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聰明如衛若蘭,這一刻也是發懵的。

收回目光,蕭墨又繼續看冊子,“不必了。”

“啊?”衛若蘭看向一旁楊崢,楊崢與他對視,兩人都是蒙的。

“啊什麼?王家呂家抄家的謠言力度仍不夠大,議論的人太少。”蕭墨扔掉手裡冊子,又拿起另一本冊子看。

“過幾日抄來的金銀財帛就要入京,聽說是蘇長空親自送來,若蘭你暗中去見他,叫他不要來王府,可真誠感謝皇上。”

“是,王爺。”衛若蘭點點頭。

“爺,蘇長空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明白。”楊崢說了句。

蕭墨看向他,“他不懂京城官場的渾水,以免出錯,小心些無妨。”

“爺說得對。”熊祿說了句。

楊崢不再說這個話題,轉移話題,“爺後日去上早朝,可要準備什麼?”

“什麼都不用準備,實話實說。”蕭墨頭也不抬。

“對,就像王妃說的,爺不在官場,自不用顧慮官場這套規矩,若爺太熟練,恐怕那位會更擔心。”

衛若蘭勾唇一笑,眼神有點嘲諷。

“那林姑娘呢?她目的不明,咱們就任由她在王府收買人心?偏偏王妃無意,不然她不會這般放肆。”

楊崢有點煩惱,又吃了一塊肉乾。

“讓她盡情收買,若蘭,趁此機會將王府中人大清洗一遍,那些個眼皮淺,腦子不好,關係複雜的小廝嬤嬤丫鬟趁早滾蛋。”

蕭墨說了句,突然想起什麼,眼神幽幽地說:“王泉死了,即使有林姑娘作證,皇上也不會信我,故而,這林姑娘不可再出問題,除非她自己犯錯。”

除了衛若蘭,楊崢與熊祿臉色都不好看。

他們在戰場上待久了,萬萬沒想到,這官場皇室,竟如此複雜。

“是,爺。”衛若蘭清楚,林向柔是第二個王泉。

眼下第一個王泉被除掉了,第二個“王泉”林姑娘便不能除掉。

她是右相女兒,皇后侄女,是皇上授意皇后安插在王府的棋子,一旦他們動手等同於跟皇上皇后撕破臉。

幾人就其他事又商量了一遍。

晚上蕭墨回房,段璃窩在軟榻上看醫書,蕭墨進來她目光也沒從書上移開。

“王妃,何時就寢?”蕭墨挑眉。

“我睡軟榻。”瑩黃燭光下,段璃纖細手指翻動泛黃書頁。

昨晚她昏昏沉沉,太疲倦,沒什麼意識被蕭墨抱上床,這會兒清醒,她想睡軟榻。

“軟榻我記得壞了。”蕭墨說著,走到段璃身邊,不給段璃反應時間,一把將段璃抱起。

“啊……”他太突然,段璃嚇得臉一白,手裡醫書掉在地上,“你幹什麼?放下我。”

“別怕。”蕭墨將她放在凳子上坐下,又拿起地上醫書遞給她,“我檢查下軟榻,之前就壞了。”

“是嗎?”段璃接過醫書放在桌上,將信將疑。

“看看就知道了。”蕭墨背對著段璃掀開墊子,手往下摁,軟塌架子立刻出了大裂縫、

蕭墨嘴角一勾,“你來看看,全開床墊撐著。”

段璃放下醫書,立刻過來看,發現軟塌架子裂縫很大,果然全靠墊子撐著才沒往下塌。

“那我之前……”

“你太瘦,若我躺上去必定壞。”蕭墨說著還怕段璃不信,將墊子放下,自個就躺下去。

“啪”一聲,幹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床墊也往下凹,蕭墨整個身體往下陷。

“你太重了?”段璃有些不高興。

她今晚睡哪兒?

“拉我起來。”蕭墨伸手。

段璃無奈,只好將蕭墨拉起來,“若不是親眼看到,我真以為你是故意的。”

“不會。”蕭墨與段璃商量,“要不明日找人來修?”

“別,明日我讓謝昭看看。”床塌了,已經在外邊傳得風風雨雨,軟榻要是再塌……那簡直無顏見人,旁人恐怕還以為他們,以為他們會玩……

段璃無言以對,“睡吧。”說著走向床鋪脫下鞋子,鑽進被子躺在了最裡側,“你離我遠點。”

“好。”蕭墨也不想再次被踢下床,揉了揉腰,白日一整天都沒事,這會兒腰有些不舒服。

腰不舒服?蕭墨眼睛一亮。

“在我腰好之前,我確實要離你遠點。”蕭墨垂下眼眸來到床邊,正要躺下被段璃一把拉住手,“腰怎麼了?”

“今日摔倒的,不嚴重,無妨。”蕭墨大氣得很,段璃卻有點憂心,“把衣裳掀開給我看看。”

“不用了?”蕭墨難為情。

“掀開。”段璃沉下小臉。

“不嚴重。”蕭墨立刻扯開衣裳帶子,露出一截青紫的後腰,段璃瞧見了,伸手碰了碰,“疼嗎?”

“還好。”蕭墨嘴角微勾,怕段璃看到又強壓下去,“要不你順便看看我背上的傷?”

“看到了,已全好。”段璃從他背上縱橫交錯的疤痕上移開目光,起身下床拿了藥膏回來,給蕭墨塗抹在後腰上。

藥膏用白瓷瓶裝著,散發著一股清香味道,段璃動作又溫柔,蕭墨本還想做點其他什麼,卻困得不行,慢慢就垂下眼眸睡著了。

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段璃輕笑一聲,拉好他衣裳,將白瓷瓶蓋上,“壞蛋,你以為我不知道?”

蕭墨若知道自己挖坑自己跳,豈不後悔死。

一夜無夢

段璃睡得很好,醒來身邊蕭墨已不見了,冬兒進來伺候她起床,與她說著府中的事。

“……那林向柔一大早,就去找管賬房的林媽媽,說她有套衣裳大了些,林媽媽穿正合適,林媽媽先頭還不高興,待瞧見那身衣裳是細棉布縫製,刺繡做工無一不好,又是全新的,就開心地收下了。”

冬兒氣得嘟嘴,“還有廚房採買的良兒,據說也對她滿意得很,我還聽說,良兒是墨卿管家的心腹,姑娘,你說她這般是為了什麼?為接近墨卿管家?”

“不是。”段璃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待會兒找楊桉去書房。”

“叫他幹什麼?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啞巴?”冬兒哼了一聲。

段璃無奈,冬兒看她模樣,又答應了。

主僕兩洗漱好,又去吃了早飯,這才去的書房,楊桉早已等著。

段璃問了楊桉一些林媽媽,良兒的問題。

楊桉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冬兒很不解,段璃沒解釋,又讓楊桉去查查這些人。

“是,王妃。”楊桉下去了。

“姑娘!林向柔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怎麼還這般淡定?”冬兒心頭煩躁,她看不慣王府這些踩高捧低的小人。

“我這不是準備反擊?”段璃有些無奈。

“你這叫什麼反擊?”冬兒有些不滿意。

“急什麼?且等著,結果會讓你滿意。”段璃說著,想起蕭墨上朝的事,“王爺是不是明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