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轉身呵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將東西收拾了。”

周邊的幾個護衛,不敢言語,低頭去找那幾個肉團。

與此同時。

蘇定方已經帶人衝了過來,望著走廊上的眾人揮手道:“全都給我拿下!”

周圍的護衛和家丁,哪裡見過這場面,頓時嚇得驚慌失措,一部分四散而逃,另一部分則嚇的癱軟在地。

他們不同於段府的私兵和死士,他們都是段府僱傭的,對段方龍沒有那麼忠誠。

管事的望著闖入的蘇定方,怒吼道:“你們是什麼人,怎敢私闖段府!”

但蘇定方根本沒有理會他,一記鞭腿便直奔他的腦袋而去,教他做人。

砰!

管事的被踢飛三米遠,頓時暈了過去。

跑上走廊的差役,望著地上的肉球,眉頭緊皺,面露狐疑。

他蹲在了下去,用刀尖戳了一下,薄薄的肉膜瞬間撕裂開來。

一個身軀柔軟的襁褓,滑落而出。

“啊!”差役慌忙向後退去,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做了兩年差役的他,還是感覺不適,胃中翻湧,哇的一口,便吐了出來。

蘇定方聞言,兩步飛上走廊,看著地上身體已經發紫的襁褓,目光如炬,怒火中燒,臉上暴起的青筋,如同伏在臉上的虯龍一般,清晰可見。

他怒吼道:“將他們全都給我帶回去。”

隨後解下戰袍,將地上一個個沒有了生機的襁褓,裹了起來。

段府,前院。

所有人都被押了出來,跪在最前面的是,蘇定方從密室中抓出來段方龍。

在他身前,是整整三十六個已經失去了鮮活生命的襁褓。

謀殺,強取豪奪這是李承乾所掌握的段方龍的犯罪資訊,但用還在襁褓中的嬰兒泡酒,這是李承乾始料未及的。

如此這般的畜生行徑,與那食人的突厥,又有什麼區別,甚至更加的不如。

三十六個嬰兒,三十六個家庭,這!怎麼下得去手!

世上,竟有如此心狠手辣,內心歹毒之徒,

李承乾實在心有不忍,“定方,幫本宮,厚葬這些嬰兒!”

話音剛落。

又是一陣馬兒嘶鳴聲,從府外響了起來。

不多時。

李世民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眾國公。

他們先是看了一眼身披玄銀甲的李承乾,眼前一亮。

李承乾穿著盔甲的樣子,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英氣逼人,威武不凡,頗有一番,少年大將軍的氣勢。

李世民默默的點了點頭,有老子當年的幾分神彩。

隨即,他又轉頭看向跪在院子中的段府人,冷冷的看著最前面的段方龍,眼中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段方龍抬頭看了一眼李世民,又急忙低下頭,恨不得將頭,扎進膝蓋下面的青磚裡。

李世民搖了搖頭,將目光收了回去。

瞬間,他感覺看到了什麼,目光猛然掃向了段方龍的身前。

他望了一眼,面露疑惑,又望一眼,李世民倒吸了一口氣,臉上開始噙出震驚之色,隨即,又轉為了無盡的怒意。

李世民雖然才當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可當將軍已經有十幾年了。

這十幾年走南闖北,殺敵無數,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陣仗沒見過,就算是鬼門關,他都敢闖上一闖。

百萬雄師他都見過,可這三十幾個嬰兒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地上,這情景李世民還是第一次遇見。

嬰兒不同於成年人,更能激發人心中的憐憫,觸碰心底那一抹漣漪。

李世民指著地上三十六具嬰兒屍體,“這...這...”

隨他一同進來的幾位國公,順著李世民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目瞪口呆。

饒是他們已經位極人臣了,但這場面也不曾見過。

他們不用想都知道,段方龍一定用這些嬰兒幹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

這已經不能用喪盡天良來解釋了,這簡直是滅絕人性。

李世民顫抖著,“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李世民已經是九五至尊之身,但此時仍然感到痛心疾首。

“哼。”李承乾冷冷道:“您還是問問,段方龍段大人吧。”

李世民狠狠道:“將此人,給朕提過來。”

聞言,程咬金兩步便跨了過來。

程咬金瞪著血紅的雙眼,一把將段方龍提了起來,“你這喪盡天良的賊子,真是可恨!可恨啊!”

說著,將他拽到李世民面前。

此刻,段方龍如同死狗一般癱軟在地上。

李道宗急忙跑到李世民身邊,咬牙切齒道:“陛下,這段方龍簡直是毫無人性,竟...竟然用三十六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泡..泡藥酒。”

他顫抖的言語中,飽含著無盡的恨意與悲痛的憐憫。

李道宗的話,如同驚雷一般炸落在所有人的頭上。

用三十六個嬰兒,泡藥酒..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世民歇斯底里道:“來人,這段方龍給朕拉出凌遲!凌遲!”

此刻,就算他一掌把段方龍拍死到原地,也難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李世民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段方龍了。

回想起今天他還在承段方龍的米糧之恩,今天還想著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他私底下竟然幹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

癱軟在地上的段方龍連喊冤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雙目遊離,眼神渙散,魂以散,心以死。

李世民轉頭道:“虞世南...虞世南..!”

翰林學士虞世南急忙跑了過來,“陛下,微臣在。”

李世民怒氣仍未消,“擬旨,段方龍十惡不赦,天理難容,三族連坐,男丁,女眷流放三千里。”

虞世南揖禮道:“微臣,遵旨。”

旨意一出,跪在院中的段氏的男丁,女眷個個面露驚恐,心如死灰,流放三千里,那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慘。

估計大部分人都會死在的路上,就算僥倖到了悽苦的邊陲,那荒涼的地方,惡劣的氣候,他們也絕活不過十年。

李世民氣的有些頭暈,他沒想到這些欺行霸市的地主豪強,心已經骯髒到了極致。

用嬰兒泡藥酒,用童男童女煉製人丹,這已經不僅僅是觸犯律法的事情了。

這是天怒人怨的大事,這是要遭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