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露的秋生

九叔把秋生放到地上，自己先跳上去，開啟了窗戶。

又把秋生抱了進去。

又把錢真人艱難的背了進去。

又把紙人收起來，帶了進去。

才終於完成了這繁雜的進門工作。

這錢真人至少兩百斤，把九叔累得夠嗆，腰痠背疼。不過，九叔還是又拿出了筆墨紙刀劍，畫了幾張定身符貼在錢真人身上，再起身關好了門窗，才放鬆下來。抱著秋生到床上去睡覺。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九叔張開了夾著眼屎的睡眼，給錢真人加固了一下定身符，才帶著秋生到樓下吃早飯。

秋生這時候已經大膽起來，很大聲的跟九叔，“啊啊啊啊”的叫一邊叫，一遍指著地上的尿盆。

九叔會意道：“你是要尿尿？”

看到九叔明白自己的意思，秋生興奮地點點頭。

九叔便把秋生從襁褓裡抱了出來，放在盆子上，讓他尿尿。

秋生平生第一次被人把著尿尿，真是羞恥感爆棚。也顧不得隱藏，直接把殘箭霧氣召喚了出來，凝聚成大手扶著自己，自己尿尿。

看到秋生的者能操控肢體的能力，再想起秋生白天的種種怪異之處，九叔起了疑心，在秋生尿完尿之後，便把秋生正過身來，面對自己。

九叔正色道：“你是不是能聽懂我說的話？”

秋生見九叔這麼嚴肅的表情，也知道剛剛自己大意了。想了想，還是決定誠實應對。便點頭道：“恩。”

九叔繼續追問道：“那之前的人販子牙婆，是不是你咬死的？”

秋生面無表情的點頭點頭，哼道：“恩。”

聽到這個回到，九叔心裡一陣心疼，不過還是繼續說道：“那你能答應我以後不再殺人嗎？”

秋生想了想，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雖然秋生的動作自相矛盾，但九叔卻會意道：“你是說，以後可以不亂殺人，但是遇到像牙婆這樣的人販子還是要殺？”

看到九叔明白自己的意思，秋生點了點頭。

“君子一言。”九叔舉起手掌。

“啊啊啊啊。（快馬一鞭）”著怪異的成語，秋生也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但這巴掌卻拍的九叔心裡一陣懷疑，因為之前秋生聰明能聽懂人言、明辨是非還可以說是天生聰慧，但現在秋生知道這些歷史成語典故，那就不是一句天生聰慧可以說明的了。很有可能秋生是帶著自己的前世記憶轉生的。

九叔不愧是茅山教的高材生，幾個老練的問句就把秋生的底細給探明白了。

但九叔還是不能肯定，也有可能是旱魃林夫人在古墓裡教的秋生；也有可能是旱魃生子可以讓孩子自帶溯慧，畢竟秋生現在就有一種類似於控體的神奇能力，能自帶溯慧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終，九叔還是決定把秋生帶回茅山，聽一聽自己師傅的意見，再決定怎麼處理。

秋生不知道自己剛剛把帶著記憶轉世這件事給暴露了，還在為跟九叔攤牌，並獲得九叔的信任而高興。

秋生的事壓後處理，現在把錢真人送到官府才是最緊要的。

九叔用繩子把錢真人綁了起來，然後撕掉定身符，帶這錢真人向衙門走去。 明末清初各地戰亂頻繁，衙門也是經常換來換去，為人正派的九叔並不喜歡跟這些今日有明日無的衙門打交道。更別說這些衙門很多時候都毫無底線，貪汙盛行，經常打著撈一筆就走的打算，把治理百姓當成做生意。

不過，茅山的教規限制了九叔的行事範圍，除了已經變成殭屍的死人、同門的活人和二進宮的犯人，其他人是不能私設刑堂的。特別是最後一點，一個人做了壞事，就是惡人，茅山弟子行俠仗義把這惡人抓住，第一次抓住需要送到官府由官府來處置；但若是這惡人沒有按照律法服刑，例如，犯了強姦罪，應該砍頭，卻只判了兩年，甚至這兩年也沒待夠，在牢裡住了兩個月體驗了一下生活就出來，那茅山弟子就可以把這惡人抓到茅山刑事堂處置。總結起來，就是說，罪犯官府要是能治，我們就不管，官府要治不了，那就由我們來治。

雖然這樣的做法，讓茅山弟子可能要一個惡人抓兩次。但是，這個自我限制的教規也限制了很多心術不正的茅山弟子按照自己的道德標準肆意殺人的行為。

所以這條教規還是一直存在著，從沒有廢除。但茅山弟子在行走江湖時，不得不用釣魚執法的方式。先把惡人抓進官府，然後等他被官府送出來之後，再抓住送到茅山處置。

茅山弟子這樣忍讓的行為，在茅山強盛的實力的襯托下顯得格外仁義。也讓很多惡霸被茅山弟子抓住之後不得不請求官府把自己按照法律制裁，為的是避免被茅山弟子再次抓住，送到茅山的刑事堂處置。

一個門派的規矩比官府的律法還要有用，不知應該誇獎茅山在黑白兩道宣告正隆，還是說這吃人的世道，連應該為民做主的官府都跟婊/子般任人欺凌。

言歸正傳，九叔把錢真人往衙門一交，又帶著捕快把留在人販子大宅裡的十幾具三缺屍帶回衙門給鎮長一看，鎮長當即表示一定要嚴懲錢真人。

王小鎮，大堂下。

九叔看著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跟小丑一樣的鎮長，九叔為這吃人的世道而感到悲哀。

被抱在九叔懷裡的秋生卻是能夠接受，他一直追查逃亡海外的貪官汙吏，見識的更多的是這個國家、這個世界的黑暗面。但他沒意識到，在他所在的時代，這樣的貪官汙吏畢竟是少數，但在這個爛透了的時代，這樣的官吏比比皆是。

心裡哀嘆的九叔對高堂之上的鎮長拱了拱手，說道：“鎮長大人，這起案子的根本是人販子倒賣孩子，還請大人能夠肅清本鎮的人販子，還百姓一個安全的家鄉。另外，這錢真人知道我師兄弟的下落，還請大人可以讓我審問於他。”

“啊啊，肯定，肯定。都沒問題。”鎮長敷衍地說，心裡卻頗為不屑，畢竟這倒賣孩子的人販子每月都給他孝敬，這茅山的道士把人販子抓了自己每個月的進項又少了一項，自然沒什麼心情應付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