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保持這種生活態度已經不知道多久了

從兒時到青年階段,他都保持著一種……平和的態度…

不喜歡交流

不怎麼活動

以及…基本上算是沒有的勝負欲

簡單來說,就是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如果沒有人加以引導,他敢把365天過成同一天!

父母甚至一度懷疑這孩子是不是精神有什麼問題

然而,看到他交流學習之類的事都沒有什麼問題,甚至還算得上優秀,也就不去再不操心了。

這孩子原來就是懶得動而已啊…那沒事了…

———

派克沉迷於腦內夢境,甚至已經開始做著回家的黃粱美夢。母親溫暖的擁抱,父親沉默的認可,家族親人圍著為他慶祝考上了大學,屈指可數的幾個好友激動的拉著他要去網咖開黑…

然後…一隻漆黑的大手將這片雲霧驅散,轉眼間指尖生出的黑曜石刺穿了他的心臟!

“艹!”派克怒罵著坐起來,一拳砸穿了床板!

站在門邊準備給派克送熱水的卡恩“………”

硬了,拳頭硬了,但是卡恩還是忍住了。

(沒事,沒事……這孩子雖然腦袋有點秀逗…但還是個人…)

“醒了?”卡恩抽了張椅子過來坐下,將杯子放在派克的床頭。

派克的情緒飄忽不定,剛剛才怒火中燒,現在…重新回到賢者模式,他平淡的開口回答

“祂甚至連美夢都不讓我做”

“嗯…這很正常,畢竟祂們的想法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卡恩拍拍派克的肩膀,不露聲色的瞄了一眼他的左手。

“還能動嗎?”

“額…能啊?怎麼了?”

“那就行”

卡恩起身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並且客廳傳來木板碎裂的聲音,而後者任然困惑不解,他緩緩下床,跟著聲音過去檢視情況。

只見卡恩撬開客廳裡的一塊地板,抱出下面一長條被泥土浸染的油布,臉上帶有一絲回憶的意味。

卡恩抽出刀割開了綁在油布上的麻繩,把那一張布攤開,裡面包裹的是一把槓桿步槍和一把帶著骷髏雕花的純黑左輪。

他輕柔的撫摸著步槍的胡桃木槍托,猶如撫摸愛人的臉頰一般,他反覆開合槓桿,似乎是在檢查槍械狀態。

隨著幾聲清脆的響聲傳出,卡恩眼中的懷念之色又重了幾分。

他最後摩挲了幾下黃銅槍身上的狼頭雕刻,彷彿是在和認識多年的老夥計告別一樣。

卡恩把槍扔給了派克,他穩穩的接住了,但是他仍在發懵的狀態,完全搞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是你的了…

好好照顧她!”

派克檢查起這把溫徹斯特,上面的各種零件都儲存完好,槍械狀態更是如嶄新出廠一樣,整個槍身上還有零零星星幾個小銘文,這標誌著它的主人無比的愛惜它。

“到底發生什麼了?你這是要做什麼?卡恩?”

男人手中拿著左輪,一顆顆的填裝子彈,低著頭回答道

“這次的動作太大了!你身後的鬣狗差不多也注意到這個地方了,你還有些東西沒有學會,所以我只能大概的為你傳授一下。”

他似乎是嘴巴打顫了幾下,咳嗽了幾聲。

“咳……咳…而且…你看…冬天很快就要到了…你必須在這幾天之內離開!”

“卡恩!你的嘴裡?”派克聲音中帶著惶恐

卡恩摸了下嘴角,那是一片玫瑰花瓣似的血汙。

連卡恩也被擴散開來的輻射波及到了。

“不…卡恩…你…”

只見卡恩沒事人一樣擦了擦嘴,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風險預估範圍內,至於那什麼輻射?完全不用擔心!要不了多久就會散了!而且我也死不了!”

“輻射塵埃會持續幾十年,甚至更久!它遲早會要了你的命!”

“卡恩!你一個人是不能在這種環境生存下去的!讓我留下吧!兩個人好歹能有個照應!大不了咱把追兵全殺了!!”

派克眼中兇光乍現,他想倚仗自己的不死之軀,來跟這所謂的追兵拼個魚死網破。

然而卡恩卻不這麼想。

“派克…”卡恩堅決的按住了派克的肩膀,彷彿一記鎮靜劑一樣,安撫了派克的躁鬱。

“你很聰明,你的條件比任何人都好,我並不希望你止步於此,同時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你留下來!”

“你要做的就是向下走!不準走回頭路!倘若讓我看到,我不介意再拿槍射你一次!聽明白了麼?!”

派克情緒重歸平靜,甚至說的上…無力…

“好”

“呵…但願如此”

男人緩慢的抽回手,身體靠在桌子邊上,如同遲暮之年的老者一般,繼續清理手槍。

但在這時,他嘴裡突然蹦出一句疑問

“我的獵象呢?”

他看向了派克,臉色一黑,彷彿記起來什麼一樣。

“那個……我可以賠…”

“滾到靶場去!”

派克頭也不回的一溜煙竄出去了,跟本不像在床上躺了兩三天的人。

面對派克,卡恩只能無力的嘆息,他慢慢收拾了房間裡的佈局,以及處理了被派克一拳幹穿的床板,卡恩才慢慢悠悠的關上了房門,踏著凍結著冰碴的苔蘚向靶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