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角都滲出了汗,手也攥緊了起來,眼神左右遊移,感覺喉嚨都乾澀起來。

她視線落到眼前的人身上。

蔣長德的表情似乎很是擔憂,“秦柯,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對,蔣長德陳佳這是在關心她,為什麼心裡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他不過是為了西古巴國才這樣關心你,他並不是怕你死掉,只不過因為你是國運者,在他們心裡,你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用途,他們只是把你當成工具利用而已。】

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而這聲音,正是秦柯自己的。

她好不容易所留存下來的理智,在此刻似乎又要崩塌破滅。

“秦柯,你怎麼了秦柯,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小柯,媽媽在這,你說句話啊小柯。”

一時間,所有人的聲音都混在了一起。

秦柯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反而腦子中更加混沌。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你的父母,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爸媽,他們擔心的只是他們的女兒,不是你。】

這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在秦柯腦海中不停的迴旋,秦柯捂住自己的頭,不想再聽見那些聲音,可是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她甚至快要聽不見其他人的話。

【都是他們的錯,你只是個無辜的學生,他們憑什麼要你承擔這些?他們要用你的命去冒風險,他們卻冷眼旁觀。】

秦柯緩緩鬆開了手。

對。

憑什麼他們要指責她,又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

他們只是動動嘴皮子,一切都說得輕鬆,真正冒險的人只有她,她一個人在怪談世界裡面,經歷了那麼多,好多次差點就死掉。

憑什麼他們說的那麼輕鬆?

秦柯將視線對準那幾個人,又將視線緩緩移到林淮青身上。

她正要開口說著什麼,突然之間又是一陣暈眩。

秦柯睜開眼睛後,就發現自己又來到了幻境裡面,可是現在她的身體卻不是自己控制的。

她只能看見自己的身體在動,卻沒有辦法說話,也沒有辦法控制。

突然,她聽到了一陣笑聲。而這笑聲正是那個怪談主宰者的,可怪異的是,這聲音是從她自己身體裡面發出來的。

難不成,這個怪談主宰者佔據了她的身體?

秦柯大喊了起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從我的身體裡面滾出去!”

怪談主宰者似乎能夠聽到她的話。

他冷笑了一聲,“看來你已經醒了,你的身體還不錯,這麼一會兒我就已經適應了,只不過,這具身體,再也不屬於你了。”

秦柯的身體已經被怪談汙染,她根本沒有那個神智慧夠奪回自己的身體。

“你想用我的身體做什麼?”

秦柯目前只想知道這件事情,她不知道這個怪談主宰者會不會用她的身體去傷害別人。

這個怪談主宰者沒有實體,他只是一股執念和力量。

秦柯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被人奪走,她由於被怪談汙染,再加上自己的信念不夠強,所以才被這股力量奪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她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就又聽到了怪談主宰者的聲音。

“既然已經被你知道了,那我就無需再避諱著你了,我確實沒有辦法直接佔領整個現實世界,所以我才選擇讓你幫我,可沒想到你一點用也沒有,所以不如我親自來。”

秦柯聽到這話皺起眉,“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親自來?”

她心裡隱約有猜想,這個怪談主宰者該不會要利用她的身體進入怪談世界吧?

他肯定知道怪談副本都有什麼樣的危險,因為這整個怪異副本都是他弄出來的,一旦他用自己的身體,也就是借用自己的身份和其他國運者一塊進入怪談世界,到時候,如果他說話時刻意誘導其他國運者,很容易就讓他們陷入陷阱,甚至有可能違反規則。

秦柯也聽到了怪談主宰者的話。

“呵,這你還想不通嗎,我當然是要用你的身份進入副本,我這是在幫你,你和我一樣都存在於這具身體裡,只要我活著,你就能一直活著,這難道對於我們來說不好嗎?哪怕那些人全都死了,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可以跟我一起永生。”

“其他人做夢都想要的永生,你不想要嗎?”

秦柯想都沒想就反駁,她根本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用其他人的生命換來的永生,她才不要!

“我不想要,只有你會自私的把別人的生命當成兒戲,這個怪談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控制,你就算佔領了現實世界又怎麼樣,整個世界裡只有你一個人,和小孩子過家家有什麼區別?”

秦柯冷笑了一聲,她對於怪談主宰者的這種想法非常的不屑,“你甚至沒有一具身體,你只是一股執念而已,不要妄想了,你不可能成功的!”

她說完這話之後,那個怪談主宰者又笑了起來。

“不管你怎麼說,達到永生的人是我,你只是試圖用這種話激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那個怪談主宰者說完這話之後,就直接伸出手。

秦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下一秒,她的手就朝著她自己的眼睛伸了過來。

秦柯瞪大了雙眼,她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停下來,可這雙手卻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個可惡的怪談主宰者,竟然真的將大拇指放到了她眼睛上,最後就直接用力按了下去。

秦柯感受到眼睛中傳來一陣劇痛,整個眼壓都好像升高了一樣,他難道是想要將自己的眼睛摳下來嗎?

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攔自己的手,為什麼明明這個怪談主宰者佔據了身體,秦柯還是能夠切身感受到疼痛。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瞎掉一隻眼睛的時候,她的手又垂了下去。

秦柯又聽到了他的笑聲。

“感受自己的眼睛要被挖下來的時候,什麼感覺?”

秦柯張嘴罵了他兩句,這是她這輩子以來罵過的最髒的話。

她以前還覺得學校裡那些罵人的太沒有素質了,現在她覺得,素質有什麼用,罵完之後心裡才舒服。

但儘管這樣,也於事無補。

秦柯這樣做也只能發洩發洩,可事實上,根本就影響不了那個怪談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