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平常不就喜辣嗎?這點辣就能辣得你哭成這樣?不曉得的還以為我這個老婆子又苛待兒媳婦,讓人說閒話。”

張大花不依不饒的嘮叨著。

以往張大花在飯桌上發脾氣都是衝著容曲。

她就看不慣容曲上桌吃飯。

今兒可能是容曲第一次正式上桌吃飯,吃的最安心的一頓。

她還要感謝秦秀梅替她擋了張大花的怒火。

晚飯後,雪下得更大了。院子裡白茫茫的一片。坐在火盆邊還好,只要一離開,就凍的發抖。

農村晚上沒有任何娛樂,吃過飯說會兒話,七八點就開始睡覺。

睡到半夜,院門突然被敲的邦邦響。

容曲被安排住進新蓋的一間,只有一張老舊木板床的房間。房間裡空空蕩蕩,冷颼颼的。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是一床看不出顏色的墊被。沒有被單和枕頭,蓋的是容大剛不知穿了多少年,上面還散發著異味的軍大衣。

容曲晚上本就要進空間練功夫,能有個房間打掩護,她就不會過多的計較。在空間學習了很長時間,約莫外面大概到了半夜。容曲聽到老鼠的吱吱聲,立即從空間退出來,打算抓只老鼠進空間陪著紫魅。

她剛一現身,老鼠就呲溜一下鑽進床底。

容曲神色一僵,正打算趴在床底把老鼠趕出來。突然聽到急切的砸門聲。

院子大門被砸的邦邦作響。

伴隨著容文兵焦急的呼喊:“娘,老四,爹,快開門,快點開門。”

村子裡立即傳來狗叫聲,容曲失神間,老鼠從床底衝出來,順著牆角呼哧一下,爬到牆壁上,再幾下就躥到房樑上,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容曲懊惱的白了一眼大門的方向。

這時,容曲聽到開門的聲音。從張大花房間那邊傳出來的。

不多時,就有人踩著積雪向大門走去。

“吱嘎”一聲,大門開啟。容大剛的呵斥聲傳來。

“容老三,你作死呢?大半夜的跑回來?凍不死你。”

“爹,你要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咋回事?先回屋說。”

容曲好奇容文兵冒著這麼大的雪大晚上的跑回來求救是怎麼回事,索性把抓老鼠的事拋在腦後,光明正大的偷聽。

“爹,你一定要讓娘拿錢救我。我借了胯子錢,明天就到期。明天要是還不上,他們就會要了我的命。”

“你個憨貨,你咋敢借胯子錢?誰給你的膽?你是不是又去賭了?我說你這幾天怎麼沒著家,啊!咱家現在哪還有錢?房子剛砌好,傢俱還沒打,用錢的地方多著。哪來的錢替你還?”

“爹,你讓娘想辦法吧!蓋房子的錢,不是娘賣了容曲親孃那個鐲子得來的錢嗎?你再讓娘賣一個。我就欠一千,我現在手裡有五十,明兒再找老四借點,湊湊總夠還胯子錢。”

“你個傻貨,容曲的親孃留的東西,這些年都被你娘賣的七七八八,最後那隻翡翠鐲子,是因為水頭好,你娘捨不得才留著。要不是沒地方住,一定要砌房子,你娘哪能賣?”

“我記得娘以前脖子上不是戴著一塊玉嗎?賣那個,那個肯定值錢。”

“那塊玉丟了。你娘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爹……”

“走,跟我去房間,你自己和你娘說。”

“爹,不行,我不去,我娘會打死我。”

“她不打死你,我還想打死你。你說你這些年都乾的啥?都四十多了,還是老光棍一條,整天不誤正業,遊手好閒,除了賭就是賭。現在出息了,連胯子錢都敢借著賭了?誰給你的臉?”

“爹,我不是看老四媳婦借胯子錢挺容易?我當時腦子一熱,想快點回本,就去借了。說好一月還清只有一百利息。我覺得挺值,就簽了字。”

“那你就沒想過還不上?”

“大半夜的吵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

張大花一聲怒喝,容大剛和容文兵立即止了聲。

過了好半天,容曲聽到張大花的謾罵聲。

“你個死憨貨,你咋借胯子錢啊!你這是想逼死你老孃啊!”

“娘,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救救兒子吧!您要是不救,明天您就只能看到兒子的屍體。”

“作孽啊!我咋生出你這麼個孽障。都是來討債的。”

“娘,是兒子對不起您,不過您放心,以後我會改,等過了年,我就去城裡找工作,賺錢給娘買首飾。”

“行了,你先回去睡,錢的事,明天我來想辦法。”

容曲等了好一會兒,再聽不到任何說話的聲音。

她十分好奇,連她親媽最後的玉鐲都賣了,張大花還能有什麼辦法弄到錢。

第二天一早,容曲從空間出來,天已經大亮。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院子裡容文兵正在剷雪。

見到容曲,容文兵手裡的鐵鍁直接從手上脫落,砸在雪地上。

“你?你是?”

他像是見鬼了般,結巴了起來。

“我是容曲。”

容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容家人見到她的反應,除了容大剛她都在他們眼底看到了驚恐。

說明這些人當年都做了對不起她親媽的虧心事。

就算容大剛表現的很正常,也不能否認他沒坑害過她親媽。

這個男人平時表現的就是對老婆好,對老婆言聽計從。什麼事都讓張大花來做主。可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他的不作為,才會助紂為虐。

比起容家其他人,容曲覺得容大剛才更可恨。

“你砸變成這樣了?是不是談物件了?”

容文兵在確認眼前的人不是蘇映雪後,若無其事的撿起地上的鐵鍁,繼續剷雪。

“三伯還是管好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容曲不想和容文兵多說,反正容家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說什麼,她都不想搭理。

看著容曲進了廚房,容文兵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等容曲吃了早餐,秦秀梅就催她去下水村看容美美。走的時候,硬塞了包紅糖讓她帶過去。也不管外面的雪有多厚,容曲會不會凍死。

容潯看不下去,說了聲要送容曲去下水村,兄妹二人就出了家門。

等他們一走,容文兵就找到張大花,母子二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陣。不多會兒,容文兵也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