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急得口不擇言。
蘇窈也被她氣得不輕。她生氣地從手包裡拿出了江亦給他的那張卡，而後無聲、委屈、生氣地甩在周凜那張被扭曲掩飾的俊臉上。
“是，我就是寂寞了，沒有男人空虛得不行了，你滿意了吧！”她眸子裡忽而聚起了霧氣。
那張卡片從周凜的臉上掉落在洗手檯上，他看了一眼，是一張高階舞蹈培訓機構的公開日邀請卡，和一張江亦的個人名片夾在一起……
他倏然愣住，啞口無言。
意識到自已方才亂吃飛醋誤會了她，更是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歉疚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對不起……”
“我……”
周凜剛想怎麼開口向她道歉，告訴她他只是嫉妒了她對別的男人親近又熱情的樣子，才會一時著急說了那些讓她不悅的話。
“說完了嗎？說完了放我離開！”蘇窈欲要跳下洗手檯，被周凜攔住。
她看向他，笑得諷刺，語氣裡都是挑釁，“周總不會真的想在這裡和我做吧？別人至少還給開間房，周總是喜歡玩刺激，還是想白嫖連開房的費用都懶得出？”
她的挖苦和諷刺讓周凜心頭陡然一痛。
微微後退一些距離，給蘇窈讓開空間。
她從洗手檯上下來，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又從包裡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了一下花掉的紅唇。
“你去哪？”就在蘇窈轉身離開的時候，周凜跟在她身後問。
蘇窈不理他，他又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周凜，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去哪裡用得著你管麼？有這個時間去好好去關心你的妻女，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說過，我對別人的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蘇窈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好看的眉梢緊緊擰在一起。”
周凜沉默地看著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讓人有些畏懼。
她眨了眨眼眸，對他的態度儼然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去找男人睡覺，空虛了，寂寞了，滿意了嗎？”
“蘇窈！”他氣得真想把她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住，他只是一句話，她能夠回懟十句，句句往他心窩子戳。
如今的蘇窈當真不一樣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嬌軟的小姑娘了，時間磨出了她的稜角。
更鮮活，也更難掌控了。
“不滿意！”周凜順著她的話接道。
“……”蘇窈微微瞪大美眸。
周凜上前一步，掌心用力扯了一下她的手腕，怔愣之中的她便被他扯進了懷裡。
獨屬於他的清冽的雪松氣息撲面而來，那是蘇窈一直無法抗拒的味道。
他抱著她，忽而聲音變得無比低沉，葷得人找不著東西，且溫柔得讓人流連忘返，“既然都要找男人了，何必捨近求遠。你知道的，我隨時隨地都願意跪舔你的！”
他又在試圖用流氓溫柔嬌哄攻略她。
“是嗎？那你打算怎麼跪舔？”蘇窈推不開他的人，乾脆推他的話。
周凜卻一字一句，說得務必認真，“怎麼跪舔都可以。字面上的意思！蘇窈，想不想試一試？就像你曾經幫我那樣……”
蘇窈愣了幾秒，倏然反應過來他這句“字面上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瞬間面紅耳赤。
用盡全力推開他，“抱歉，我恐怕無福消受。還是留著服務你的情人吧。”
她繼續往前走，周凜一直緊跟在她身後，“你早已經適應了我的尺寸，旁的男人能滿足你嗎？”
都說的什麼虎狼之詞，蘇窈簡直沒耳朵聽，乾脆加快腳步，逃離這個陰暗之地。
周凜的腳步節奏隨之跟上，聲音繼續在她身後響起，“昨晚我都聽到了，蘇窈，你演得再好，可是昨晚的那通誤撥的電話出賣了你，你ZW的時候喊的是我的名字！”
“別說了周凜！”蘇窈幾乎落荒而逃。
“就算你不要我了，連女兒也不要了嗎？”周凜的腳步倏然停了下來，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字字擲地有聲。
走廊盡頭的蘇窈腳步也戛然而止。
她不可置信自已方才聽到的話。
周凜說，“連女兒你也不要了嗎？”
心口忽而湧上了密密匝匝的疼，疼得蘇窈連呼吸都困難。
紅了眼眶，眼眸瞬間聚攏了霧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周凜沒有再往前走，就站在她身後不遠的距離靜靜地看著她顫抖的背影。
蘇窈終於轉過身來，主動面對他。
通紅的眼眸閃爍晶瑩的淚光，紅唇微動，她不可置信地沙啞開口，“剛剛……你說什麼？”
周凜不回答她。
蘇窈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傲氣，語氣姿態顯然放低，她說：“周凜，你可以再說一遍麼？”
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單薄的身子也幾乎搖搖欲墜。
那雙眸子楚楚可憐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周凜終是於心不忍，提步走了上來。
他雙手落在她顫抖不已的肩膀，她面板瞬間冰涼得駭人。
“跟我回家，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周凜輕聲說道。
“周凜，我現在就想知道！”她倔強地說，語氣焦急。
“爸爸……”彼時，初初的聲音忽然想起，“爸爸，原來你在這裡啊，我和清清阿姨找你好久了！”
周若初站在蘇窈的身後，聲音又甜又軟。
蘇窈有些猝不及防。
就在周若初走上前來時，蘇窈微微側身，用手擦去眼角不經意滑落的淚。
“漂亮阿姨也在！”初初認出了蘇窈。
周凜將初初從地上抱起，離開時他對蘇窈說了一句，“我和初初先出去，我們在外面等你！”
他說的不是他，而是他和初初。
蘇窈的心頭湧起了異樣的感覺，無數個想法和猜測瞬間如過江之鯽在她腦海中閃過。
就在她轉身看著周凜和周若初離開的背影時，目光不期然撞上了站在她面前不遠處的沈清。
沈清的眼神深諳複雜，蘇窈清楚，那是來自一個女人的敵意。
不用想，這種敵意因何而起。
“清清阿姨，快來快來……”
周若初扒在周凜的肩膀，對著落後的沈清甜甜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