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愣愣的看著武珝,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這二姐是出了名的天資聰穎,但這大局觀說起來亦是頭頭是道。

看起來武珝這青火商行二掌櫃的身份,還真是憑藉她實力當上的。

“二姐,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我對你敬仰猶如江水滔滔不絕。”

武青不由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武珝對他的稱讚卻是熟視無睹。

她柳眉一橫,言語漸冷,“當然,若是有人,膽敢觸犯律法,跟我們玩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那本小姐也不拒絕讓他們吃上一場人命官司。”

武珝淡漠如煙,眸子中的陰寒又深了幾分,說著這話,周圍的溫度彷彿又冷了幾分。

武青望著武珝的雙眸,不由打了個冷顫。

又是這種感覺,這已是他第二次看到武珝這種眼神了。

第一次還是他六歲時,第一次見到武珝的時候。

當時的武青仗著自己學過幾天功夫便仗勢欺負武珝。

那時候的武珝,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娃兒。

武青因為打碎了武珝的一個木偶人,令她勃然大怒。

就在武青等著武珝哭鼻子的時候,武珝卻拿著一柄匕首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當時武珝那陰寒的眸光與現在,如出一轍。

望著武珝的眼神,武青嚇的雙腿發軟,全身無力,張著嘴卻發不出聲來。

在他絕望的目光中,武珝手中緊握的匕首向他胸口徑直刺了過去。

那冷冰冰的眼神,如同深淵地獄,令人不寒而慄。

武青確定,武珝會毫不猶豫的將那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此一幕,嚇得他大小便失禁。

那一刻,武青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不過幸好他大伯,也就是武珝的父親及時出現,出手阻止,從武珝手中救下了他。

如若不然,武青也就英年早逝了,即便這樣,他左胸口還被武珝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那道疤痕至今還在他的胸口上,每每想起這件事武青還心有餘悸。

從那以後,武珝便成了武青心中的噩夢。

只要有武珝在場的地方,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去。

而武青也因為此事成了眾人的笑柄,不過他卻不以為意,因為這些人沒有經歷過面對武珝的那種絕望。

那一刻,他感覺武珝就是神仙一般不可侵犯。

後來,武青無意中聽到自己的父親與武珝的父親交談。

曾經在武珝還是嬰孩的時候,有一個邋遢道士路過武府門前,受了武士彠一點恩惠。

那個邋遢道士為了報恩告訴武士墟,說他家二女娃是天女下凡,有帝王之相,今後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她命運多舛,走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邋遢道士要給她破解一番。

當時武士墟沒有在意,一個女娃怎麼會有帝王之相。

他只當這個道士是在胡謅,隨意將道士打發走了。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從那之後,武青便確定武珝定然是天女下凡。

內心對武珝的恐懼慢慢變成了尊崇。

直到他長大了,又跟名師習得了高強武藝,才敢再次出現在武珝面前。

併成了武珝的忠實粉絲。

不過即便他已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高手了,但只要武珝流露出絲毫怒意,他便嚇得不行。

他對武珝的恐懼,已經刻到了骨子裡。

“二姐,到是時候若是動手,還是我來吧,我怕你會鬧出人命啊。”

武青開口勸解道。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場景。

“呵呵...”武珝輕聲笑道:“怎麼?難道二姐在你眼中還是個殺神不成。”

只片刻。

武珝便恢復到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但武青心裡明白,越是這樣的人,手腕越狠。

太子殿下是這樣的人,武珝也是這樣的人。

不動則已,一動定讓敵人萬劫不復,挫骨揚灰。

“不敢,我可沒說。”

武青連連擺手。

與此同時。

一個夥計突然從府院外面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二掌櫃查清了,查清了...”

武青看著他,開口道:“張大哥,不要著急慢慢說,什麼查清了。”

張夥計吞嚥了一口吐沫,“東市陳掌櫃盤給咱們鋪子那件事,讓我給查清了。”

“什麼?”武青聽了有些興奮,“快說說,他們是不是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威脅陳掌櫃,有沒有刑訊逼供,觸犯律法,若是如此,小爺我定要上門滅了他們。”

武青已經迫不及待等著對面犯錯了。

他可等不及什麼商業手段。

能用武力解決的事,還是儘量少講道理的好。

張夥計氣憤道:“豈止是觸犯律法,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昨日我上門找陳掌櫃問不盤給我們商鋪的原由,沒想到他見了我便勃然大怒,還將我趕了出來,說我們青火商行是掃把星。”

“我一想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便翻入他家府院去打探訊息,這一打探不要緊,還真被我聽到了門道。”

“我偷聽到他大兒子被人打斷了腿,小兒子被人綁架了,有人給他送信警告他,莫要趟這渾水,出了這事,陳掌櫃哪裡還敢將商鋪盤給我們。”

話落。

武青劍眉橫豎,眸中帶火,“這幫混蛋,當真該死,待我上門殺了這幫混蛋。”

他說著,擼起袖子就要走。

武珝呵斥道:“武青,你是豬腦子嗎?你知道是誰動的手,是誰綁架了陳掌櫃的兒子嗎。”

武青怒氣道:“除了張家,王家那幾個王八蛋,還能有誰。”

武珝回應道:“沒有證據你就這麼打上門,吃虧的是我們,他們巴不得我們打上門,事後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聲,那青火商行還怎麼在洛陽立足。”

“那怎麼辦?”武青窩火道:“再怎麼說?陳掌櫃也是受了我們牽連才落得這般下場,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理。”

武青是個急脾氣,用現在話說,就是一個妥妥的憤青。

武珝瞥了他一眼,“說你是豬腦子你還不信,你來洛陽城是風花雪月嗎?”

話落。

武青眸中帶光,突然反應了過來,“二姐,你就看我的吧,我一定將這群老鼠給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