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投名狀

“說說吧，你打算怎麼彌補我大唐的損失。”李承乾沒有看他，自顧自端起杯盞，輕抿一口。

說實話，大唐的茶不咋好喝。

聞言。

慕容白微微一滯，李承乾的直白讓他有些啞言。

本來他還打算陳述一番，沒想到李承乾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慕容白回應道：“割地賠款，向大唐俯首稱臣，歲歲納貢，若是大唐戰起，我吐谷渾將無條件服從大唐指揮，若太子殿下打算攻打吐蕃，我吐谷渾願為先鋒。”

突然。

李承乾放下手中杯盞，盯著他，“這是慕容伏允的原話？”

嗡...

慕容白腦中一片空白。

這有些條件確實是自己臨時加上去的，只是李世民都沒有懷疑，但李承乾卻是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不過此時他卻不能與李承乾說謊。

慕容白坦言道：“不是，有些條件是小使加上去的，並非大可汗原話，但這是大可汗賦予我的權利。”

李承乾沒有接話，繼續道：“驅虎吞狼？我大唐何時說要攻打吐蕃？你這是在利用本宮嗎？”

慕容白直言大唐攻打吐蕃令他有所不爽，他的想打誰，何須一個小小的吐蕃使臣來建議。

話落。

堂中的溫度都是冷了幾分。

“這...”慕容白站起身來，顫顫巍巍道：“太子殿下明鑑，小使怎敢妄自揣測太子殿下聖意，小使所言都是我吐谷渾的誠意，與大唐政令無關。”

慕容白沒想到，表面謙和的李承乾竟如此神聖不可侵犯，說話一針見血，絕不拖泥帶水。

不過這也是事實。

畢竟死在李承乾手中的敵軍，都是以百萬計數了，沒有一番鐵血手腕，怎麼會有如此輝煌戰績。

他錯了，他一開始便錯了，被李承乾和善的外表所欺騙。

雖然李承乾根本不是刻意為之，因為他不屑那樣做。

李承乾冷冷道：“本宮怎麼做，大唐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若是再敢冒犯，本宮決不輕饒。”

他原本不願為難於莫容白，可他決不允許別人算計他，一絲一毫都不行。

敗者就要有敗者的樣子。

莫容白急忙拱手道：“小使...小使謹記於心。”

同樣是兩國儲君，但從此刻便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

在李承乾面前，莫容白如同草芥浮萍，無足輕重。

片刻。

李承乾接著道：“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再說，不要試圖利用本宮一絲一毫，你可以跟本宮明說，但不要再挑戰本宮的底線。”

“本宮的手段你應該清楚，不必言明。”

此話一出，慕容白如同遭受晴天霹靂，震驚不已。

李承乾雖然沒有看向他，卻將他的心思看了個通透，他感覺自己在李承乾面前，毫無秘密可言，而且他相信李承乾說的出便做的到。

自己若是敢再有什麼欺瞞之意，恐怕項上人頭有所不保，吐谷渾也將危矣。

畢竟這在李承乾看來這是沒有誠意的表現。

慕容白愣愣的站在原地，眉頭緊鎖，面露糾結。

李承乾卻也沒有催他，如此激烈的思想鬥爭，總要給他些掙扎的時間。

少頃。

慕容白眉頭舒展，心中已然做出決定。

他幾步走上前去，跪在李承乾身前，“在下慕容白，吐谷渾小可汗，慕容伏允世子向太子殿下投誠，請求太子殿下將在下收歸麾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是慕容白經過強烈的思想鬥爭做出的決定。

他一面要獲得吐谷渾的統治權，一面要保證吐谷渾不受大唐侵犯。

慕容白思來想去，只有效忠李承乾最為穩妥。

在他看來，整片大陸落到李承乾手中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現在不想辦法保全自己，保全吐谷渾，那當唐軍兵臨城下之時，便是吐谷渾亡國之日。

咚！咚...

李承乾沒有接話，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片刻。

李承乾緩緩開口道：“你一個吐谷渾小可汗為何要投奔本宮麾下，吐谷渾已沒有你容身之地了嗎？”

慕容白拱手道：“不瞞太子殿下，在下雖為吐谷渾小可汗，慕容家世子，但我在吐谷渾的境遇卻不是很好，若不是太子殿下擊垮李幻林聯盟，我這小可汗之位早就被人拿了去。”

言語間，幾分無奈，幾分苦澀。

李承乾聞言卻是沒有同情之意，“你連自己的小可汗之位都保不住，本宮怎麼相信你的能力？你想讓本宮幫你奪得吐谷渾可汗之位？即便本宮幫你奪得可汗之位，你能壓得住？”

一連三問，擲地有聲。

聞言。

慕容白的面色沉了下來，李承乾的話還真是直接，看似和聲細語卻又針針見血。

若想在他面前企圖賣弄憐憫，那便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沒有過人之處或者能吸引他的投名狀，想要加入李承乾麾下那都是難上加難。

慕容白回應道：“太子殿下，我慕容白落至今日這下場我承認自己的無能。”

“其一：那便是我太過仁義，不夠鐵血，我一心為了吐谷渾社稷，但卻沒有注重拉攏朝中權臣，落得這個下場是我咎由自取。”

“其二：便是我擁有著漢人血統，不是純粹的鮮卑族，雖然大可汗極力想保下我，但在朝堂我有著天然的劣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殿下您是知道的，誰能接受一個混血人當吐谷渾的大汗，即便我能力再出眾，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將我趕出朝局，但為了我自己，為了吐谷渾百姓我必須這麼做，吐谷渾在他們手中只有滅亡。”

慕容白向李承乾訴說著，這次附帶的是滿滿的忠誠。

李承乾卻是冷冷回應道：“你慕容白有什麼樣的遭遇本宮不管，你吐谷渾是存是亡本宮也沒興趣，說說你能打動本宮的東西吧，畢竟這吐谷渾不過是本宮嘴邊的一塊肉而已，隨手可取。”

李承乾不是聖母，沒有閒情雅緻憐憫敵國儲君的遭遇，他所在乎的只有大唐。

“忠誠！”慕容白看向李承乾，目光堅定，言辭果決，“我能保證我對於殿下的忠誠，我能保證吐谷渾成為殿下手中的一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