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百五十八章惡俗的衝突
再次見到上官海棠的時候，她的臉色很差，一看就是操勞過度，心神消耗太大。
就算換回粗布女裝，卻也沒有了多少驚豔的感覺。
易步火不得不感嘆，精氣神對一個人顏值的影響真的挺大！
“神醫您可終於來了，快救救大哥吧！”
“莊主先冷靜一下，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易步火能感受到她語氣中的無助於急切，看樣子這段時間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段天涯躺在床上，不時的皺著眉頭，似乎在做著噩夢，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自從我們遇到了柳生但馬守後，他一直咄咄逼人，大哥無奈跟他打了一場但落入下風，回來後就一直這樣了。”
上官海棠在一旁輕聲解釋道：“他的身體受創太嚴重，就連大力丸都無法讓他醒來。”
“不是大力丸無法讓他醒來，而是他自己不願意醒來。”
易步火搖搖頭糾正道：“大力丸已經治好了他的內傷，身體早已恢復，可問題不在身體上，而是在精神上。”
段天涯這幅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肯定是勾起了不好的回憶，自己陷入進去了。
“他現在這種狀態已經不是藥石可以醫治的了，必須要幫助他走出心魔。”
“連神醫您也沒辦法了嗎？”
上官海棠有些失望，臉色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甚至隱隱帶著絕望。
“什麼話？”
易步火眉頭一豎，怒道：“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我？這方面我還沒服過誰！”
不再理會眼前一亮的上官海棠，易步火掏出銀針紮在段天涯的眉心，一絲絲內力順著銀針渡過去，平息了他翻騰不休的思維。
遇事不決陰陽針，只要扎不死就往死裡扎！
“好了，他只是心神消耗過度，多注意休息就沒事了。”
易步火擺擺手，收拾完東西走了出去。
還以為段天涯受了多重的傷，連大力丸都治不好，原來只是心神受創，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正好自己對意識方面有些研究，以前經常靠著銀針封閉意識隔絕痛感，段天涯是正好撞槍口上，命中註定此劫有驚無險！
上官海棠緊跟著走了出來，直到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對他千恩萬謝。
易步火還沒來得及客氣兩句，上官海棠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碰瓷啊？”
他下意識的抱住了即將倒地的上官海棠，看著她蒼白的面孔，無奈的搖搖頭。
“我看你傷的比段天涯還重……”
易步火心中明瞭，上官海棠這些天都在照顧段天涯，心神消耗不比他少，全靠一口心氣頂著才沒有倒下。
如今得知段天涯沒事，心情放鬆之下沒了支撐，才突然昏迷了過去。
“成是非，趕緊的將莊主送回房間，我給她煎點藥來。”
站在一旁打瞌睡的成是非這才回過神來，二話不說抱起上官海棠就走。
“成大俠您可輕點，可別讓莊主斷氣了……”
看著成是非粗暴的動作，易步火眉頭一跳。
上官海棠本就虛弱，再被你這樣一折騰，可真不一定挺得住！
“知道了，我已經很注意了，她要是死了你可別汙衊是我做的。”
成是非手腳頓時放輕了許多，似乎懷裡抱著的是價值連城的瓷器，磕了碰了他絕對賠不起！
“我身邊怎麼連個靠譜的人都沒有……”
易步火長吁短嘆，在下這一生行善積德，怎麼如今身邊的人是這種二流子，讓自己這種正經人怎麼自處啊！
出門後正巧遇見了一位面善的中年人，他見到易步火從內走出來，拱手作揖。
“神醫，段少俠情況如何？我剛剛看見海棠姑娘好像暈過去了……”
“原來是李幫主，段大俠已經無礙了，海棠莊主只是擔心了太久，有些心力交瘁而已，在下正要去熬藥呢。”
易步火回禮，這李幫主雖然是巨鯨幫幫主，但一心痴迷字畫，吟詩作對，早已不管幫內事務。
雖然權利已經被他的叔叔，巨鯨幫長老李天昊架空，不過也正是如此，這位心思單純的李幫主，已經是整個巨鯨幫的高層，唯一可以深交的人了。
“需要什麼藥材我這就讓人取來。”
李幫主非常客氣熱心，他一直對段天涯和上官海棠二人很有好感，特別是上官海棠也喜歡吟詩作對，正是同道中人。
“不必了，不勞幫主費心，在下自己來就行。”
易步火拒絕了他的好意，自己身上還有點常備的草藥，開一副安心寧神的方子還是輕輕鬆鬆的，倒也不需要再耽誤時間讓人準備藥材。
等到他端著藥來到上官海棠房間時，她已經醒了過來，要不是成是非按著她，恐怕已經歇不下去了。
“喝了這碗藥，我保證伱能在段天涯醒來之前出現在他面前。”
“讓神醫費心了。”
“成是非，你在這照顧莊主，我出去尋找點藥材。”
易步火安頓好了上官海棠後，叮囑了成是非一番，才一身輕鬆的走了出來。
恐怕這兩天段天涯恢復後，就要回去了，這與自己的計劃不符，還得想個辦法拖住他們。
“利用柳生但馬守對段天涯的仇恨？還是利用柳生飄絮對他的情意？”
“軟刀子才傷人心，以上官海棠的性子，恐怕見不得這種場面，再引導她去歸海一刀那邊？”
易步火摸著下巴，腦海中不停地模擬著事情的走向。
“易先生？”
“你是？”易步火正在沉思，突然從不遠處有人喊他，不過這個人他卻並不認識。
“在下小林正，是來看望師兄的，您就是海棠姑娘提過的神醫易先生吧？”
小林正一副浪人打扮，腰間別著武士刀，見到他回應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段天涯在伊賀派的小師弟？
易步火想起來了，此人是入門比段天涯早，卻因為功夫比不上他成為師弟的小林正，他與段天涯的關係很好。
好到段天涯在道館內幽會柳生雪姬的時候，他在外面把風……
“你是來看望段大俠的？他還沒醒過來，起碼要到明天了。”
“事嗎？神醫真是妙手回春，師兄竟然已經沒事了。”
小林正大喜過望，對易步火更加熱情了幾分。
“神醫，我請你喝酒，感謝你救我師兄。”
易步火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小林正是伊賀派的弟子，現在伊賀派和柳生新陰派都在跟巨鯨幫合作。
他這個內部人士肯定知道不少內幕，正好打探一下東瀛那邊有沒有什麼高手，如果有能看得上眼的，正好得罪一番。
“我這人最喜歡喝酒了，有什麼好地方可不要藏著掖著。”
易步火剎那間熱情的似乎二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摟著他，無視了小林正的抗拒，徑直離開了巨鯨幫。
“易先生真的是太熱情了……”
巨鯨幫所在的沿海之地，一直都是魚米之鄉，加上這裡又是中原到東瀛的必經之地，自然繁華不輸那些大城市。
如果不是偶爾有東瀛人出沒，恐怕說這裡是京城易步火也信。
這麼熱鬧的地方想找個酒樓當然很輕鬆，小林正輕車熟路的帶著易步火走進了一間略顯老舊的酒樓之中，頗為熟練的點菜。
“這裡的酒水是城裡面最好的，我都在這裡喝了三年了。”
小林正拉著易步火在二樓坐下，身旁就是窗戶，窗外一株大柳樹正好阻擋了大部分的陽光，斑駁的光斑撒下，並不感到炎熱，反而溫暖和煦，使人心情舒暢。
“這裡的環境比京城都好，這一趟沒有白來！”
易步火眯起眼睛，環境清幽，身旁又沒有客人的吵鬧聲，舒心的享受起了這片刻的寧靜。
等到酒菜上來後，易步火也顧不得裝模作樣的享受了，這些天不停趕路，自己和成是非又都不是省錢的人。
寧願多花點錢也不願意降低生活品質，路程才走了一半錢就花完了。
後面都是見到什麼吃什麼，天天都是野雞草魚，又沒有調味料，只能說管飽就不容易了，別說什麼味道，沒烤糊就不錯了。
過得要多慘有多慘！
今天難得有人請客，易步火當然不會客氣，先把自己的胃塞滿，才慢悠悠的與小林正推杯換盞，嘗試打聽一些訊息。
論喝酒易步火可不懼他，不說自己有深厚的內力抵擋酒意，這一年來借酒消愁也把酒量練出來了。
沒一會兒功夫，小林正就眼神迷離，口齒不清起來。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高興，也很信任自己，竟然對自己只是一面之緣就不加防備。
“小林兄弟，我聽說段大俠是被柳生但馬守打傷的，他是巨鯨幫內請來的宗師，東瀛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高手可以與他相比？”
“段大俠之前跟我說過他很早就在東瀛學藝，就沒有什麼師門長輩可以來幫忙制止嗎？”
“易先生可能不知道，師兄以前為了報仇殺了柳生十兵衛，他是柳生但馬守的兒子，所以柳生但馬守才這麼恨他，揚言殺他以洩心頭之恨！”
小林正雖然已經迷迷糊糊的，但說話還是很有條理，似乎酒品還很不錯。
“師兄為了不連累伊賀派，已經與師門斷絕了關係，這已經是他跟柳生傢俬人的仇恨了，其他人根本無法插手。”
“就連我也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師門，所以明知道柳生但馬守出手，卻也不敢插手。”
小林正的情緒低落了幾分，似乎是心懷愧疚，自顧自的為自己倒酒然後一飲而盡。
“暗中插手都不行？”
“既然說了斷絕關係，那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為何要插手？”
易步火沉默，東瀛的規矩太死了，竟然連小林這樣與段天涯親近的人都認可了柳生但馬守和他之間的私怨。
明明伊賀派的掌門對段天涯同情的很，小林也與段天涯關係莫逆，可竟然一點人情都不講。
“與巨鯨幫合作的東瀛人是不是柳生但馬守最強？”
易步火明白了東瀛那邊和中原的風俗規矩都不同，自己也不好當著他的面多說什麼，也不再追問，只好換了個話題。
“怎麼可能！”
小林搖搖頭道：“我師傅伊賀武藏就不怕柳生但馬守，不過他現在不在這裡，回東瀛處理事務去了。”
“甲賀派有沒有來人？”
易步火記得東瀛好像就這三家比較出名，柳生新陰派、伊賀派和甲賀派。
其他的高手好像就剩一個幻劍眠狂，可惜這傢伙早就死了，不然易步火對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當初在國賓館內，段天涯情急之下使出了一次幻劍，要不是之前被烏丸消耗太大，威力有所減弱。
恐怕當時烏丸失去的就不是一條手臂，而是首級了……
“甲賀派也來了，不過他們館主沒來，所以也沒人約束他們。”
“大街上那些仗勢欺人無法無天的混蛋就是甲賀派的。”
小林皺著眉頭，對那些人很看不上眼，他沒少教訓這些人，可制止了一次，下次他們依舊是同樣的目中無人。
要不是大家同為東瀛人，他早就下死手了！
易步火微微搖頭，看來東瀛這邊沒什麼指望了，過來的高手就柳生但馬守一個，其他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自己的行程可不是那麼自由，別說跨海去找事，恐怕過兩天自己就要離開回程了。
易步火為小林倒了杯酒，看著他喝完後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無奈的笑了笑。
喝成這樣還怎麼起來付賬？
正在他準備將手伸到小林正的懷裡掏錢的時候，二樓上來了幾個腰間挎著武士刀，腳踩木屐鼻孔朝天的浪人。
幾人大聲喧譁，隨意的聊著一些最近的遭遇和趣事，見他將手塞進東瀛人的懷裡，還以為他在行不軌之事，紛紛拔刀圍了上來。
“敢偷東西，將手砍下來！”
“我跟他是朋友，一起來的，他喝醉了我正要扶起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易步火不是個耿直的人，知道是誤會那就好好解釋。
“店小二可以作證！”
易步火一指不遠處偷看的店小二，招手讓他過來。
“這位客官說的沒錯，他們是一起來的……”
“你們中原人故意串通好了來欺騙我們，偷東西就要付出代價！”
“拿錢財來贖回你的手！”
店小二還沒說完就被一人打斷，並且還將腰間的刀拔出一半，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你們認真的？”
易步火算是明白了，這些傢伙根本就不在乎真相，就是單純的想欺負他，訛錢訛到他身上來了。
“早就聽說東瀛人在這裡作威作福，以欺人為樂，我還以為只是一小部分老鼠屎而已。”
“沒想到隨便出來一趟都能遇到，看來與我想的正相反，好人才是一小部分……”
易步火一拍桌子，真氣順著桌面觸碰到正要醒來的小林正，讓他繼續睡下去。
隨後他站起身對著那些浪人招招手道：“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祖宗的鐵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