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鋒和陸嵐州顧嶽等人不在一個部門。

難得的一次聚餐也變成他們工作的交流會。

陸嵐州總是有意無意打聽元旦的安排,這讓長寧不由地想陸嵐州在元旦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她記得沈舒奚的生日也不是在元旦啊。

好不容易交流告一段落,姜鋒伸出筷子,恰好和傅祁臻的筷子碰到一起。

四目相對。

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長安最近很閒?”姜鋒將那塊魚肉放到長寧的碗中,沉肅的眼皮略抬,掃了傅祁臻一眼。

傅祁臻在聲色場所混跡多年,他和姜鋒不一樣,姜鋒見的多是一些裝模作樣滿口仁義禮智信的高質量人群。

而傅祁臻見得大多數人充滿慾望的,最真實的一面。

儘管姜鋒這一句看上去像日常的問候。

但傅祁臻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似有若無的不歡迎。

他懶散地往椅子上一靠,對上姜鋒這種身居高位的男人沒有絲毫的敬畏,反倒是愈加的玩世不恭。

“當然沒有姜司長忙。”他回道。

姜鋒波瀾不驚,好心提醒,“年底的檢查多,這幾天出了不少事,難免有人會想歪了,長安,要小心點。”

傅祁臻聽懂話中的意思,下意識看向長寧,卻發現長寧在專心乾飯。

似乎沒在乎姜鋒說了什麼。

可傅祁臻卻知道,方乾坤前兩天正在搞在興頭上的時候被抓了,不知道中間出現了什麼周折,竟然將這事情鬧了出來。

方家不會善罷甘休,既然方乾坤已經溼了鞋,那別人就不能幹著。

整個玉城的二代們當中,除了傅祁臻還有誰能比方乾坤玩的花?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傅祁臻下水了。

“多謝長鋒哥,不過我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小心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好不害臊,甚至有些光榮,長寧忍不住看他。

他挑著眼皮,明明是漫不經心,可長寧卻莫名品出幾分驕傲的感覺來。

長寧:“……”對,你可貞潔了呢,男德班的班長,守身如玉的大王。

想到傅祁臻心中有人,卻還是對自己做出模稜兩可的舉動,長寧咀嚼的動作變慢,眸子微垂。

直到吃完了飯各回各家,都沒再看傅祁臻一眼。

-

時間如流水,轉眼已經快要到新的一年。

從那天吃完飯後,長寧再也沒有見過傅祁臻。

偶爾從沈舒奚那裡知道訊息,白玉蘭作為玉城排名第一的銷金地,三天兩頭被各部門檢查掃非。

傅祁臻也早出晚歸,直到前兩天才消停下來。

年底了,沈舒奚手上的案子也告一段落。

她約長寧出來做美容。

幹練大氣的五官卻染上淡淡的薄愁。

長寧:“最近沒休息好?”

沈舒奚趴在按摩床上,聲音有些悶,“最近嵐州很忙,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她有些難過。

沈舒奚的人生其實乏善可陳,她是家中的獨女,從小被父母嚴格教育,按照父母規劃好的人生軌跡一步一步前行。

從沒有一絲差錯。

她不是沒想過反抗,可野獸都能夠被馴服,更何況她是家養出來的呢。

所以她格外羨慕長寧,長寧可以勇敢的做自己。

和陸嵐州訂婚也是家中的安排,她對這段感情並沒有期待。

可人生總會出現意外,沈舒奚人生遲到了二十多年的意外就是陸嵐州。

和陸嵐州的相處波瀾不驚,按部就班。

直到最近,她發覺自己已經習慣了陸嵐州在身邊,甚至會因為陸嵐州沒有回應自己而感到苦惱的時候。

沈舒奚知道自己完了。

她對男人動心了。

愛情來得太快,以至於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沒嚐到愛情的甜蜜,入口的就是被冷落的苦澀。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感,有些不太明白。

希望長寧這個已婚選手能夠給她解答。

長寧要是知道她這麼想,一定會糾正她:是已婚並離婚選手。

“年底了,文化司那邊很忙吧。”

長寧前天還聽姜鋒說陸嵐州在文化司那邊逼著人連夜加班呢,好像是元旦有什麼事情。

沈舒奚想到長寧給姜鋒送飯的事情,她猶疑道,“我想去給嵐州送飯,可以嗎?”

長寧:“當然可以,他求之不得呢。”

沈舒奚露出一個信心滿滿的笑容,卻讓長寧危險地眯起了眸子。

這種橋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她趕緊給陸嵐州發了條訊息,但陸嵐州遲遲沒有回答。

直到兩人到了文化司大樓的樓下,想要進門卻被告知陸嵐州從昨天下午就沒回辦公室。

沈舒奚的面色僵住。

長寧對著執勤的年輕小夥使眼色:“是出差去了麼?”

年輕小夥道,“我們年底基本上不出差。”

長寧:“……”很好小夥子,你能在這裡一定都是自己的功勞。

兩人走出文化司的大門,長寧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見沈舒奚已經撥通了陸嵐州的電話。

“嵐州,你在哪裡?”沈舒奚的話語似乎很平常,隔著電話聽不清楚情緒。

那邊陸嵐州也沒察覺出異常,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在辦公室呢,怎麼了?”

沈舒奚沉默了兩秒,“沒事,想問你要不要晚上一塊去吃火鍋。”

她的眸光放在手上精緻的餐盒中,眼神越來越冷。

陸嵐州抱歉道:“奚奚,這兩天部裡實在太忙了,等過完元旦好不好,過完元旦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沈舒奚心底翻湧的情緒漸漸平息,她還是用平常的語氣道,“好。”

如果是元旦之後,那就過完這個新年坦白說吧。

也許她是因為沒有和其他男性認真相處過,才會認為自己對陸嵐州的習慣是喜歡吧。

從陸嵐州開口欺騙的那一刻起,沈舒奚似乎就變成了在法庭上沉著冷靜,不會被任何情緒所牽動的沈舒奚了。

她轉身想去叫長寧,長寧也在一旁接電話,眉頭皺的很緊。

等長寧打完電話回來,她很不放心地問了沈舒奚一句,“奚奚,嵐州騙了你,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