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花知雪手機鬧鐘響起的時候,她才看到了來自父親的二十幾個電話,還有負責給父親做血液透析的家庭醫生打來的五個電話。

她十分納悶,為什麼自己昨晚沒聽到呢。

她馬上起身,立刻給醫生回了電話。

醫生焦急的說:“你去哪兒了?怎麼不接電話?”

花知雪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醫生接著說:“你父親拒絕做透析,拒絕吃藥,說非要等你回來,如果他還不肯配合,恐怕你可以直接叫救護車了.”

花知雪放下電話,馬上去衣櫃裡翻乾淨的衣服。

換好衣服後,她越過了正在做早餐的程讓,沖沖忙忙衝出了家門。

父親近期的狀態越來越不好,這是花知雪之前就從醫生口中聽說了的。

她又一次陷入了絕望,她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尋死的方式有很多種,而父親接近死亡卻比常人要容易得多。

半路上,程讓打了好多電話給花知雪,花知雪接起電話只是簡單的應付了一下,說是父親出了問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到了家,父親的家庭醫生正在客廳裡焦急的等待著花知雪。

看到花知雪回來,他連責備都來不及,就趕快拉著花知雪去了父親的房間。

父親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床頭上擺著一杯水,但醫生說那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父親剛剛吐過,那水是用來漱口的。

從昨晚到現在,父親沒吃一粒藥,沒喝一口水,也沒吃一點飯。

現在還拒絕做血液透析。

花知雪連忙走過去蹲在父親的床邊問:“爸,你這是幹嘛呢?”

父親也不說話,只是把頭別向了另一邊。

“吃藥吧.”

花知雪拿起擺在桌子上的藥,遞給父親,父親依舊一動不動。

花知雪覺得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她顫抖著說:“爸,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呢?”

父親突然來了神,他轉過頭來看著花知雪說:“我只是想你和他徹底斷掉,不要在有任何來往!”

見花知雪沉默了,父親吃力的坐起來說:“你們不合適的,你們差了那麼多!你要我怎麼放心啊?”

不知道為什麼,花知雪突然想起了程讓滿臉是淚的樣子,於是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父親十分有力的說:“那如果,我非要和他在一起呢?”

父親有些吃驚,聲音卡在喉嚨處一時說不出,過了好半天,父親才充滿絕望的說:“那就等我死了以後吧,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別讓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這樣我也能安心的走啊.”

說完,父親接過花知雪手中的藥,緩緩的吃了下去。

花知雪緊緊的攥著拳頭,咬了咬牙問道:“爸,我們兩個,非要鬧到這樣你死我活的地步嗎?”

“我也不想啊.”

父親的聲音沒有一點力氣,或許是因為沒吃沒喝所以很虛弱,又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再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花費一點力氣了。

“我的生活,我自己瞭解。

我想要什麼樣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爸,我結婚是為了快樂,並不是為了完成某項任務,你能明白嗎?”

花知雪試圖讓父親瞭解自己的想法,以至於達到和解。

可父親卻絲毫不想要去理解:“你現在是快樂了,萬一有一天,他翅膀硬了,飛走了,那時候你還快樂得起來嗎?婚姻是要看得長遠一點,那不是短短的幾年,而是一輩子的事啊.”

“就是因為是一輩子的事,所以我才想要和能讓我快樂的人在一起啊.”

花知雪據理力爭。

父親突然咳得很厲害,花知雪也停止了和父親的爭吵。

她連忙湊過去撫摸父親的胸口,希望可以讓他舒服一點。

可父親卻一把將花知雪推開,他很生氣的說:“老人是不會給你虧吃的,既然我說了你聽不懂,那我也就不說了。

反正,你們一定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