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的恩怨,大多都是從一個女人開始的。

大學時,劉暢無意間看到陳琰和穆雅茹走在一起,雖然當時沒有表現出來,但卻由此記恨在心。

他知道陳琰是從鄉下小地方來的,家境貧寒,連學費都交不起。

所以他才需要拼命打工掙錢,一部分是學費一部分則是生活費。

作為班長,劉暢太瞭解陳琰的狀況,所以他故意把那一年的貧困學生補助金以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變成集體班費。

然後又肆無忌憚的,將之全部揮霍。

故意不告知陳琰,不給他任何準備,甚至專門挑一個他無法到場的時間,來揮霍這些錢。

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憑什麼跟他爭女人,憑什麼跟他看上的女人走在一起?

後來果然,陳琰和穆雅茹之間再無交集。

那一年,劉暢心底充滿了暢快和得意,一直保持到畢業。

原本以為過去了這麼久,自己如今早已經站在了同齡人不可能企及的高度,可以悠然自得的接受其他人仰視的目光。

至於女人,也應該是唾手可得。

專程打電話叫陳琰來,也不是因為記得有這麼一份同窗之誼,只是簡單的想要將當年的那份暢快繼續延續下去,且再更進一步。

劇本,難道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憑什麼一個要什麼沒有什麼的廢物,又再一次打破了該有的劇情,他算什麼東西?

劉暢心底的怨毒像秋日草原的野火一樣瘋狂蔓延,幾乎將他燃燒殆盡。

臉上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聲音有些陰沉的笑道:“可以,當然可以,美女總是有特權的嘛。”

穆雅茹不像陳琰,她深知劉暢是什麼樣的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還在青春高傲的年紀,毫不猶豫的拒絕他。

所以下意識的,她看向陳琰,這個傻子還一臉憨笑,完全沒注意到別人已經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現場生吞活剮了。

當然,自私的心底,她又有些得意。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本小姐還是魅力依舊。

心裡想著,她一拍陳琰道:“聽到沒有,美女的特權,所以今天你可是我的專屬物了。”

“啊?”

陳琰愣了一下,總覺得穆雅茹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劉暢的眼皮再度抽動了一下,類似於面癱發作的前兆,看起來有點嚇人。

“喲喲喲,穆大班花也學會講冷笑話了,沒看出來呀。”

另外一個酸到牙齦裡的聲音響起,來自包房內的另外一個女生。

方琴,穆雅茹的評價是,每個人求學是班級裡都會存在的一個“賤人”。

對賤人,不用客氣。

於是她笑眯眯的道:“怎麼,想學啊你,我教你啊,不過你不一定能學會,萬一東施效顰那多搞笑。”

“穆雅茹,你什麼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不過就是個給富二代隨便玩兒的破鞋而已,你裝什麼清純女神?”

被戳到痛處,方琴當即破防。

大學時她就嫉妒穆雅茹比她好看又比她有才華,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只要有穆雅茹的地方,她就像無人問津的小丑一樣。

為此她私底下沒少傳過穆雅茹的謠言,只是那些臭男人都瞎了狗眼,依舊對之趨之若鶩。

長得好看了不起嗎?

人群當中,有一雙懷揣著激動,好奇,熱烈的眼睛正興奮的打量著這一幕。

“打起來了,終於要正面打起來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看到這場戲了,怎麼辦,沒有瓜子礦泉水飲料,我好氣!”

蘇夢長著一張天生的娃娃臉,這一度令她十分的痛苦。

因為身邊的人似乎總是下意識的把她當中小孩子來看待,無論當時她的實際年齡是不是早就已經成年,於是理所當然的,小朋友在人群當中自然不會有話語權。

可是後來她就發現了被所有人下意識當成小朋友看待時的好處,那就是他們在談論一些爆炸性話題的時候,也不會專門避開她。

於是,蘇夢體內的八卦之血徹底覺醒,並且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算起來她不算是陳琰他們班正統的同學,因為她是插班生。

甚至於是在大三下學期的時候,才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轉到了那所學校,而早已經習慣這種生活的蘇夢當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直到在這個班集體當中,她看到了太多有趣的事情,一下子就彷彿找到了快樂源泉。

那也是,她從小到大,在一個地方待得最長最快樂的學校,以至於時至今日,她還會偶爾回味,並且樂在其中。

所以當打聽到當年那群快了製造者們要開同學會的時候,她立即自告奮勇的參加。

本以為要等到活動的後半段,才能看到勁爆的表演,但沒有想到好戲來得這麼快。

現場充滿火藥味的同時,又尷尬而寂靜,方琴目光仇恨而兇狠的盯著穆雅茹,彷彿對方是她的什麼殺父仇人一樣。

大約過了半分鐘,作為主人的劉暢才終於站了出來。

“兩位美女,不要這麼激動嘛,大家都是老同學了,難得聚在一起,聊點兒開心的事,都別在意,別在意哈。”

一邊說著,他目光一邊轉移到了陳琰的身上:“陳琰,沒想到你真來了,歡迎啊。”

人群中的蘇夢眼前一亮。

劉暢和陳琰之間,居然也有恩怨!

最新爆炸新聞,這可是她當初在學校都沒有打探到過的事情,一下子耳朵豎得老高。

陳琰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道:“班長親自打電話,又是老同學們難得聚一聚,當然是怎麼都要參加的。”

“哈哈,你就是這樣,重感情。”

劉暢大笑一聲,似乎是在誇陳琰,但忽然話鋒又是一轉:“我聽說你畢業之後,還是一直在送外賣,那個工作可不好做,一定很辛苦吧?”

“我其實……”

下意識的,陳琰想要說明,他已經不再外賣站工作。

可是劉暢並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道:“那個外賣站的站長,是不是還是那個傢伙,以前他就老是欺負你,動不動就找各種藉口扣你工資,你也是老實,都不反抗的。”

“不過也不怪你,畢竟你從鄉下地方來到滬海市這種大城市,舉目無情的,又沒有錢,要活下去確實挺難的,沒了工作,恐怕連飯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