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邊攤位前,買家和貨主還在爭吵,而且已經動上了手。

那買家顯然情緒十分的激動,一把就抓住了貨主的脖領子。

“我告訴你,這貨我今天看過了,你想眯了它,想都別想!”

“東西就在這兒,想要就交錢拿走,不然的話大路朝天,你請自便,再不放手,別怪老子不客氣!”

貨主顯然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雖然被買家抓著脖領子,但是一點兒沒鬆口的意思。

因為先前兩人交易的情況沒有人注意到,此時雙方又是各執一詞,所以誰也沒法分辨他們誰說的才是真的。

不過對於圍觀的人來說,他們只是看戲的。

至於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倒是一點都不重要,反倒是要是繼續鬧下去的話,這場戲就會越來越好看,遠處已經有戴著惡鬼面具的鬼市管理注意到情況,在往這邊來了。

吳悅和陳琰兩人站在圍觀人群的側面,既然不在外圍,也不靠的太裡面。

聽著兩人爭吵,陳琰眼中光芒閃爍。

心裡暗自想:“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不過這個買家看好了下手,就算貨主換了他的貨,大不了不要了直接走就是了,沒有必要強行一定要買。”

“貨主也說了,要是改主意,錢可以退他,反而是他在糾纏不清。”

按照心裡所想,大概應該是買家的問題,恐怕是想故意敲詐貨主一波。

還在想著的時候,旁邊的吳悅忽然低聲開口道:“你看看這個人桌上的貨,是不是我們要找的!”

聞言陳琰神情一動,目光掃了一眼貨主石臺上擺著的貨。

大部分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以印章擺件為主,還有一兩件佛像,一個白瓷的小碗。

剛才他們這一路走過來,驗證的大部分都是瓷器。

稍微在心底盤算了一下,陳琰估計馬氏兄弟帶來的那批貨,應該也是瓷器。

所以下意識的,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了那個白瓷小碗上。

只是現在那貨主和買家吵得正厲害,周圍圍觀的人也多,這會兒上前去看貨,好像會顯得有些奇怪。

正在猶豫的時候,那個買家忽然暴怒。

張口大罵了一句之後,直接一把將貨主推倒在地,隨即一腳便對著其胸口踩了上去。

控制住貨主之後,這人便一邊罵一邊在他身上搜尋了起來道:“跟老子裝蒜,你特麼的還嫩了點兒,今天要是讓老子找出來了,老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想做什麼,我不做你的生意了還不行嗎,在這裡亂來,難道你就不怕……”

“怕?老子長這麼大,就從來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

買家一邊罵著,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

與此同時,鬼市管理那邊的人注意到這邊已經打了起來,立刻加快了速度。

眼看著買家一時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就打算再下狠手的時候,管理的人終於到了,上來也不廢話,一左一右直接就把這買家給架開了。

看到管理的人阻攔,這買家還不依,怒聲道:“你們幹什麼?這孫子跟老子玩兒陰的,你們不抓他,抓我做什麼?”

過來的管理領頭的那個目光冰冷的盯著這買家,冷聲道:“鬼市交易,買賣自由,就算他換了你的貨,你最多也就是不買,別人也可以不賣,拿錢走人便是。”

“可是你要在鬼市動手,那就是壞了規矩,我們就容不得你!”

領頭的管理話說得很明白。

就算這買家剛開始看好的確實是另外一塊印章,談好了價錢。

到了臨過手的時候,貨主耍了一手陰的,換了他的貨,沒發現這個暗虧他就自己吃。

發現了,那也就是買賣不成而已。

錢自己收好,然後離開便是,而不是在這裡吵鬧糾纏,更加不可以動手。

他先動了手就是壞了鬼市的規矩,管理不會管是什麼原因。

聽著管理的話,這個買家雖然怒不可遏,卻也沒有辦法。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總歸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赤手空拳的,自然翻不了天。

心裡憤憤,這人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貨主道:“行,你給老子等著,今天這事兒沒完,有本事你永遠別走出這一畝三分地!”

說完之後,他就想掙脫開抓著他的兩個守衛離開。

可是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他明顯壞了鬼市的規矩,管理又怎麼可能讓他如此輕易離開。

便冷聲開口道:“你壞了規矩,想這麼走是不可能的,先跟我走一趟再說吧!”

“怎麼,你們想幹嘛?欺負外地人是吧?”

直到這個時候,這買家才注意到情況不對勁,似乎已經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

“幹什麼,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領頭的管理也不廢話,揮手讓手下把人帶走。

這人當然也不可能輕易就範,雖然被兩個人抓著,還是奮力的掙扎,只是鬼市的管理顯然都是精挑細選,經過了專業訓練的高手。

普通人就算幾個一起上,恐怕也很難是一個的對手。

這買家雖然看起來似乎也有些本事在身上,但是被兩個人抓著,旁邊還有其他人隨時可以上手,掙扎也就只是徒勞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人就被抓走,沒了一點兒動靜。

周圍的人見好戲已經演完了,也就各自散去。

攤位剛剛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就沒有人留下來再看這貨主的貨,甭管剛才的事真相是什麼,這個風險是沒有必要去冒的。

陳琰靜靜的等著人都走完了,那貨主收拾了一下身上,又整理臺子上的貨。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上前道:“老闆,可以看看貨嗎?”

“你不怕?”

貨主冷不丁的聽到陳琰的聲音,剛才他是背對著這邊的,倒是沒有注意到兩人沒有跟著人群一起散去。

轉過臉,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然後才繼續道:“看當然是可以看的,不過要看好,看準,別到時候交了錢才來找我的麻煩。”

“那是當然。”

陳琰也不多說什麼,走到臺前將那隻白瓷碗拿了起來,一邊道:“這個怎麼說?”

“元末的北定白瓷碗,你要看上了,八萬不二價。”

貨主開價爽快,只是瞥了一眼陳琰手裡的白瓷碗,便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