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大武身形一動,猛然拉住安小小手腕,可已然來不及,閃爍著冷光的銀針朝跛腳男人面門直直射去。

安小小疑惑不解,下意識心頭髮緊,還未等反應過來,就見為首的男人直挺挺跪了下去,其餘的人也一同俯趴在地。

銀針堪堪貼過他們頭皮射向身後,坡腳男還沒察覺到,額頭重重磕地,大聲喊道:“求安姑娘救救黑狐山。”

安小小和大武:......

你們跪地前動靜都這麼嚇人的麼。安小小頂著後背的冷汗,站在原地未動,抱臂挑眉道:“你們這是何意。”

“再往下走,便是我們山中後村,待會看到一些情形,還請安姑娘不要害怕,我們...我們只是不得已為之。”坡腳男面色嚴肅,言詞誠懇。怪異的感覺在心頭一閃而過,安小小這次徹底沉下了臉,她和大武默默對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讓你留在村裡,這下好了吧,兩隻小的沒人管了。

“帶路罷。”安小小瞪了大武一眼,沒有理對方莫名其妙地神情,走到了坡腳男面前,居高臨下道:“現在我要走,你們也不會讓我走,還不如不要浪費時間演這一出。”

坡腳男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他在別人的攙扶下站起身,將兩人繼續往深處帶。

走到後面,安小小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後村。

原來剛剛他們走過的地方只是一個假的村莊殼子,往後走,透過一個狹小的洞口,裡面才是真正的別有洞天。

走過昏暗的狹道,只聽得一聲到了,眼前頓覺一片光亮,安小小眯起眼睛,暫避光源。比起畫面,她鼻子先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耳邊依稀有交談聲,和幾聲嘶吼喊叫。

“這,是怎麼回事。”大武驚疑不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安小小在心底做足了準備,睜開眼時也被面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村中佈局與前面的一樣,並無什麼差別,唯一的不同是這裡面住滿了村民,見他們來了,紛紛從農舍走了出來。他們每個人幾乎都衣不蔽體,有些人甚至連鞋都沒有,託著腿一高一低的往前走。

每人臉上、手上,凡是裸露在外的面板均有密密麻麻的水泡、丘疹,臉上泛起扭曲的笑容朝兩人接近,周圍的農舍不知為何,從裡面發出陣陣男人的慘叫和嘶吼。

天花?

安小小腦中念頭一起,頓時汗毛倒立,她伸手擋住大武往後退了一步,大聲叫喊:“不要走過來!”

大武反應迅速,立刻抓起安小小肩膀,迅速飛身躍出他們包圍圈,坡腳男大驚,剛想上前追上他們,只覺幾道利風馳來,頓時多了三根釘在腳下的樹枝。

“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可就沒有那麼多耐心了。”大武將安小小擋在自己身後,毫不掩飾地展示自己手中的利器,他冷笑道:“你們最好想清楚再做下一步動作。”

冷冷地利器泛著寒光,讓人毫不懷疑它的鋒利。

剛才還是毫無存在感,又憨又傻的男人此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周身盛滿戾氣,坡腳男人猶豫片刻,揮手讓人停住了步伐,他有些受傷道:“安姑娘,這...”

安小小站在大武身後,仔細觀察了下,冷靜了下來,她沉聲道:“你先讓他們先回農舍,只留下你一人。”

坡腳男人沒有猶豫,朝身後的人說了幾句話,眾人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了他自己。安小小接著道:“你背過身去,我們不會偷偷離開,我說到做到。”

男人嘆了聲氣,聽話地轉過了身。

安小小藉著大武身形擋住自己,取出空間裡的藥丸和兩支針劑。她把藥丸塞入大武嘴裡,撩起他的衣袖,邊找他的血管邊快速低聲道:“別說話,這是疫苗,對身體無害,可能有點點疼,你忍著點。”

“這事怪我,我以為他們村中疫病應該與黃花村的一樣,是我大意了。”安小小給大武做好消毒,將針劑紮了進去,“這病我初步判斷不是天花,但也有一定傳染性。你且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安小小絮絮叨叨唸了很久,對方卻沒給一點反應,她皺眉不滿嘖嘖兩聲,將空針管收入空間,抬頭剛想去掐他耳朵,猝不及防就對上了大武眼睛。

卸下憨傻氣男人,露出了本來的脾性,此刻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安小小,用手指將安小小耳邊散落的鬢髮刮至耳後,輕笑出聲:“與你在一起,我便沒有怕過。”

農舍裡還在不停傳出詭異的嘶吼,安小小心裡想的是現在真不是談戀愛的時候,身子卻一動不動,甚至在大武的手離開自己臉頰時,下意識不捨得蹭了蹭。

“安姑娘,好了麼?”坡腳男無奈的聲音響起,安小小迅速轉頭,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

大武輕笑兩聲,負手而立。

三人隔了一條走道的距離交談了許久,安小小強硬讓大武在農舍外等候,她自己去一戶人家檢查後,放下了心。

“不是天花,是水痘。”安小小用醋仔細給自己消了毒,才對坡腳男道:“這病傳染性強,但透過一定時間的治療,可以治癒。並且未來如果不出意外,不會再復發。”

“多謝姑娘。”坡腳男聽了安小小的話,喜極而泣,又要跪地道謝,安小小理都不理,繞開他就走。坡腳男動作僵在半空,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最後摸了摸鼻子,灰溜溜跟了上去。

好了,這事解決了。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

安小小面色嚴肅地望向還在不停傳嘶吼聲音的農舍,朝坡腳男道:“我且問你,你們村中死了幾人,死前是不是也是這種病症?”

水痘雖然發得急,看起來嚇人,但致死率並不高,黑狐山死的人大機率就是和這種嘶吼有關了。

“已經死了兩人了,目前村中還有兩人是這種病兆,會不停喊叫攻擊人,我們無奈之下只能將他們觀在屋中。”提到這是,坡腳男聲音一下低沉了下來,他忍不住嘆道:“我們實在找不到其他法子了。”

“他們之前症狀是什麼,你可還有映象?”安小小邊往農舍邊在腦海中不停思索有相關症狀的病名。

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中閃過,她心中微沉。

可千萬不要是那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