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啊?這屋子是鬼房還不告訴我一聲!”

派克抓起挎包,小心的往外走,同時將左輪的擊錘開啟,預瞄著屋子裡那些陰險的角落。

鬼知道這個室友會不會突然在他馬上要出去的時候給他來個貼臉跳殺!

直到最後關上門的那一刻,派克才將擊錘放回去。

派克嘆息一聲,似乎是放下心來的樣子,他從那個深不見底的挎包裡面翻找著,一堆金屬物體相互碰撞的聲音響起,那是他在監獄時摸過來的首飾。

“也不知道小鎮上能不能銷贓,應該是可以的吧?

但願不會有人過問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

他拿起那渡鴉模樣的護符,不禁思考它的用處到底是什麼。

他閉上眼,讓意識迴歸虛空之中,那心臟磅礴的脈動聲迴盪於整片虛無之中,只有遠處的囈語和鯨鳴作為回應。

他伸手接觸黑石,那冒著熒光的字跡再次出現。

【溺亡陰影】

【採取一位褻瀆之人的頭骨,挖出它的雙眼,讓它迷失於暗影之中,將那數十個溺死的靈魂與汙穢的血淚,淨化為結晶,鑲嵌於它的眼眶之中。

在無盡的痛苦與鞭笞之中,將它們的哀嚎吞噬。】

【護符可以讓你與黑暗融為一體】

“意思是可以躲在角落裡打黑槍唄…”

【護國公的面具】

【一位早已被時間淡忘的刺客大師,曾被稱為頓沃城的陰影,這張臉伴隨著他在陰影中的每一次行動,直至他被埋葬。】

【如果不是某些偉大存在將它帶回到現實,誰知道這種精巧的工藝還要被雪葬多久?】

【樹脂塗層】缺失

【獨立供氧單元】缺失

【望遠鏡】卡死

【換氣扇】損壞

【除了硬的不可思議以外,跟一塊廢鐵沒什麼區別】

【或許……可以把它熔了當把錘子也不錯?】

派克沉默著凝視那石鏃上的評價,心裡不住的讚歎著這些蒸汽朋克風滿滿的裝備。

“這世界的科技樹可真是有病!”

他繼續看著身上的裝備。

【樸實無華的空間挎包】

【你指望它還能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用處?

除了包表面覆著一層防水布以外,就是裡面用囊獸胃袋做的收容空間。】

【所幸,這隻可憐的囊獸活的夠久,胃袋足夠大,70立方米的空間足夠裝下很多東西。】

【小提示:別在地母神管轄的區域里宰殺囊獸!除非你還想再來一次大塌陷!】

派克瞬間想到在窪地裡那生死一瞬,自己無意間彷彿是觸怒了神明。

那幾十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大地吞沒時的情景可是歷歷在目。

【祭祀雙刃劍】

【什麼都別問,保管好它。】

“什麼意思?”

派克仍然困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在他疑惑之時,來自現實的拉扯讓他暫時性的從虛空之中脫離。

“夜巡官先生?您還好嗎?

或者說,您需要我為您驅一次魔嗎?

因為…您看起來有點恍惚…”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溫和,至少能確定他沒有敵意。

派克睜開面具下的眼睛,打量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神父打扮的人。

他裹著厚厚的白袍,上面裹挾著金紅色的絲綢,那爬滿皺紋的老臉上滿是打量的神情。

他胳膊肘下夾著一本厚厚的羊皮書,四角都被裝上了金屬撞角,隱隱的有些不易察覺的血跡,不禁讓派克有些懷疑這個人身份到底是什麼。

“一切都還好,神父先生,我能幫你什麼嗎?”派克回應道。

“我是來這幫您驅邪的…因為鎮長剛才繳納了一筆非常…可觀的聖稅,點名道姓的要幫您收拾一下屋子裡的邪祟問題。”

他回答得是如此的果決,於是派克便擺正了一下姿態,來面對著前方這位神父。

神父翻開那本厚重的書籍,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開始發出微光,隨著神父那枯槁的手抓取,而慢慢的升騰起來。

“所以…你是打算用這種…方法來幫我去除屋子裡那玩意?”

“正是如此,先生。”

派克甚至有點慶幸,總算是有一個用常規方法驅魔的人了,完完全全符合了他對異世界的幻想,他已經開始有點期待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了。

“容我問一下,您現在使用的……這種…方法叫什麼名字嗎?”

“這種啊?這是傳自於啟明神的秘術,大概功效嘛……”

那張老人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您一會就知道了”

神父腳步輕緩的走入房中,派克端著步槍在門口守著,好像是怕屋中那個東西跑出來一樣。

他最後一次提問,好像是為了讓裡面的人安心一樣。

“不需要我幫忙嗎?神父先生?”

“不用了,您一會在外面幫我搬東西就好!”

“啊?”

聲音自那安靜的屋中傳出,神父輕動手指,沒有什麼咒語,沒有什麼詠唱前搖,只是單純的將那文字變幻的微光抓起,然後像玻璃瓶一樣,將其砸碎在地上。

“哈?”

派克沒有猜到後續,他本以為那驅魔儀式本該是複雜而莊嚴的,但他確實沒想到,這施術過程居然如此的隨意且簡單。

那破碎的文字便化成點點星光,散佈於地板上,升起了大約人膝蓋高的濃霧。

淡金色的霧氣在屋子裡短短几秒之內蔓延開了,隨著神父緩慢的走動,霧氣也緩慢的飄散著。

神父身後的霧氣突然開始劇烈活動,彷彿有一頭怒獸衝鋒一樣,帶起的霧氣讓神父察覺。

神父輕輕的轉身,準備下一步的動作。

派克開始有點興奮“終於要開始了嗎?!”

只見神父從厚厚的袍子下抽出一把銀色的鋸短式雙管霰彈槍,對準了那片霧氣爬升的方向,開出一槍裹挾著明亮的白色火焰的霰彈。

“啊??”

派克突然懵逼,你驅魔掏槍就算了,畢竟獵人也是這麼物理驅魔的,但是你tm打得還是龍息彈就有些過分了吧?!

那東西被打中了,尖叫出一聲難以理解的聲音,它被噴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牆面上,它被火焰灼燒著的身形此時開始顯露。

那就如同一個被扒皮的人一樣,裸露著肌紅色的外表,但是身體比例完全不協調。

它那慘白的眼珠此時正怨毒的盯著眼前槍口冒煙的神父,那源自本能的厭惡讓它感到非常難受,於是它便猛然撲了上去,但迎接它的只有另一發子彈。

那發霰彈似乎沒有太大的威力,沒有看見彈丸或者是白焰之類的,估計是自裝彈。

但那東西就如同被潑了一盆硫酸一樣,被噴翻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慘叫著,伴隨著“嘶嘶”的腐蝕聲,將痛苦充盈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神父滿懷慈悲的緩緩說出一句“願神寬恕你”

接著便揚起那裝著撞角的書籍,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那東西身上,屋中的慘叫和痛苦霎時又悽慘了幾分。

“啊???”

派克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

屋中的慘叫聲慢慢止息,神父抹去了臉上的血跡,用那聖潔的白袍擦去書上的鮮血,慢慢走到門口,隨後又是溫和的開口。

“好了,夜巡官先生,驅魔儀式已經完成了,現在能否請你來幫把手,幫我把這傢伙抬出去?”

只見派克如同機械般點了點頭,進到屋內一把抓起那被砸得血肉模糊的一團,沉默著走了出去。

“這邊,夜巡官先生,天哪!這可真是驚心動魄的場面,不是嗎?”

派克沉默不語。

“夜巡官先生?您還好嗎?”

派克……放棄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