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李承乾一聲令下,白袍軍下馬,上船,渡河。

幾十艘小船,連人帶馬,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才渡過幹達克河。

跨過幹達克河,李承乾沒有停留,又奔襲五十里後,在一處密林中,停軍休整。

在丁嶽的帶領下,白袍軍白日休息,夜晚行軍。

五日後,終於越過克伽河,距離曲女城僅有一步之遙。

曲女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山谷內,奧里亞派人在此地已等候多時。

“尊敬的李承乾殿下,我是道瓊斯,是奧里亞大人著我在此等候您的。”

看見入谷的李承乾,道瓊斯迎了上去,滿面笑容。

李承乾翻身下馬,點頭應道:“走,我們谷內一敘。”

一瞬間,李承乾便反客為主,掌握了局勢。

營帳內。

道瓊斯率先開口:“殿下,曲女城的目前情況與我們探查的一樣,施羅嘉共陳兵十萬於曲女城內及其周圍地區,全是從各軍中調取的精銳。”

“哼...”李承乾輕蔑一笑,“十萬精銳?施羅嘉還真是看的起本宮。”

李承乾言語清淡,只覺可笑,卻並未將這十萬精銳放在眼中。

周圍將領眼眸平靜,沒有絲毫懼意。

道瓊斯望著眾人平靜的神態,心中一驚。

這李承乾與白袍軍果然名不虛傳,以三千之軍,奔襲擁軍十萬的戒日首府曲女城,卻沒有一絲驚慌失措之意。

頓了頓,道瓊斯繼續道:“如今北城門全部已經安排妥當,但白袍軍只能進入一千人馬。”

“一千人馬?這是為何?”丁嶽眉頭緊鎖,忍不住開口道。

這事是他一手操辦的,如今竟出現了紕漏。

道瓊斯緩緩開口道:“是這樣,施羅嘉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每個城門除了原本的守將,又安插了兩個副將,皆是他的親信。”

“而且每次入城軍隊要相隔半個時辰,人員必須以千人為單位,違令者,皆斬。”

“這幾日,因此事被當做細作而被斬的將領已經有十數個,有一支兩千人軍隊,更是被施羅嘉給屠殺了個乾淨。”

“怎麼會這樣?”丁嶽疑惑道,“他不怕我們回撤,放棄這次計劃嗎?”

李承乾並不驚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來施羅嘉是吃定本宮要襲擊曲女城了。”

“若是換做旁人,定會小心翼翼的,哪裡敢像施羅嘉這般,大張旗鼓的防守。”

“他這是在向本宮挑釁。”

“殿下,屬下無能,辦事不牢,還請殿下趕快撤離吧。”丁嶽對李承乾拱手道。

一千人入城偷襲施羅嘉,誰知道他還會玩出什麼花樣。

丁嶽此時,焦躁萬分。

“撤退?”李承乾搖了搖頭,“恐怕兩條河畔的船早就被他們找到了。”

“再者說,來都來了,本宮安有撤退的道理,既然施羅嘉想玩,本宮就陪他玩玩。”

道瓊斯開口道:“太子殿下,若是您感覺為難,奧里亞大人會安排您撤離,船的事您不必擔心,我來安排。”

言語間,有幾分歉意,卻流露真誠。

“不必。”李承乾態度果決,“別說一千,就是一百人,本宮也要入城,斬下施羅嘉的狗頭。”

“王玄策。”

“末將在。”

“你率兩千人馬,直奔約定好的南城門,記住圈子繞的大一些,吊戒日守軍的胃口,千萬不要進城。”

“末將領命。”

“薛仁貴,慕容華雲。”

“末將在。”

“你兩人率一千精銳,換上奧利亞準備的戒日甲冑,明日入城!”

“末將領命。”

少頃。

道瓊斯又與李承乾商討了一些細節後,便離開了。

翌日。

黃昏。

陰雨綿綿,遮天蔽日。

昏暗的天空,彷彿在為即將開始的大戰,低聲訴語。

王玄策率領兩千白袍軍先行出發。

迂迴至曲女城南門,準備佯攻。

在王玄策靠近曲女城十里之時,訊息便傳到了施羅嘉的耳朵裡。

“大皇子,白袍軍果然出現了,此刻正向曲女城靠攏。”

博格滿面欣喜,與施羅嘉訴說情報。

聞言,施羅嘉的嘴角揚了起來,他賭對了。

明知城中已為李承乾佈下天羅地網,但他依然向城中奔襲而來。

“有多人馬?”施羅嘉沉聲道。

博格回應道:“兩千有餘。”

“哼...”施羅嘉不由冷哼,“這還真是符合李承乾的一貫作風。”

“傳令下去,全軍準備,白袍軍入城後,即可圍剿。”

“另外,除南城門外的其他城門,不得放任何一支軍隊進城,不要掉以輕心,放鬆警備,李承乾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大皇子放心,末將早已準備好了。”

“此時,就等李承乾這條鱉,入翁了。”

博格言語間,滿是欣喜。

彷彿已經看到白袍軍在城中瑟瑟發抖的模樣了。

轟隆!

巨大的霹雷,炸響於天際,隨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即便曲女城地區氣候溫暖,但這個季節下大雨,並不多見。

豆大的雨點從半空疾馳而下,重重砸到曲女城的每一寸土地上。

施羅嘉看著手中古書,不為所動,充耳不聞。

這場雨對他來說是好事。

一夜的雨將沖刷曲女城的所有陰霾。

當第二天太陽昇起時,便是戒日新時達的到來。

當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到南城外的白袍軍身上時。

一支千人騎兵,冒著大雨,向曲女城北城門,疾馳而來。

“站住!什麼人!”

一隊守衛從雨棚中衝出來,將領頭的李承乾團團圍住。

此時,這一千將士不由的將手伸到了腰間。

“兄弟,我們是自己人,剛從梵城趕來,奉命入城。”

李承乾翻身下馬,臉上塗的黝黑,神情自若,操著一口流利的戒日語,將腰間令牌拿了出來。

“你...”

守衛剛要問話。

克蘭突然率人衝了過來,“西澤,你可想死我了,怎麼又是大皇子召見你?”

“每次大皇子有難,你西澤肯定會及時趕到,怪不得大皇子如此喜歡你。”

克蘭說著,給了李承乾一個大大的擁抱。

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親切。

“哈哈...”李承乾給了克蘭胸前一拳,“克蘭,我就知道你還在這裡守城門,所以我特地繞路來了北門!”

兩人說著,另一支守衛,氣勢洶洶的向兩人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