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白此時的語氣和表情實在是過於真誠,真誠到所有人都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夢兒,本王真的沒有寫過這些書信,本王一直很是敬佩顧將軍的為人,當年本王還為顧將軍和陛下求過情的,當時文武百官都是可以作證的啊,只是後來證據確鑿,本王也是不得以才領下了抄家的聖旨,若這些真的是本王做的,本王為何要多此一舉的為顧將軍求情?”
唐洛白的話,似乎勾起了一些人的回憶,他們在竊竊私語:“這麼一說,本官想起來了,安王當時確實是有替顧家求情。當時這事整個京都都是知道的。”
“是啊,當時百姓還誇安王賢德。”
“那這是什麼情況?”
顧晚夢知道面前的唐洛白在演戲:“既然安王說這件事您沒有參與,那為什麼這些書信上面有您的筆跡?”
唐洛白也故作不解:“本王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夢兒你放心,本王一定查明真相,給你和顧將軍一個交代!”
一旁攙扶著唐洛白的侍衛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一般,他小聲的對唐洛白道:“王爺,您還記得張季彰麼?”
唐洛白滿臉疑惑:“張季彰?”
侍衛點頭,聲音也大了一些:“是的,王爺,張季彰,就是那個特別善於模仿別人字跡的張季彰,十年前,您見此人覺得有趣,就把他留在了安王府,還讓他模仿您的筆跡批改公文……”
唐洛白被他說的恍然大悟:“啊!本王想起來了!後來他說家裡母親病重就回家省親去了是吧?”
侍衛點頭:“是的,王爺,您還賞了他500兩銀子。”
安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皇上:“那個,皇兄,您是知道我的,那公文實在是又繁瑣又囉嗦的,這才找人幫忙代筆,您可不能怪罪我。”
說著又看向顧晚夢:“夢兒,你放心,本王這就派人去找那張季彰查明真相,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事情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明眼人都知道,安王已經找到了替罪羊。
想來無論那張季彰是死是活,這罪名都會被安王死死的扣在張季彰頭上!
皇上眼中,失望的情緒一閃而過。
他其實還挺想看到安王倒黴的。
算了,以安王現在這情況,就算這次不倒黴,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畢竟他現在是個廢人了。
顧晚夢心裡也是清楚的,她這次奈何不了安王了。
但是永康侯兄弟倆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安王把自已摘除乾淨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要把那倆人弄死。
居然敢留著那樣的信件,其目的不言而喻。
想要以後利用這些信件來威脅他 ?
呵呵!
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兄,永康侯兄弟倆居然敢誣陷顧將軍,害得顧將軍揹負通敵罪名十年,還害得顧將軍滿門枉死,實在是罪無可恕!”
“還有那張季彰,居然敢模仿本王的筆跡做此等腌臢之事!臣弟懇請皇上從重處罰,以儆效尤!”
唐洛白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不明真相的人都被他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正義凜然震懾到了。
他們看向唐洛白的眼神帶著讚賞。
可一想到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這些讚賞的目光就變成了惋惜和同情。
唐洛白感知到大殿之上那群大臣那同情的目光,感覺心上被無數的鋼針扎過。
疼的厲害。
顧晚夢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她早有心理準備,江清檸已經和她說過了,這次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扳到唐洛白。
所性她也不急,一點點來。
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她就不信他一個廢人能一直沒有破綻。
想到江清檸,顧晚夢心中劃過一絲暖意。
清檸妹妹真是厲害,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
馮元尚連忙跪下,大喊冤枉:“陛下,此事和臣無關啊,這些事情,臣並不知情,求陛下明鑑!”
唐楓看都沒看跪在下面含冤的馮元尚,而是看向大殿之上的官員:“眾位愛卿覺得此事如何處理?”
吏部尚書上前一步:“陛下,臣認為,永安侯勾結外敵陷害我武安國忠臣良將,罪不容誅!臣請求陛下斬立決!”
“陛下,這麼多年,武安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他當年也只是一時糊塗,求陛下看在武安侯這麼多年為百姓兢兢業業的份上,網開一面!”
吳御史冷笑一聲:“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張大人這話說的,強搶民女是苦勞麼?還是縱容刁奴惡意侵佔百姓田地是苦勞?亦或是貪汙受賄是苦勞?”
吳御史說著從自已懷中掏出厚厚的一疊奏摺,在裡面翻翻找找找出其中一個:“陛下,臣有本奏!”
皇上和眾位大臣看到吳御史這一系列操作,以及那厚厚的一摞子奏摺都驚呆了。
皇上有些無語:“吳御史啊,你那一摞子都是什麼?”
吳御史面無表情:“哦,都是臣參奏朝中大臣的奏摺。”
皇上咂吧了一下嘴,乾笑了兩聲:“吳愛卿這是要把朕這大殿之上的官員都奏一遍麼?”
吳御史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皇上說笑了,臣這裡面還有參奏各省官員的奏摺。”
皇上:“……呵呵!”
你這是一個也沒打算放過啊!
小太監把那本吳御史好不容易翻找出來的奏摺遞過去,呈給皇上。
皇上翻閱著那本奏摺的時候。
吳御史又說話了:“陛下,剛剛替永康侯求情的劉大人,臣也想參他一本。”
說著話,吳御史再次翻找起來。
然後自已開啟,看了一遍。
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龍椅之上的皇上拱手道:“陛下,臣有本奏!”
“這劉大人乃是永康王府的乘龍快婿,他收受賄賂,中飽私囊,這裡是證據。”
那劉大人臉色一白,隨即滿臉憤怒:“吳澤!你居然敢陷害我!”
吳御史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而是翻看著自已手中的那些奏摺,似乎在思考下一個奏誰:“是不是陷害,劉大人心裡最清楚。”
不止是吳澤,朝堂之上還有很多大臣也從懷中拿出了奏摺:“陛下,臣有本奏!臣這裡也有劉大人和永康侯的罪證!求陛下過目。”
看著吳澤等人的動作,原本想要求情的人,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他們自已什麼德行,自已還是知道的。
這些年在這朝堂之上,誰能正義凜然的說他自已就是乾淨的?
況且,誰也不知道吳澤等人那一摞子奏摺裡有沒有自已的罪證。
看吳澤和其他幾人的樣子,想來這次,他們勢必要幫顧將軍一家平反,還要逼迫陛下嚴懲永安侯等人!
他們身子骨弱,還是別淌這趟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