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短暫的須臾片刻之中,原本靜謐祥和的街道驟然間演變成了一片紛亂喧囂、驚心動魄的戰場。
就在巨闕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力砸向車輛的那一剎那,車伕驚恐萬分,匆忙縱身躍起試圖躲避,但終究還是稍顯遲緩,其身軀不可避免地被那股由巨闕掀起的狂暴勁風狠狠掃過,猶如斷線風箏般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而那輛傾覆倒地的馬車,則令車伕心痛欲絕、怒目圓睜。
所幸的是,馬車內部預設的防護機制已然迅速啟動,四周瞬間湧現出無數堅固無比的精鋼護板,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嚴密環繞。即便是身手高強的絕頂高手,想要在短時間內突破如此堅不可摧的防線亦是難如登天。
且說勝七甫一著地,他那壯碩結實的臂膀猛然發力一扯,只見那柄沉重巨大的巨闕寶劍如同離弦之箭般急速倒飛回來,挾裹著排山倒海、勢不可擋的威猛氣勢,硬生生地撞斷了兩名護衛堅硬如鐵的骨骼,隨後穩穩當當地落入勝七那蒲扇般寬大的手掌之中。
勝七臉色平靜,彷彿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手中的巨闕無情地揮動著,帶著凌厲的殺意和冰冷的氣息,彷彿要將一切都斬斷。
巨大的劍身剛猛霸道,猶如一頭兇猛的巨獸,每一次揮動都帶來一陣勁風。然而,它又不失靈巧,在勝七的掌控下,靈活地舞動著,宛如一道颶風席捲而過。
剩餘的護衛們眼中充滿絕望,但仍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試圖保護他們的主人。可是,他們身上堅固的鎧甲在巨闕面前顯得如此脆弱,如同紙糊一般輕易被撕裂。眨眼間,他們的骨頭在巨闕的重壓下斷裂,身體像破麻袋一樣被擊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勝七如入無人之境,勢不可擋。即使是那個車伕,也未能在巨闕的攻擊下撐過三招,最終不甘心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解決完那些護衛後,勝七拖著沉重的巨闕,緩緩地再次向那輛馬車走去。他早已認出,這輛馬車上有著公輸家族機關術的痕跡,一旦關閉,就難以從外部強行開啟。想要暴力拆開,恐怕並非易事。
隨著勝七一步步逼近馬車,那兩名尚未死去的護衛滿臉驚恐地看著他,渾身顫抖不止。然而,他們並沒有退縮,而是用盡全身力氣,艱難地向前爬行著,試圖用自已的身軀阻擋勝七的腳步。
殷紅的鮮血從他們身上不斷流出,沿著地面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顯得越發的觸目驚心。
“嗯?”勝七突然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目光凌厲如刀,掃過周圍。
“我如果是你,就會調轉劍鋒,趁早抹了自已脖子。”
就在這時,前方的馬車彷彿閃爍一般,原本空無一人的馬車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個身影。那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錦衣,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如霜。
幾乎是同步般的,勝七的左前、右前、後方、左後、右後五個方向各自出現了一個殺手。他們身著黑衣,在衣服的各處都有著一個蛛網狀的裝飾,散發著詭異而致命的氣息。這些人,便是帝國最強大的兇器之一,羅網組織的殺手——六劍奴!
而向勝七發出警告的,正是六劍奴之首真剛。他手持長劍,站在勝七面前,宛如致命的機器,冰冷且無情。
嗖……
嗖嗖……
緊隨六劍奴之後,四周的房屋上也出現了一個個羅網的殺手。他們手持弓箭和暗器,瞄準著勝七,只待一聲令下,便要發動攻擊。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身著皮甲,但上面又以金屬部件保護周身要害的中年帥氣大叔靜靜地抱著雙手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幕,臉上滿是肅殺之意。
他的眼神冰冷而銳利,彷彿能夠洞悉一切。
“將軍,我們……不需要插手嗎?”身旁黑衣殺手小聲問道。
“影密衛的職責,是聽從皇帝陛下的命令,守護皇帝安危。此次勝七一事,陛下只命我們旁觀,以策萬全。六劍奴已經出手,就沒有必要畫蛇添足,自找麻煩了。”章邯冷漠地回答道。
“唯!”影密衛們齊聲應道。
章邯冷漠的注視著下方的戰鬥,以六劍奴的身手,這黑劍士絕無逃脫的可能。
反倒是這勝七,是怎麼在咸陽藏了這麼長時間,又於今天夜裡準確的得知王相的路線,跑來截殺他的倒是值得深挖。
章邯心中暗自思考著,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知道,這件事情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畢竟自從接到昭武君命令的那一刻起,羅網和星宿閣可就在整個咸陽一寸寸的排查,就是為了找到這傢伙的下落。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倘若不是今晚那個訊號,恐怕事情就糟糕了。堂堂帝國丞相,死於一場刺殺。
章邯都不敢想,這件事如果發生,以陛下的脾氣將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想到這裡,章邯無視了在六劍奴合力下頻頻招架,逐漸落入下風的勝七,看向了那些倒在地上的護衛,眼神中湧現出了一絲怒火。
這勝七,真是個膽大包天的狂徒啊!
無論如何,他都要挖出來勝七背後的隱秘,確保皇帝的安全和帝國的安寧。咸陽城內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股超出影密衛掌控的勢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長街之上,六劍奴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即使是以勝七的巨闕,也難以與之抗衡。雙方交手不到片刻,真剛和斷水便卸掉了他的武器,將其俘虜。
勝七掃了眼自已周身要害的寶劍,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幕。
……
昭武君府邸……
訊息是緊急傳來的,直接把待在大堂中的喬松嚇了一跳:“王相呢,如何了?”
“王相安然無恙,只是……隨行護衛死傷大半,剩下的也有傷在身。”墨鴉低下頭,滿臉愧疚的道。
喬松側靠在椅子上:“勝七潛入咸陽,你們卻失去了對他的蹤跡監控,這罪無論如何是無法洗脫了。該如何處罰,青龍旗自然會有定奪,本君就不插手了。
只是,勝七如何躲過了星宿閣的監控,查查吧。”
“哦,對了,王相呢?”
“王相已經打道回府,並未前往咸陽獄。”
“看來,是要緩一緩了。”喬松微微頷首:“那個勝七呢?”
“已經關入了咸陽獄中,只是其武功太高,又出身農家。藥劑無法壓制,因此暫由六劍奴看守。”
喬松眼中寒光閃爍,陳勝他是必殺的。不過,他也知道,此刻陳勝之所以沒死,恐怕還是要等廷尉府完成審判。
這倒也是合法都程式,廷尉府需要用這個高手警告某些所謂俠士。此外,或許還有審訊的需求。
不過這一次,陳勝不會被關押到牢獄之中,最終因蓋聶而被再度釋放了。
帝國,不需要這麼一個不受掌控的兇器。
“藥物無法壓制,那就用別的辦法啊。穿了琵琶骨,再鎖四肢,挑斷手腳筋,渾身以銀針封穴,便是再大的本事也難以施展。”
喬松淡淡的說道。
墨鴉心裡一顫,道了聲唯,看來這黑劍士在牢中都日子也要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