奇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哦，試用期是導師制度，要是在試用期間犯了錯或者沒有透過考核，直接收拾包袱走人，我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兩女孩對視了一眼，小春拉過小桃行了個禮：“多謝安掌櫃。”

“行了，收拾完各回各家，明早還要開店。我醫館還有事，先回去了。”安小小擺手，指了下小學徒和石秀才道：“店裡雖然說包住，但你們想回家也可以。從今晚開始，你們要想住就讓他倆幫你們收拾下屋子，不想也不勉強。”

被指到的兩人臉色頓時有一瞬間別扭了起來，兩人朝小春小桃不好意思笑笑，表現得比小女生還扭捏。

真沒出息。安小小默默翻了個白眼。

醫館這段時間因為沒有安小小坐鎮，夥計們幹活都有些懈怠起來。周主事到底不是掌櫃，威信不如安小小，管起人來有心無力，無奈之下，周主事只能送了口信，希望她能抽空回趟醫館。

醫館和紅柳軒就隔了兩條街，但真忙起來，別說兩條街，柳紅家在隔壁巷口都回不去。

“你真打算要她們兩個？”大武跟在安小小身後，突然開口。

“幹什麼？兩個小女孩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有什麼要不得的。”安小小挑眉，斜了眼大武。後者哼笑了起來，“你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

安小小眉尖又是一挑，沒有出聲。

她怎麼看不出來。這兩人就不像是浣洗丫鬟，至少絕不是普通富商人家的丫鬟。

誰家丫鬟講話會這麼文縐縐，只憑一眼就能認出胭脂香膏。

“行了，反正人家不是害我們的就行。”安小小沒有正面回答大武的問題，“我要招的是好員工，只有來歷如何我不關心。”

“心這般大，遲早要出大禍。”大武抬眸開了她一眼，淡淡評價。安小小聳肩，不置可否。

第二日清晨，安小小沒有著急去紅柳軒，而是留在醫館慢悠悠逛了起來。路過的夥計學徒們像見到奇珍異寶般和她打招呼，她皆一一笑著點頭回應。

“安館主。”周主事微點頭算是向安小小打了個招呼，他拿過賬本剛想和她對賬，被她擺手拒絕，“周叔做事我放心，今日您不用管我，我在醫館隨意看看，有病人找我，您直接叫我就行。”

周主管點頭退下。安小小轉頭看到大武還跟在身後，有些詫異道：“你怎麼還不去紅柳軒？”

“我還要去？”大武皺起了眉頭。

“不然呢？”安小小翻了個白眼，推著他肩膀將他拱出門，“你去替我看一下紅柳軒，順帶柳紅說一聲，這幾天我不在，麻煩她先帶一下那兩個妹妹。”

大武有些不太情願，他磨磨蹭蹭了半天，抬眸看了眼周圍，反身圈住安小小，俯身在她耳邊親語了幾句，安小小老臉一紅，啐了句老流氓，見醫館的人都在忙碌，快速在他臉頰旁親了一口。

大武臉色肉眼可見好轉了起來，安小小臉頰微紅的嬌嗔模樣落眼裡，撓得他心口發癢，大武喉頭微動，剛想繼續上前，就見安小小斂起笑意，迅速朝他踹了一腳，“快滾。”

可能是因為有了安小小，今日醫館上下的都麻利了起來，全然沒有周主管說得懈怠松懶問題，安小小在大堂觀察了半日，起身走向了後院。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麼？”日頭西落，街邊的店鋪紛紛閉店休息，醫館也不例外，安小小讓周主事關上醫館大門，讓郎中們都回了家後，叫夥計學徒到大堂集合。

“這包藥是誰抓的？站出來。”安小小將一碗藥擺到桌上，眾人瞧了半天，面面相覷，最後是一個年紀稍大的學徒站了出來，他訕笑道：“安館主，今日大傢伙都負責了抓藥，您這麼問，誰記得清楚熬了什麼。”

“沒人人，那就算在全部人頭上。””安小小挑眉，截住了他的話頭，她向搭話的學徒招了下手，“你自己來看看這碗藥。”

安小小的語氣談不上嚴厲，但莫名讓人心生懼意，學徒站立在原地不敢動彈，最後在安小小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