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想過離婚,但邵偉不同意。

只要她提一次離婚,便會被打得遍體鱗傷。

母親經常抱著他哭,罵邵偉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父親。

有一天,母親終於無法忍受,收拾東西帶著他逃跑了。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居住在一個老舊的出租屋裡,生活拮据,但他們度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

在那裡,沒有人認識他們,只有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但是很快,邵偉就找到了他們。

他狠狠揪住了母親的胳膊,想將她拖進房間,眼神十分兇狠和瘋狂:“你為什麼要跑?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跑?!”

母親害怕地尖叫出聲。

她不明白,為什麼婚前對她那麼好的男人,結婚後會變成這個樣子。早知如此,她當初一定會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要跳進這個火坑!

邵舟辭上前阻止,但他的力氣太小了。

阻止不成,反被推倒在地。

在他們眼裡,邵偉就像個能吸人血的惡魔。

邵舟辭捏緊了拳頭,第一次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濃濃的恨意。

經此一事,母親慢慢屈服了,像是認命了般,眼神逐漸麻木。她不敢反抗邵偉,也慢慢地不再關心自己的兒子。她如同一個提線木偶,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做家務,沉默到有些陰沉。

後來,為了躲避催債的人,他們搬家了。

新家隔壁住著一戶姓許的人家,他們家有個和他同齡的小女孩。

她總是跟在他身後跑,時不時湊上來送個東西,像塊怎麼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她是溫室的花朵,維持著他們這個年紀的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而他,深陷泥潭。

僅僅隔著一條過道的兩個家庭,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

也許是羨慕和嫉妒心作祟,邵舟辭一開始很抗拒她。

可到底是個幾歲的小孩子,即使他再早熟,也渴望有個能說話的朋友。在他們一家人的和善和她的熱情下,他慢慢接受了她的靠近。

……

“邵舟辭,邵舟辭,你看,我今天上課舉手回答了問題,老師又獎勵了我一朵小紅花!”許曉琴捏著一朵小紅花朝他炫耀。

“哦。”

“小花花是不是很可愛?”

邵舟辭瞥了眼。

說實話,小紅花有點醜。

一看就是老師批次剪的,花瓣連個洞都沒有。

但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他沒說實話,而是“嗯”了聲。

……

“邵舟辭,你看這是什麼?”

許曉琴捧著一杯插著吸管的紅色紙杯,裡面裝著冒氣泡的咖啡色的飲料。

“可樂”,才一年級的邵舟辭語氣淡淡,聲線有點奶。

“啊,你知道啊,你不是說你沒喝過嗎?”

邵舟辭瞥向她,“沒喝過,不代表沒見過。”

“額,也是……”許曉琴嘿嘿一笑,將可樂遞給他,“這是買炸雞腿送的,給你喝。”

邵舟辭想說不要,可是她塞完就跑。

他拿著飲料回家,在樓下時被一群奔跑打鬧的小學生撞到,可樂撒了一地。

回頭看著撞了人就跑的罪魁禍首,邵舟辭嚴肅地蹙著秀氣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