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冬的日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朱向清已經第三次從郵遞員手裡接到自已的匯款單了,可只有匯款單,根本沒有信件。
朱向清感覺出不對了,翻出以前陳珏生給她寫的信,找到了他們駐軍地陳營長的聯絡方式。
這是陳珏生擔心朱向清不知道怎麼找自已,才把陳營長的聯絡方式給寫了上去,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她帶著信,穿上大棉襖,迎著鵝毛大雪往鎮上走去,大雪紛紛的路真不好走,但心急如焚的朱向清卻苦苦堅持著。
等她到了郵局,已經到了下午,拿出錢就要打電話,對方的鈴聲響了好幾下,才有人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你是誰,有什麼事情嗎。”
“你好,我是陳珏生的物件朱向清,我想找陳營長。”
對面沒有了聲音,朱向清著急了,連續“喂喂”了幾聲,才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嘆息聲。
“你終於來電話了,陳珏生不讓我通知你,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陳珏生受傷了,你如果有空就來一下吧。”
“好的,請給我地址。”
對方說了個地址,朱向清立刻記錄了下來,掛了電話,直接就回去了,買火車票和汽車票需要介紹信,她得回去。
先去了高蘭花的家裡,高蘭花也著急呢,這個小兒子怎麼只給錢不來信呢,看到朱向清來了,立刻抓住了她。
“嬸子,你不要著急,剛才我打電話去陳珏生的部隊了,他們告訴我陳珏生受了傷……”
“啥,傷哪裡了,嚴重不,有沒有生命危險。”
“沒事,應該是小傷,不過我想去看看。”
“去,娘陪你去。”
高蘭花著急之下,連娘也出來了,只是老三媳婦著急了,她的孩子要生了,如果婆婆不在,豈不要被大嫂二嫂給欺負死。
“娘,你看我的肚子……”
高蘭花一時糾結起來,心裡想著要去看老兒子,可良心上不允許她這麼做。
大兒媳和二兒媳生孩子她都幫著伺候,沒理由三兒媳生孩子她離開啊,況且這還是三兒媳第一次生孩子呢。
“嬸子,你不用去,我一個人去反而方便。”
“哎,那你等我一天,我得弄些東西給老四。”
朱向清點點頭,告訴高蘭花她明天一大早就走,或許還能趕得上早上的長途車。
高蘭花點點頭,也沒有時間送朱向清了,直接去了廚房,朱向清也去找村長了。
村長聽到陳珏生受傷,立刻給朱向清開了介紹信,至於歸來的日子,寫了一個不定期。
沒有了時間的限定,朱向清淡定了很多,她其實並不擔心陳珏生的生命安全,上一世她死了陳珏生還活得好好的呢。
長途汽車轉火車,還在招待所住了一個晚上,四天後,朱向清出現在乾淨整潔的病房,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發呆的陳珏生。
“陳珏生,你看看誰來了。”
陳營長帶著朱向清進入病房,洪亮的聲音還嚇了陳珏生一跳,當他看到朱向清時,眼裡爆出喜悅的光芒。
“向清,你……”
忽然想到自已的傷,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朱向清,你來幹嘛。”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嬸子還讓我給你帶你喜歡吃的玉米麵饃饃呢,等會我打熱水泡給你吃。”
“你回去吧,我們兩人的定親不算數了,我不想跟你結婚了。”
“為啥呢。”
“我……我有物件了。”
“你有物件,誰啊,喊出來讓我看看。”
“朱曉娟,你過來。”
邊上還有一張病床,一個護士正在給 一個傷病員打點滴,聽到陳珏生的喊聲,臉色微紅的走了過去。
“珏生,你喊我幹嘛呢。”
“諾,她就是我的物件,跟你同姓,朱曉娟,這位是我的前物件,辛苦你送她出去吧。”
看著對面這個膚白貌美的護士,朱向清忽然笑了,她拉著朱曉娟的手,兩人一起出了病房。
陳營長嘆了口氣,何必呢,即使不願意拖累朱向清,也別給自已潑髒水啊。
陳珏生眼裡露出了痛苦,他還能怎麼辦。
“朱曉娟是吧,我是朱向清,請你告訴我,陳珏生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你不是他的物件,他心裡只有我。”
朱曉娟嘴巴張了張,忽然笑了,果然還是心上人最瞭解心上人,她湊近朱向清的耳邊說了幾個字,朱向清嘆了口氣。
“朱曉娟,謝謝你給我情報,這個太重要,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豬肉乾,是野豬的肉乾,有些柴,但很好吃的,你嚐嚐。”
一大包豬肉乾用油紙層層包裹,送到了朱曉娟的手裡,朱曉娟興奮的開啟包裹,直接拿了一塊就往嘴裡送。
“嗯,好吃,聽說你的手藝很好,每次寄包裹來,陳珏生都要跟舍友打架,不然他的東西就保不住了。”
“還有這事,要不等你有空給我留個聯絡方式,我做好了就寄給你。”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寫給你,不過我要給你錢的。”
“當然。”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朱向清走進了病房,開啟包裹,找出兩瓶辣肉醬和一包豬肉乾,恭恭敬敬的遞給了陳營長。
“謝謝陳營長對我的幫助,這頭倔驢就交給我吧。”
陳營長笑了,給了陳珏生一個你自認倒黴的眼神,拿著東西千恩萬謝的離開了,他要去食堂買兩個大白饅頭,太饞朱向清的辣肉醬了。
“陳珏生,我想告訴你,我還小,根本就不想生孩子,因為年齡小,生孩子死掉的人可不少。”
“你你你你……都知道了。”
“不就是傷了子孫根嘛,有啥大不了的,只要命還在,只要我還在,我們就能幸福的在一起。”
“你不後悔,沒有孩子的日子你也願意。”
“沒有孩子才好呢,你看看你家幾個侄子,都淘的沒邊了,我一看就頭暈,尤其是那個陳小學,簡直像惡霸。”
“這小子欺負你了。”
陳珏生的眼神忽然兇惡起來,看到這樣的眼神,朱向清笑了,她就知道,在陳珏生的心裡,除了他爹媽,就只剩下她了。
“是啊,分工分這天,你娘請我去吃飯,我還帶了三斤野豬肉呢,只不過坐了這個小子的位置,他居然讓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