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設計傅齊琛逼她結婚,所以那一年他恨她怨她,她都能夠理解。

儘管她知道離婚並不能代表這件事就沒發生過,所以她儘量補償傅齊琛。

除了傅奶奶15%的股份,還有長寧自己持股的百分之10,在財產分割的時候全都給了傅齊琛。

就這樣結束這樁荒唐的婚事不好嗎?

傅齊琛按按眉心,他上前牽住長寧的手,“我們去書房聊?”

長寧抽回手,走向傅齊琛的書房。

兩人面對面坐下。

傅齊琛似乎陷入回憶,“寧寧,當初我的確恨過你,因為我無法接受連你也要算計我。”

“我在接受姜長樂的賭約之後就後悔了,因為不想和姜長樂扯上關係,再加上應酬的需要,我身邊開始出現不少女人,但你要知道,我的心底始終都是你。”

“直到你離開,我才知道這樣做給你的傷害有多大,長寧,我們不能離婚。”

傅齊琛一字一句重複長寧當年說過的話——

“我們是兩個沒有家的人,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

長寧倏然抬眸。

“所以,寧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過好我們的日子,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還可以養你喜歡貓咪,我可以把傅氏集團所有的股份都給你和孩子,寧寧,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傅齊琛向來是冷漠高傲的,就算是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的母親是破壞別人家庭心機上位的小三,他也可以倨傲地回答,“成敗論英雄”。

這樣帶著一絲卑微懇求的傅齊琛,長寧只在傅奶奶臨終前見到過。

他們是彼此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長寧,是你先開始我們的關係的,你不能說結束就結束。”看到長寧的動搖,傅齊琛補充道。

他從對面坐到長寧身邊,想要抱住長寧,而後者倏然起身。

“長平哥,已經不是三年前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長寧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們回不到過去了——”

“為什麼!”傅齊琛同樣起身,打斷長寧的話。

“是不是因為傅祁臻?”提到傅祁臻,傅齊琛的表情閃過一絲陰鬱,“他已經搶走了我的父親,現在連你也要選擇他嗎?”

傅司令兩位妻子的事情很少有外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長寧知道。

在傅奶奶去世之前,她曾經告訴過長寧傅齊琛母親的事情。

傅齊琛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傅家,不在意傅司令。

可對於童年就沒有享受過父愛的傅齊琛,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一生都無法逾越的坎。

尤其是在看到從沒對他有過一絲好臉色的父親那麼疼愛遷就另外一個兒子的時候。

他內心的遺憾就會變成不甘,生出怨恨。

人都是這樣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傅祁臻救過我,所以他可以對我予取予求,傅齊琛,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長寧淡淡道,“我只是不愛你了。”

這句話像是冬日中的一道冰刃,狠狠刺進了傅齊琛的心臟,瞬間將他冰封在原地。

“長寧,我知道你在說氣話。”傅齊琛起身,不由分說擁緊了長寧,秘書的事情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他的下巴放在長寧肩上,帶這些依戀和祈求。

長寧最終還是沒能推開傅齊琛。

……

次日一早。

傅齊琛面色如常,在長寧下樓的時候揚起溫潤儒雅的小臉,“長寧,來看看吃什麼?”

長長的中式胡桃木餐桌上幾乎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餐。

中式的的西式的,東南西北各個地方的,應有盡有。

“……?”長寧疑惑,“這是集齊所有地方的早餐可以呼喚神龍?”

昨日的事情,兩人默契地當作沒有發生。

就像他以前對他那樣,像是他們還沒有結婚之前一樣,平淡相處。

他們是彼此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這是我讓秘書去買的。”傅齊琛面色如常道,絲毫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傅齊琛有專門的生活助理,這件事情沒讓生活助理去做,反而讓秘書去做,這擺明了是針對。

傅齊琛的秘書傅氏集團的老人,能力完全可以勝任一個部門總監,但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一直待在總裁辦。

在得知傅齊琛結婚物件是長寧之後,明裡暗裡給長寧發了不少她和傅齊琛親密的照片,還有外界認為他們郎才女貌的話語來刺激長寧。

長寧沒說什麼,只當這是秘書自己的迴旋鏢。

吃完了早餐,長寧還要整理昨天搬回來的東西。

傅齊琛出門上班,臨走之前他拿著領帶求助長寧,“手被燙了一下,用不上力氣,幫個忙?”

長寧睨了他一眼,十分不走心道,“長平哥不打領帶也很帥。”

說完溜上樓,留給傅齊琛一個愉快的背影。

傅齊琛:“……”

快中午的時候,長寧接到沈舒奚的電話,約她去城南的一傢俬房菜吃飯。

這傢俬房菜是一家極具特色的徽菜。

長寧到了時候,外面聽著的全是一水兒的豪車,放眼望過去竟然沒有低於五百萬的。

她看了看自己自己黑色的帕拉梅拉——

長寧:“……”

包廂中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沈舒奚、陸嵐州、顧嶽、姜鋒。

姜鋒坐在主位上,黑眸只是淡淡一掃,這麼多年的心有靈犀讓長寧感覺到這頓飯實際上是姜鋒做東。

沈舒奚招呼長寧坐下,兩人開始講小話,其他三個男人聊工作上的事情。

菜上齊了,顧嶽舉杯道:“這一杯,慶祝劫後餘生。”

這一杯說的是他自己,也是長寧。

醇香綿柔的花雕酒入喉,長寧被酒的辛辣氣息刺激地皺起小臉。

沈舒奚在一旁笑她,“長寧你這樣,叫做露頭就秒。”

她們做律師的,偶爾也要和客戶拼酒量,其實大家酒量大差不差,比的就是看誰能穩如老狗。

那些老油膩們最喜歡長寧這樣單純酒量又不好的小姑娘了。

“到底是什麼人在喜歡喝這個啊!”長寧嫌棄地瞥嘴,嬌俏的杏眸眯著,粉潤的臉頰在明豔的五官上透露一絲的嬌憨感。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長寧是第一次喝吧,我還記得長寧第一次和白酒的樣子,好傢伙,那是一口悶……”

談笑間,包廂被人敲響,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傅祁臻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身後還跟著秦含章和齊沐昭。

“長鋒哥,蹭個飯?”

傅祁臻說的隨意又自然,完全沒有蹭飯人的自覺。

怕自家老闆被轟走,他身後的秦含章道,“這是臻爺收藏的柏翠酒莊1998年的珍品……”

“嚯……”顧嶽起身想去接酒,卻被陸嵐州一把拉住,眼神示意,你忘了咱們今天還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