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男朋友,還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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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庭以前也叫她陪同應酬工作,連厘並不覺有什麼。
雖說這次的時間長,但代表不了任何事。她很清楚,靳言庭不喜歡她。
連厘:「秘書要避嫌,妹妹不用。」
靳識越冷眼看著這條資訊,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女朋友似乎不知道她多麼招人稀罕。
靳大公子何時帶過女伴出席重要活動,他曾經轟轟烈烈愛過的前女友,只帶去過世家子弟的圈子。
靳言庭的身份,私下秘密去見的能是普通人嗎?那些人,就連鍾揚和裴青寂都難以見到。
如若只是妹妹,靳言庭不會向別人引薦連厘。
誠然,連厘足夠優秀,可以應付老謀深算的先者們,間接給靳言庭帶來利益。
但除去利益外,他們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俗話說,男人給你花錢不一定愛你,但不給你花錢的男人一定不愛你。
靳言庭對連厘有求必應,沒法證明什麼。他有錢有勢,花錢養人才,合情合理。
問題出現在時間。
對不缺錢財的權貴而言,時間往往是最重要的,他在誰身上花的時間多,代表他最在乎誰。
過去那麼多年,靳言庭花了大把時間和連厘待在一起。
如今,他叫走連厘無非是想把她牢牢帶在身邊,以免被兇殘的惡狼叼走。
連厘雙眼專注,瑩白手指迅速點螢幕,旁側陡然傳來靳言庭的聲音:“和阿越認識?”
連厘指尖微頓,側抬頭看向他:“在鍾揚哥的局上見過。”
她沒說謊。
靳言庭視線掃過她手機和靳識越的聊天介面,連厘知曉他看不見,故而十分冷靜且鎮定地沒熄滅螢幕。
熄滅代表有鬼。
以靳言庭的觀察力,不會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熟嗎。”靳言庭問。
簡單的兩個字,蘊著複雜多變的危機。
連厘面不改色:“一起玩過幾次遊戲。”
沒有正面回答,同樣隱藏了某些東西,譬如做過幾次親密接觸。
靳言庭看了她數秒,眼神無波無瀾,似含審視,又似想多看看她。
最終,靳言庭斂起視線,沒再追問她和其他男人的關係,即便那個男人是他親弟弟。
他了解她,亦相信她。
連厘心理素質賊高,絲毫不怕嚴打拷問,上午去公館,下午去小洋樓,溝通都極順利。
15點,那位保鏢兼司機送她去大劇院。
連厘下車,從正門走進去,穿過冗長的走廊,掏出手機發現靳識越15點整問她在哪。
連厘想了想:「你是因為我跟靳言庭走生氣嗎?」
女朋友在感情上鈍感力十足,這都過去六七個小時,才反應過來他生氣了。
靳識越都氣笑了,修長手指敲字回她:「你說呢。」
連厘:「他是我哥。」
靳識越:「異父異母的哥。」
連厘看著“異父異母”四個字,三秒後她給他打電話。
“靳識越。”
那男人冷哼聲,音色涼淡:“有事?”
大少爺真的生氣了。
連厘耐心地斟酌語句解釋:“他是我哥,幫助過我,我現在幫他算是報恩。”
電話那端沒聲音。
連厘又道:“我以前經常跟他去一些場合應酬工作,就循規蹈矩的流程。”
“女秘書跟他去不合適,男秘書沒有性別優勢,我作為他妹妹出席,給足對方身份和麵子,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沒聽到回話,連厘道德綁架他:“你總不想我做個忘恩負義,拋棄親情的人吧。”
靳識越坐在辦公椅上,身軀鬆弛地往後靠,邊聽她說話,邊轉著手裡的鋼筆。
她第一次跟他解釋那麼多。
靳識越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噙著抹似有若無的笑。
連厘同路過的大劇院工作人員微笑點頭,以示打招呼,遂繼續不疾不徐地說:“墨鏡是買給你的禮物。”
她放緩腳步,看眼手機,確定還在通話中問:“你還生氣嗎?”
女朋友好聲好氣哄著,靳識越聽笑了,倒是一點都不氣。
還氣什麼。
他都找不到能生氣的點。
靳識越嘴角浮著愉悅的笑,扯開薄唇:“今晚去聽你音樂會。”
要來看她,等同於原諒她。
連厘放任他:“嗯,那你小心些,靳言庭會來。”
許是男人之間的好勝心作祟,靳識越從不在連厘這裡稱呼靳言庭為哥,那樣會顯得他低一等。
她默契地幾乎不說“你哥”。
靳識越嗯聲,懶懶的,淡淡的,沒有生氣。
掛掉電話,連厘極慢地眨了下捲翹的長睫。
昨晚沒把禮物送過去是好事,今天不就有新的用途了?
連厘心情不錯,下午演練亦相當高效。
晚上的音樂會仍然是19:00開始,大劇院舞臺上提前擺好樂器,270度方位的觀眾席座無虛席。
因為連厘不喜歡被包場,所以靳言庭來看她的音樂會從來不包場。
靳言庭一身昂貴的西裝行頭,像是剛結束工作過來,他坐在中間座位的前排,左側是一位雍雍華貴的美婦人。
那位美婦人氣質獨特,即便身邊的人是靳言庭,亦絲毫未減她奪目風采。
……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太太。
連厘頭髮編成單側麻花辮,慵懶地從後放至左肩,髮間纏繞著紫色刺繡絲巾,細長手指靈活拉著大提琴。
她演奏的曲目是本國臺灣徐嘉良音樂家所做的大提琴演奏曲《殤》。
柔和的光束灑在連厘身上,宛如蒙上一層薄薄的曦光,清晨天光大亮那一瞬,第一縷最純粹、最明亮耀眼的光芒。
靳識越坐在角落隱秘的位置,望著臺上萬丈光芒的女孩子,嘴角情不自禁上揚,眼尾洇著輕鬆的笑意。
她可真是會發光啊。
連厘沉浸於音律中,不知有人目光灼灼盯著她。
待演奏到達尾聲,音律漸緩,她抬睫,掃過觀眾席,撞上了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
臺上的她,被掌聲和光束籠罩著;臺下的他,身處昏暗和人潮湧動中。
四目相對,似有熱烈的火焰迸發,將荒原燒得盎然生機。
片刻。
連厘起身謝幕,跟其他樂手返回後臺,行至入口,她鬼使神差地停頓腳步,舉目往方才的位置望了望。
空空如也。
那男人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