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軍陣右側,蘇定方率領白袍軍佇立右翼,銀甲,銀槍,白袍。

每個白袍軍將士的臉上,滿是堅毅。

王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這不是一句自吹,而是一段傳奇,而這段傳奇將在今日續寫。

戒日必將成為白袍軍傳奇之路上的墊腳石。

蘇定方策馬於白袍軍前,振臂高呼,“白袍軍的將士們,戒日賊寇就在眼前,舉起你們手中的長槍,拿出你們心中的勇氣,隨本將,血染沙場!”

“殺!殺!殺!”

白袍軍士氣高漲,殺意漸濃,一股滔天煞氣向戒日軍陣席捲而去。

在軍陣正前方是李承乾麾下第二軍團,陌刀軍。

陌刀陣出,人馬具碎。

五千精兵悍將,手持精鋼陌刀,身披黑光鎧,列陣於馬賽關前,如同一道銅牆鐵壁。

大唐帝國之刃:陌刀長三米,重五十斤,比刀直,比劍寬,兩面刃。

勢大力沉,白刃如雪,上削人頭,下斬馬腿。

非精兵難以駕馭,其價昂貴的造價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一把陌刀的造價為一個縣令二十年的俸祿。

史上強軍配陌刀者唯有大唐。

陌刀軍堪稱冷兵器時代最強重灌步兵。

而經過李承乾的改良與訓練,陌刀軍早已成了戰場殺戮的鐵血之師。

“御!”

陌刀軍統帥裴行儉立於陌刀軍中,坐鎮指揮。

裴行儉,字守約,出身河東裴氏望族,自幼習武,軍事天賦極高。

最主要的是,他是蘇定方的弟子。

深得蘇定方真傳。

若是沒有幾分本事,李承乾也不會讓他成為陌刀軍的統帥。

隨著裴行儉一道戰令,陌刀軍開始變換陣型,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橫於唐軍軍陣前。

轉瞬間,戒日士兵便衝到了陌刀軍軍陣之前。

緊接著,他們便明白了什麼叫做撕裂般的疼痛。

一柄柄鋒利陌刀,有節奏的向衝上來的戒日士兵揮斬而去,沒有一個士兵能在陌刀刃下,活到第二回合。

沒有一個人能在陌刀的揮斬下,保留全屍。

轉瞬間,陌刀軍軍陣前便升騰起了血霧,瀰漫於兩軍軍陣之間。

殘肢,斷臂,斷刃,殘甲不時飛向半空,而後重重摔落到地上。

馬賽關前,徹底淪為了人間煉獄。

哀嚎,叫罵,嘶吼...

戰刃,血河,屍骸...

戒日大皇子施羅嘉望著城下毫無生機,慷慨赴死的戒日士兵,眸中滿是血絲,緊握的雙拳早紅的發青。

“李承乾,本皇子定讓你血債血償...”

人海戰術,這是施羅嘉選擇的最低階的戰術。

面對威力巨大的神威火炮,面對實力強大的白袍軍與陌刀軍,這是施羅嘉最後的倔強。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空談。

施羅嘉此刻才體會到這句話深深的含義。

“大皇子,讓後備軍上吧!”

戒日大將博格流下悲痛的淚水。

再弱的兵,那也是戒日的兵,也是戒日國人。

衝到唐軍軍陣前的戒日士兵,就像那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大皇子,讓我們上吧,末將定會率軍衝破唐軍防線...”

“唐軍軍陣中的神威火炮已經啞了,大皇子,我們無懼於唐軍...”

“大皇子,下令吧,我們跟唐軍拼了...”

施羅嘉身旁的其他戒日將領也早就紅了眼。

這分明就是拿戒日士兵的命,去堵唐軍的鋒芒。

“你們以為本皇子不心痛嗎!你們以為本皇子是鐵石心腸嗎!但那又如何?讓唐軍踏平馬賽,砍了你我的頭顱,直撲曲女城嗎!”施羅嘉捶胸頓足,怒髮衝冠,“若不讓將士們用命去填,我們怎麼會有機會衝破唐軍的防線,血染唐軍,手刃李承乾。”

施羅嘉聲嘶力竭。

其實他選擇人海戰術,不單單是為了對付唐軍,更是為了燃起戒日精銳的戰意,鼓舞他們計程車氣。

唯有同胞赴死,唯有戰友滅亡,才能激起他們心中的憤怒與仇恨。

施羅嘉是個有情之人,但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

他骨子裡的陰狠,冷血,才是他安身立命,戰無不勝之本。

成王敗寇,不擇手段。

李承乾橫刀立馬于軍陣中央,望著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戒日軍,波瀾不驚,從容不迫。

“太子殿下,施羅嘉這是人海戰術,衝上來的戒日軍,幾乎沒有太大的戰鬥力。”

“此戰,恐怕有詐。”

愛莎透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場中的情況。

除去神威火炮熱武器的打擊,迴歸到正常戰場,愛莎還是有一定的戰略眼光的。

“無妨...”李承乾淡笑一聲,“施羅嘉的動作,盡在本宮掌控之中,本宮打仗靠的從來不是人多。”

愛莎放下望遠鏡,看向李承乾。

以十萬之軍,攻三十萬軍之城,他依舊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李承乾感受著愛莎的目光,輕聲道:“若是你,此戰你會如何部署?”

“我?”愛莎被李承乾問的一愣,這事她還真從未想過。

片刻,愛莎回應道:“我會加大左右兩翼敵人的壓力,主動出擊,打穿他們,對馬賽關成合圍之勢。”

李承乾淡聲問道:“圍城?”

愛莎點了點頭。

李承乾向上揚了揚頭,“何必如此麻煩,你看那施羅嘉就在城頭,直接擒下他,豈不是更好?”

聞言,愛莎抬起望遠鏡,順著李承乾的目光望去。

在斷壁殘垣中,果然看到了施羅嘉的身影。

馬賽關北門廢墟中,施羅嘉看著向自己望來的李承乾的目光嚇的一驚。

“怎麼可能?”施羅嘉心中暗駭,“李承乾竟然發現了我...”

隨即,冷汗順著施羅嘉的背脊,緩緩而下。

“大皇子,你怎麼了?”

一旁的博格看著施羅嘉面色鐵青,有些異樣,疑惑道。

“沒...沒事...”施羅嘉恢復了一下神情。

此時,他再也不敢輕視李承乾。

原本他還指望著炮灰軍能給唐軍造成一些衝擊。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單純的遐想。

他原本以為李承乾麾下只有白袍軍一支王牌之師。

可當他看見前赴後繼的戒日士兵,倒在如同山嶽一般陌刀軍刀下時,心已經開始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