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涵懂得墨凌煜是在維護自已的顏面,她即便先前對他有再多不滿,眼下,也覺得皇叔身影偉岸。

她強忍淚水,規矩地欠身行禮。

“是,皇叔。”

墨凌煜的到來,讓方才還喧譁的場面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沒人再敢胡言亂語,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看著衡陽郡主離開,也沒誰敢露出絲毫的嘲笑之意,戰戰兢兢地垂著腦袋,生怕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齊浥塵也有些忐忑,太子殿下與他年歲相差無幾,給他的感覺卻像是沉穩威嚴的長輩,隨時能壓制他。

“齊家世子?”

墨凌煜先發制人。

齊浥塵即便想裝死,眼下也做不到了,他恭敬地拱手,“殿下,正是我。”

墨凌煜光是站在那兒,壓迫感便很強。

讓人無法忽視,只能生生承受。

“大不敬。”

長忠一抬手, 身後跟著的侍衛立刻圍上前,把齊浥塵抓住,摁住他的肩膀,不容許他掙扎。

齊浥塵慌亂無比,還想替自已辯駁兩聲,手臂上傳來的痛不是假的。

他後背起了一層細密冷汗,“殿下! 我沒有!”

墨凌煜壓根就沒想與他多說,這樣的人,看了叫人噁心。

“杖責。”

他冷冽若寒霜的聲音如碎冰砸下。

齊浥塵的臉都跟著白了,“殿下,我並未有絲毫不敬之意啊!還望殿下寬恕!我真的沒有!”

他被當眾施加杖責之刑,這屈辱,可比溫如婉被拒婚,來得更加重。

一群人圍過來,看齊家小世子的熱鬧,免不了低聲議論兩句。

溫如婉即便未能聽清那些人口中說的什麼話,心裡依舊痛快至極。

這賤男人,活該。

齊浥塵不願屈服,還想著能夠讓墨凌煜寬恕。

“太子殿下!我對皇家沒有任何不敬之意,不論是您還是郡主,我都十分尊敬,請殿下明鑑!恕罪!”

蘇承澤都看不下去了,“尊敬?方才太子殿下未到場之時,齊世子你可沒有少貶低郡主還有溫二小姐吧。”

“殿下要替郡主做主了,你才來喊冤枉,莫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的耳朵都聾了?還是說,覺得我們黑白不分?”

他一向溫和待人,倒是頭回在眾人面前露出鋒芒。

顧淮心裡也有怨氣。

哪怕他先前在墨凌煜手裡吃過虧,現在也覺得他做得對。

齊浥塵這樣的人,就該好好責罰。

顧淮:“齊世子,我們都聽見了,你再如何抵賴都沒有用。衡陽郡主的眼淚,也做不得假。有錯,你就該認。”

齊浥塵臉色漲得通紅,梗著脖子道:“我究竟是哪錯了?你們都說是我貶低了郡主,可我哪句話說得過分?”

他分明很給面子了!

至於溫如婉,她從前就是個不要臉面的性子,給她臉也是白給。

溫如婉冷冷道:“態度。你對衡陽郡主的態度,極其惡劣。在場之人有目共睹,齊浥塵,你一向驕傲自負,不可一世,於我也是百般羞辱。”

“驕縱無禮,狂妄自大,踐踏真心,虛偽以蛇,這才是真正的你。”

“不論是我,還是郡主,對你曾有過分毫的好感,都是我們沾染上的汙點。往後,還請你自重。”

她毫不避諱將曾經的事情搬出來講。

哪怕她確實喜歡過齊浥塵又如何,那些都是過去式,像他這樣不堪的人,只會讓所有的人逐漸對他失望。

最終離他而去。

齊浥塵緊咬著後槽牙,被她這份話弄得羞燥又憤恨,無顏見人。

“我縱然有再多不好,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聒噪。”

墨凌煜眉心微動,面色一沉,長忠立刻會意,“還不把人拖去執行!”

再惹得這位主子不高興,上巳節的宴會怕是要砸了。

殿下的脾氣,底下做事的人又不是不知道。

齊浥塵猛地被人往後一拖,不知誰搬來的長凳,他整個身子都被按上去,四個人抓住他的手腳。

他不願受此屈辱,還妄圖掙扎。

“我不服!我不服!”

墨凌煜嘖了一聲,“堵上他的嘴。”

長忠手裡沒有東西能用上,溫如婉立刻奉上自已的手帕,示意他能用這東西堵。

她一雙秋眸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萬千星河。

裡面都是興奮與期待,對齊浥塵的厭惡與恨,都是真真切切的。

長忠正欲接手,卻被墨凌煜不悅的眸光燙著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緊忙擺手,“不了不了,多謝溫二小姐好意。”

齊浥塵:“……”

什麼好意?!

去他孃的屁好意!

長忠直接脫了一隻鞋下來,便要摺疊著往齊浥塵嘴裡塞。

在場之人皆瞪大了雙眼,看著這一幕。

墨凌煜唇角上翹,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齊浥塵簡直要炸了,瘋狂扭動著脖子,“你敢這麼侮辱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閹人!啊啊啊!”

他身份不低,而長忠只是個太監。

墨凌煜:“長忠,愣著作何?”

長忠得了示意,便不再猶豫,一手掐住齊浥塵的脖子,不容置喙地將鞋履塞入他口中。

齊浥塵的脖子受了禁錮,他再動彈,很有可能會被捏碎。

長忠……竟然有渾厚的內力。

驚恐的念頭浮現。

他被口中的鞋履塞得噁心反胃,不斷髮出乾嘔的聲音。

溢位來的幾個音符,被堵了個完全。

長忠鬆開他,輕笑著,“齊小世子,好好受著吧。”

齊浥塵被噁心得翻白眼,幾乎要暈死過去。

當身後的痛感傳來,他叫都叫不出,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

恨意翻湧。

周邊圍觀的人,他通通在心裡罵了個遍。

倘若能有反擊的機會,他一定要血洗今日之恥!

……

長忠盯著侍衛打了十個大板,便做出手勢,讓他們先停下,繼而恭敬地請示墨凌煜。

“殿下,可還要繼續?今日畢竟是上巳節……”

或許要,留一些餘地?

墨凌煜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雙指搭著太陽穴,淡淡道:“繼續”

齊浥塵又捱了十道板子,肉眼可見地臉色變差了,快要昏死過去一般。

墨凌煜身邊跟著的侍衛,那可是一頂十的高手,內力十足。

他壓根扛不住……

“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