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也知道自己過分,不說話,走到段璃身邊坐下,伸手給段璃按摩,段璃一通抱怨,發洩內心不滿。

蕭墨點頭如搗蒜,段璃說什麼是什麼,段璃說了一會兒很累,不想說了,窩在蕭墨懷裡睡著了。

不敢再動她,蕭墨輕柔將段璃放在床上睡下,找了一身單衣穿上,出去練武場上練槍去了。

沈冰範仕風這次跟他一起去突襲,或多或少受了一點傷,付瑜難得大發善心,照顧沈冰。

範仕風看了幾眼,回軍營做自己的事,沒想竟看到提著一壺熱茶的衛若蘭。

“衛大人在等在下?”範仕風挑眉。

“是。”衛若蘭開門見山,站在範仕風營帳門口,邀請範仕風進去聊,範仕風輕笑一聲,“看來是很要緊的事。”

衛若蘭沒說話,待兩人坐下,他拿起茶壺給範仕風倒了一杯熱茶,才將自己的話娓娓道來。

“眾所周知,范家乃大周七大家族之一,雖近些年排名在我衛家之下,但仍不可小覷。”

“衛大人是什麼意思?”身為男兒,最為忌諱家族之間相比較之事,尤其自家比不過別家的時候。

范家一直不弱,可這一代,范家主——他大伯自私自利,把控著范家全部資源,他的幾個兒子全部入朝為官,且官職不小,可惜的是,沒有一個做出點成績來,能得陛下青睞。

他家乃范家三房,從政比不上大房,從商比不上二房,為父為母他只好劍走偏鋒,選擇跟隨蕭墨過刀尖舔血的日子。

希望有熬出頭的一日。

故衛若蘭說的,直接戳中他的心窩。

“我衛若蘭乃衛家大房嫡子,母親早亡,只有一個妹妹,父親憐愛繼母的幾個孩子,不會為我打算,故我選擇跟著王爺尋一條出路。”

衛若蘭直接攤底牌,將平日自己最不屑的話說出來。

“如今王爺箭在弦上,萬不可回京,不止不能回京,還得跟朝廷討要兵馬,因為晉朝與鮮于王朝聯兵過於兇殘,我們兵馬太少,撐不了多久。”

衛若蘭盯著範仕風,範仕風回看他,“你想讓我破釜沉舟?”

“是,與我一同,你若想兩邊垮,恕我直言,你什麼都得不到。”範仕風態度太曖昧了,蕭墨不放心,衛若蘭也不放心,所以才有這一出。

範仕風是個聰明人,幾乎立刻就明白衛若蘭的意思,“我選擇來這裡那一刻,便已做好選擇。”

不過,他還是困惑,“衛大人,我很好奇,你怎麼不找沈冰?”

“沈大人會選擇我家王爺。”衛若蘭眼神犀利說了句,範仕風別開眼不看他。

“敬範大人一杯。”衛若蘭端起茶杯。

“多謝衛大人。”範仕風心跳有些加速,他話是那樣說,但他確實沒有下定決心,如今才算定下。

喝了幾杯熱茶,衛若蘭就回去了,去找蕭墨。

蕭墨剛練完槍,將銀槍丟在一旁楊齊手裡,拿起一旁帕子擦了擦汗,大冬天的,一件單衣也不見他冷。

“見過王爺。”衛若蘭行禮,蕭墨“嗯”了一聲,撈起一旁一件外衫搭在身上,“他怎麼說?”

兩人一邊往主帳走一邊說。

“他答應了。”衛若蘭勾了勾嘴角,“恭喜王爺再次獲得一員猛將。”

“預料之中。”蕭墨輕笑一聲,“他是個聰明人。”

“可惜心思太重。”衛若蘭給了範仕風一個評價。

蕭墨不置可否,“無妨,是朋友就行。”

“也是。”衛若蘭說著,想起什麼,眼神變得陰沉,“屬下擔心一件事。”

“皇太后?”蕭墨冷哼一聲,“無妨,空城暫時還得為我所用,他會暗中替我護好太后,他們若想用太后名號把我叫回去?我只能說他們沒這個機會,故而與晉朝與鮮于王朝的戰爭,不能一下結束。”

“去封信給段書沉,讓他幫助左相輔佐蕭雲登上太子之位,對六哥八哥不要心慈手軟,有什麼困難就找灝州刺史幫忙。”

“是,王爺。”衛若蘭眼睛亮亮的,他們隱忍這麼幾年,總算可以出手了。

“還有,你有沒有發現沈冰,他沒有人,但他能憑藉自己的能力查到很多有效訊息,且他心思細膩縝密,能在很短時間內把人看得很透。”

對此,蕭墨心頭有些滿意。

“是,屬下能得訊息,是因為屬下手裡探子多,但沈大人孤身一人,確實出乎屬下預料。”這是讓衛若蘭驚訝的事實。

想到什麼衛若蘭笑了笑,“感覺咱們沈大人,適合去大理寺。”

“嗯。”蕭墨勾了勾嘴角。

兩人說了很多,回到主帳又處理了不少事,蕭墨也趁機整理了自己,才想起時間不早,“我去找阿璃吃飯,你也去吃飯,回頭再把這些事處理了。”

“是,王爺。”衛若蘭起身送蕭墨離開。

回到營帳,段璃已梳好妝,冬兒與楊桉在一旁坐著,守著個箱子與她說話,三人你來我往有說有笑。

“……我萬萬沒想到沈大人會送王妃這麼多禮,有不少還是我喜歡的,姑娘,能給我嗎?”冬兒朝段璃伸手。

“給你。”段璃選了一錠銀子在冬兒手裡。

“可能是因為王妃送的弓弩?我聽說騎兵營這次跟王爺去突襲,一個人都沒死,就幾人受傷,因為弓弩射程比箭矢長,他們得以最大程度保全性命,所以沈大人很高興吧。”

“換我我也高興啊,”冬兒握著銀子,高興得樂顛顛的。

段璃見她這般,眼裡露出個寵溺笑容,又拿出一錠銀子遞給楊桉。

楊桉愣住了,“王妃,我……”

“你們兩人一人一個,我……”

“那我呢?”蕭墨挑了挑眉,走到箱子邊彎下腰撈了兩把,發現都是他今年賞賜給沈黎的。

“你選一個,這個白玉簪不錯,我……”段璃突然想到那被蕭墨要回去的鐲子,一時變了臉色,臉上笑容落了下去,握著白玉鐲的手垂下去,無力搭在腿上。

蕭墨變了臉色,楊齊看了看楊桉,冬兒,使眼色讓兩人出去了,營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阿璃,我……”

蕭墨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知道,必須要說點什麼,可還沒等他說出一句話,段璃握著白玉簪踮起腳尖,把白玉簪插在他頭髮裡。

她與他靠得很近,很近,他能感覺到她溫熱香軟的氣息,氣息很薄很弱,卻將他整個包圍住了。

“阿璃?”蕭墨渴極了,一把抱著段璃一把細腰,“讓我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