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馬關。

慕容華云為白袍軍備好了慶功酒。

當他聽聞李承乾將查哈爾給劫回來時,疑惑萬分,以為是重名。

當他看見被押入關中的人時,震驚的說不出話。

此人還真是攻唐總指揮,查哈爾。

慕容華雲難以想象,李承乾究竟是怎麼將查哈爾在四十萬戒日大軍手中給劫回來的。

“太子殿下,查哈爾他...”

慕容華雲藉著敬酒之機,向李承乾討教。

此事若搞不清,他心裡實在憋屈。

李承乾風輕雲淡道:“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神乎其神,本宮只是恰逢得到訊息,查哈爾在芒涯山中巡察休整,所以才劫了營。”

“你認為本宮能在馬賽關中,將他劫出來嗎?”

慕容華雲點了點頭,“即便如此,太子殿下已然英勇無比,十騎劫營,抓走了敵軍主帥,簡直就是奇蹟。”

即便李承乾跟他說,是從馬賽關劫來了查哈爾,慕容華雲都信。

畢竟,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李承乾,他已創造了太多神話。

“僥倖罷了...”李承乾又倒了一杯酒,“華雲將軍不必放在心上,接下來這仗,會越來越有意思...”

廳中眾將領聽了李承乾的話,皆是搖頭苦笑。

這話從李承乾嘴裡說出來,怎麼聽都彆扭,僥倖,還罷了...

誰沒事僥倖劫人家主帥玩?

愛莎坐在李承乾鄰桌,飲了一杯酒,望向李承乾的眼眸。

迷離,敬仰,愛慕...

兩軍交戰,累計兵力幾十萬,率領十人小隊抓了敵軍主帥,這是天大的功勞。

可李承乾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氣。

彷彿他抓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戒日士卒。

而且,他這股淡定不是裝出來的,是發自內心的。

“太子殿下,愛莎敬您...”

愛莎端起酒盞,向李承乾敬酒,她在戰場中雖然英勇,但在酒場只是個新兵。

三兩杯酒下肚,小臉已掛上紅暈。

這幾天若不是她一直跟在李承乾身邊,所發生的事,她定然不信。

風靈信鴿,降落傘,訊號彈,戰術手語...

愛莎自認為是沙場中的戰將,但李承乾一次次巔峰她對戰場的認知。

這些東西,別說見,她聽都沒聽過。

李承乾端起酒盞,笑吟吟道:“怎麼樣,可還適應我大唐的作戰節奏,不過你這表現,足以稱得上是巾幗英雄。”

“感謝太子殿下抬愛,愛莎惶恐...”

愛莎說著,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這一夜,茶馬關注定徹夜狂歡。

酒過三巡,茶馬關內召開軍事會議。

查哈爾被擒,這是唐軍反擊的好時刻。

沒有他坐鎮中軍,戒日大軍便如同一片散沙,不堪一擊。

“太子殿下,戒日軍已經推進至不足茶馬關二十里之地,明日我們可以從這裡進行反攻。”

蘇定方指著地圖上的一個戒日據點道。

茶馬關與馬賽關之間的這條路,已被白袍軍摸了個透徹。

李承乾點了點頭,“查哈爾被劫,軍中將領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發了瘋的尋找查哈爾的蹤跡。”

“此時,我們再給予他們當頭一棒,這四十萬大軍的魂,便沒了。”

慕容華雲忍不住起身道:“太子殿下,雲錘軍請戰。”

聞言,李承乾抬頭望了望他,“華雲將軍,此時還用不到你們。”

“太子殿下...”慕容華雲卻是不死心,“從大非關到多彌關,從多彌關到茶馬關,我雲錘軍一直在後方觀戰,每次都是殿下您身先士卒,率領白袍軍打頭陣...”

“末將...末將無法向雲錘軍的兄弟們交代,無法向吐谷渾百姓交代...”

眾人聞言,皆是投出同情的目光。

大戰在即,不能上陣殺敵,只能坐鎮後方,這對一個將軍來說,卻是有些殘忍。

李承乾聽了,表示認同,慕容華雲說的有理有據。

該表現,還是要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好...”李承乾應聲道:“明日我們兵分兩路,你率領雲錘軍從西面向茫崖山推進,本宮率領白袍軍,神威軍與陌刀軍從東側向茫崖山推進。”

“兩日之後,我們在茫崖山下會合,一舉攻下茫崖山,將戰場向馬賽關推進。”

慕容華雲聽了面露欣喜,“末將領命。”

他等這一刻,等的時間太久了。

身為大唐將領,怎可久居後方。

翌日清晨。

驕陽籠罩大地。

茶馬關城門大開,雲錘軍,白袍軍,神威軍與陌刀軍魚貫而出,向茫崖山推進。

戰場在這一刻正式打響。

查哈爾被李承乾帶在身邊。

李承乾要讓他親眼看著他這四十萬大軍是如何被自己消滅的。

這就是招惹大唐的代價。

“李承乾,有種你就殺了我,背後偷襲,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查哈爾在行軍佇列中咆哮。

他十四歲應徵入伍,十八歲當了將軍,大大小小打了上百場戰役,還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屈辱過。

李承乾轉頭看向他,冷哼道:“查哈爾將軍,你以為這是什麼?孩童過家家?”

“這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

“戰爭是不擇手段,不講人道的,這些還要本宮教你嗎?”

李承乾操著一口流利的戒日話與他交流。

這是這幾日,他第一次與查哈爾說話。

“殺了我!”

“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查哈爾被李承乾一句話懟了沒詞了,怒聲咆哮道。

“殺了你?可以...”

“但你手下那四十萬戒日大軍不要了?”

“你心中就沒存有一絲被救回去的希望?還是你原本就認為你戒日軍本就不是我大唐軍隊的對手?”

“那本宮就奇怪了,你們這是為何而來?單純為了送死...”

李承乾言之鑿鑿,殺人誅心。

他這一席話說的查哈爾心中絞痛無比。

此時當真是比死還要難受。

活的屈辱,死又不敢死。

正如李承乾所說,戰爭才剛剛開始,他這個主帥便被擒了,還一心求死。

那戒日大軍還有勝利的希望嗎?

被李承乾懟了兩句,查哈爾不再言語,默默的被押解著。

此時,他也只能期盼著手下那些兵將能爭點氣,將自己救回去。

若是能回去,他非要拉開架勢,與李承乾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