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姜長樂還是沒有蹤影。

姜家四人得到了訊息,已經從玉城趕過來了。

薑母急紅了眼睛,看到長寧的時候直接掐住長寧的胳膊,“長寧,你告訴我,你把長樂怎麼了,她人在哪?”

在來的路上,姜鋒已經查到長寧和姜長樂的通訊記錄。

長寧的號碼確給姜長樂發過一條簡訊。

“媽,我沒有給姜長樂發簡訊。”長寧聲音乾澀,胳膊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皺緊眉頭。

這是,一旁的警察接過電話,看向長寧的眼睛裡帶著審視,“姜小姐,您手機上只提取到您的指紋,沒有您說的服務生的。”

“監控那邊,我們也已經看了,因為山莊涉及客戶的隱私,攝像頭不是全覆蓋,所以長寧小姐,在那段時間裡,沒有你說的服務生出現,也不能夠證明你是否一直待在房間,你有人證嗎?”

如果有人證,根本就不會驚動警察了。

這樣的解釋,已經足夠可以給長寧定罪。

“寧寧,媽媽這麼多年沒有對不起你,唯一一次就是長樂罵你,媽媽希望你忍下來,如果你是因為這個生氣,媽媽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告訴媽媽,長樂在哪裡。”

“她是我失散了十五年才找回來的女兒,是我的命,我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兒?”

薑母眼淚簌簌落下,哀切的聲音聽得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姜鋒扶住薑母,“媽,你先別擔心,我們還是先找人。”

姜父嘆息一聲,“寧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真是讓我們太失望了。”

姜父說完,深深看了長寧一眼,跟著搜救隊上山了。

除了陸嵐州和傅祁臻,所有人都跟著搜救隊上山。

姜父似乎不放心長寧,特地留下了兩個警察守在長寧身側。

長寧是心中情緒越多越不顯露的人。

方乾震想過來安慰長寧,但長寧先開口,“讓我靜靜吧。”

長寧回到度假山莊內的湖邊,坐在長椅上。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碧綠的湖水上,就像一塊天然的翡翠。

長寧摸摸手腕,那串及其珍貴的翡翠手串在傅祁臻的手腕上只能套一圈多點,在她的手腕上剛好是兩圈的長度。

這是一個無解之局,始作俑者一定是姜長樂。

只是這次,她太大意了。

沒有人證的話,她現在的處境很被動。

她摸著手腕上的翡翠珠子,心中想著:珠子啊珠子,昨天那股雪松味道,到底是不是你主人的?

不遠處的迴廊下,秦含依望著依舊挺直的背影,“長安哥哥,你說是姜長寧做的麼?”

傅祁臻唇角露出一抹涼薄的弧度,“不是她。”

秦含依側眸,“長安哥哥這麼肯定,為什麼啊?”

傅祁臻沒回應,“你該走了。”

秦含依依依不捨,“那長安哥哥回玉城見啦。”

秦含依走後沒多久,山莊負責人就出現在傅祁臻身邊,“臻爺,昨天的隱形攝像頭沒有開啟,姜小姐的行蹤,我們沒能拍到。”

“沒開啟,是什麼意思?”傅祁臻突然轉身,眸光冷厲。

對上傅祁臻的目光,山莊負責人背後冷汗叢生,語氣更低了幾分,“一直都是好好的,昨天下午之前都是好好的,哦對,昨天下午秦小姐的項鍊丟了,過來看了監控,可她沒機會碰到主機設施啊。”

……

傍晚,山上傳來了訊息,姜長樂在一個山洞中被找到了。

人已經送到了醫院。

長寧在湖邊坐了一個下午。

她的心中很寧靜,像是十五年前,姜父薑母決定她去留的前夕。

她平靜的接受命運的審判。

陸嵐州和沈舒奚站在下午傅祁臻待過的迴廊。

沈舒奚是律師,一向尊重事實,尊重客觀實際,只是這一次,她卻問出了一句帶有明顯偏向的話,“你覺得這事是長寧做的嗎?”

陸嵐州沉默兩秒,“我覺得不是,但事實擺在眼前。”

況且,這件事情他們相信長寧沒用。

沈舒奚望著那道背影,“直到昨天之前,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放著姜長樂這個真千金轉而和長寧交好。”

“昨天晚上,當長寧遞給我那串羊肉串的時候,我突然就明白了。”

“她把在乎的人裝在心底,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陪著他們。”

“顧家的事情我聽說是長寧堅持親子鑑定才會那麼快峰迴路轉,不然這事兒對顧家的影響不可估量。”

“你看,不管在什麼情況之下,她對你們都是絕對的信任,如果今天是你們發生了這種事情,長寧一定會堅定的站在你們這邊。”

沈舒奚說完,似乎有些得意,好像在說:你看,我比你瞭解長寧。

陸嵐州皺著的眉頭微挑,細細思考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和長寧關係這麼好了?”

沈舒奚:“因為我很喜歡她,她比我勇敢,比我敢於……”做自己。

沈舒奚拿了件厚外套,披在了長寧的肩上。

長寧扭頭,眼神一片清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姜長樂沒什麼大事,身上有些擦傷,腳扭了,因為不能行走,所以在山洞待了一夜,受了些驚嚇。”

長寧:“原來是這樣。”

“你不好奇她是怎麼說的事情經過?”沈舒奚的語氣有點吊人胃口。

“有驚喜嗎?”

沈舒奚搖頭:“說是你給她發訊息,她上山去找你,你們兩發生了口角,你直接把她推下了山坡,好在山坡不抖,她抓住了草根,穩住了身形,不過卻走不了路,只能在山洞中過夜。”

長寧起身,“走吧,去醫院。”

沈舒奚不解:“現在?”

“主角不登場,姜導這場戲怎麼演下去?”長寧眼角劃過一抹譏諷。

沈舒奚想了想,“好,刑法上疑罪從無,攝像頭沒拍到你的身影,除了姜長樂又沒其他人見過你上山,證據不足。”

長寧邊整理頭髮邊看著沈舒奚,眼底亮晶晶的,“你相信我?”

沈舒奚:“我相信法律,相信客觀事實,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

長寧欣慰:“還好我沒讓你失望。”

碧綠的湖面映著天邊最後一抹霞光,霞光熄滅後,長寧已經到了臨城醫院。

卻沒想到醫院中還有一位很久沒見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