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宮

清冷的月白透過落地窗落在屋裡,男人頎長的身軀被大紅色衣袍包裹著,一頭黑長的頭髮披落在肩頭,狹長上挑的鳳眼新增了幾分妖野,立體的鼻樑是他骨骼最優秀的代表,性感微揚的嘴唇讓他有些涼薄感。

聖子肖和承的容貌是天聖主和言成聖後最傑出的結合體,他雖常年久居東聖宮不踏外界半步,可他長得似天仙的傳聞還是在帝國傳開,可惜聖子不食人間煙火,只可遠觀。

肖和承,有繼承大統之意,也有著天聖主的私心,肖承,消沉,他也想言家就此消沉。

聖子肖和承,姓肖和,名:承;字:昭明,日月者,照耀,昭陽為昭,亮,淨,大雅為明。

聖子跪坐在一幅畫前,輕撫著畫裡女人的臉頰。

畫中的女人一身紅色喜袍,和聖子殿下身著所飾如同新婚夫妻,女人臉頰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但這依舊掩蓋不住女人的美貌。

畫這幅畫的人是用了心的,女人那桀驁不馴的氣質被刻畫得栩栩如生,讓人不敢接近。

可聖子每日會在畫邊坐上幾個小時,以解相思之苦。

他眼眸暗了暗,前段日子有人送了兩個小伶兒進東聖宮,五官炸一看有兩分似南恩,聖子看見他們的時候殺意一瞬間湧起,他讓人毀了他們的臉,將她們扔出東聖宮落入煙塵。

“聽說你帶了個男人回來,還給他賜姓名了。”

“你已經回來兩天了,什麼時候來看我呢?”

他壓制著瘋狂的嫉妒,輕輕落吻在畫中女人的唇上。

“真煩惱啊,該怎麼樣才能快點擁有我的阿南呢?”

早朝

今日的早朝大臣們見到了他們‘日思夜想’的南將軍,個個縮著脖子,生怕南恩注意到他們,包括抱負遠大卻非常惜命的言首席也不另外。

天聖主將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楚,他的臣子們怕南恩甚至超過了他這個天聖主,他們眼裡到底在看的是誰不言而喻。

南恩低垂著眉眼靜靜站立在天聖主下方,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像是具沒有靈魂的屍體,站在那裡連氣息都沒有。

現在世家們不敢提攝政王一事,似乎之前逼迫天聖主的人不是他們,大家都很默契,對這件事情絕口不提。

早朝三天才有一次,如今大家心思不在這裡,所講的只是一些民生問題和什麼地方又發生小規模暴亂,需要誰去鎮壓什麼的。

南恩對這些不感興趣,她想著晚上該去聖子那裡了,自南殿死後南恩唯一的慰藉只有聖子了,可惜,他母姓言,更可惜,他父姓肖和,這一切都註定了他們的結局。

天聖主之前一直想要不要提一下再新任一位將軍,但被朱鈺幾人阻止了,要提拔將軍,肯定是需要戰功赫赫的,可除了南恩,其餘戰功赫赫者哪個不是由南恩親自己帶出,其次如果提出,那世家豈不是又要作了,他們巴不得有他們的人站上軍部高位。

天聖主想提拔自己人,可在大家眼裡南恩不就是他的人嘛,所以世家是絕對不可能讓天聖主再養出第二個南恩的。

以上種種,讓天聖主不得不斷了這個心思。

天聖主本都準備退朝,一位大臣突的走出,他誠惶誠恐道:“天主,臣有事要報。”

天聖主不耐煩道:“還不快說!”

大臣道:“天主,阿第拉部落想要上都見聖,以簇導與帝國更加緊密的關係。”

阿第拉部落,一個依靠和氏帝國存在的人族部落,說是部落,不如說是一個附屬國。

“這麼大的事情你現在才說!”天聖主怒不可遏,這群人真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天聖主放在眼裡了。

大臣下意識看了一眼南恩,見她無動於衷,鬆口氣道:“臣知錯,望天主恕罪。”

天聖主更加生氣了,他狠狠瞪了眼大臣,“還不去準備,要朕親自動手?”

“臣等不敢。”

大臣們呼啦啦跪成一片,看著他們的帝王負氣離去。

傍晚,南恩孤身走在前往東聖宮的宮道上,夜幕沉沉,壓抑的天空像是在示意著什麼,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路來到東聖宮,宮人們見是她趕忙行禮,南恩搖搖頭,示意他們別打擾聖子。

穿過大堂來到聖子的後院,這裡種滿了桂花,是南恩喜歡的味道。

聖子坐在庭院裡,在為一幅畫點綴著。

南恩目不斜視地路過房中那些嬌豔的畫像,慢慢走到他身後,畫上的女人赫然就是另一番景象的自己,她面色如常,似乎對聖子畫的女人是她毫不意外。

聖子帶著笑意的聲音悠悠傳來:“阿南來了。”

南恩急忙低下頭“臣,南恩,參見聖子殿下。”

聖子轉過身,笑得眉眼彎彎,“阿南別跟我客氣呀。”

看著眼前的聖子,南恩有些恍惚,第一次見到聖子時他還是個不大的孩子。

那日天聖主帶著她和弟弟去御花園,在半道遇到了小聖子,他當時一臉傲氣地指著她臉上的疤,問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小丑,“以後我就叫你小丑吧。”南恩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挑眉笑著。

轉眼間那個調皮的小少年已成為如今風光霽月的聖子殿下,南恩不禁有些唏噓。

聖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怎麼了,阿南?”他聲音很是溫柔,裡面是藏不住的愛意。

南恩回神,聖子站起身“在想什麼呢?”他想伸手抓過南恩的手,又頓住,放下。

“沒事。”南恩走到一邊坐下。

宮人們上了茶,二人對坐,聖子給南恩添了茶,“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南恩摘下面罩,在聖子這裡她不掩飾,她品了一口茶,淡聲道:“習慣了。”

“只是習慣嗎?”他的聲音淡淡,南恩並未給出回應。

他自嘲的笑了下,又不甘心的問:“你沒有帶他來。”

南恩手下動作一頓,若無其事的道:“我不能讓他置身於危險中。”

聖子握住茶杯的手驟然用力,指尖因用力而發白,語氣卻很平靜:“我不會動他的。”

“你的人我不會動的。”

脖子處的吊墜發燙,南恩隱忍的皺著眉,聖子以為她不信,心不斷的往下跌,“你現在都不信我了嗎?”

南恩回道:“不會,我信你。”

聖子才展出一個笑,“嗯。”

聖子知道南恩找他肯定是有目的的,以往都是來敲打他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他靜靜等著,心裡是無邊的痛苦。

今夜卻有些不同,兩人坐到南恩該離開的時間她還未提,難道不怕他威脅到他那個好聖父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