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卡達.狡詐者復活了,但他也因為自己的失敗受到了奸奇本尊的懲罰,剝奪了他一部分靈魂本源,變成了一個七階惡魔領主。
這讓他欲哭無淚,辛辛苦苦幾個月,好不容易獲得的高階領主威壓沒了,而罪魁禍首,就是那些跟他作對的邢州軍。
如果他們不抵抗,自己就不會去找援軍;如果沒有援軍,就不會找來希木典.楠樹葉這個瘋狂鼠人;如果沒有這個瘋狂鼠人就不會引來大角鼠的目光,也就不會發生自己被大角鼠吞掉的慘事。
總之,都怪人類抵抗!邢州軍該死。
瓦卡達復活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招攬舊部,回到廣府城外,從地下洞窟秘密召集新的兵馬,讓他在短時間內彙集了二十萬惡魔。但與人類追擊而來的部隊發生交戰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惡魔大軍竟然在節節敗退,而那些人類士兵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見了惡魔就殺,兇殘無比。
到底你們是惡魔,還是我們是惡魔?嚇不住你們了?
瓦卡達從倖存惡魔口中聽到了一個荒誕至極的訊息:斬殺九階災禍領主的人類強者親臨一線,兵鋒勢不可擋。
沙河之戰中,瓦卡達早早的就被大角鼠附身的災禍領主吞了,所以只看到災禍領主勢不可擋,四處發威的場景。沒有看到最終的決戰,身為一個智者,他可不相信這種謠言。
“謠言止於智者!如果你再用這種謠言來動搖我軍士氣,我就剝了你的皮掛在陣前當軍旗。”
瓦卡達狠狠的威脅了一番報信之人,然後親臨一線觀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指著正在挖掘壕溝,建設營地的邢州軍笑道:“愚蠢的人類,以為那又淺又窄的土溝能拯救他們孱弱的生命嗎?他們只是在提前為自己即將殘破的軀體掘好墳墓而已。”
奸奇軍鋒和姦奇狂信徒等六階指揮官都哈哈大笑著附和。但大家都很默契的不提主動進攻的事兒。
瓦卡達笑了一會兒,鳥臉上的複眼就陰沉了下去,暗罵下屬都是一群無能之輩,連一個夠膽衝陣的都沒有。總不能讓他堂堂領主親自領兵衝鋒吧?
“你們給我等著,我要向吾主祈福,獲得更強的力量與援軍。勝利屬於萬變之主!”瓦卡達暗暗發誓。
之後還向城內的夏西和張錫侯發出了訊息,讓他們向城外運送一千鮮活的食材,他要施展獻祭魔法,祈求神尊的庇護。
夏西得到訊息後面色更加難看。如果在洗腦法術沒有被破解之前,他會很樂意執行這樣的命令,然後派出鋤奸隊去抓捕一千個不聽從他命令的頑固者送出城,並將其當做是維持城內安全穩定的必要支出。
可瓦卡達死過一次之後,夏西恢復神志,再接到這樣的命令,心中惡心反胃之感就湧了上來。
“沒有必要牴觸,這樣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幹。廣府城的存在就是為了滿足瓦卡達這個貪心的傢伙的挑剔食慾。什麼獻祭,我看他這是又嘴饞了。”
瓦卡達饞嘴是真的,未經侵蝕能量醃製入味的人類,靈魂無法被吞噬,只能吃個肢體口感而已。他之前數月就時不時向城內索要貢品,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你和瓦卡達一樣的恐怖和噁心。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夏西看向面前這個頂著他表弟面容的不知名生物,充滿了牴觸,卻又無法抗拒。
“我是一隻吾主座下變途者派系的一位變化靈。是遵循變化之道的求知者與實踐者。”
張錫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們這一派系的變化靈在全面戰爭開始前,就已經深入到華夏各個城市潛伏。並在戰爭開始後向城外傳送情報、配合破城作戰。
“你的目的是什麼?像城外的惡魔一樣,將我們當成圈養的豬玀?”
這也是夏西最難理解的地方,為什麼要將他們圈養。
“對於我來說,整個城池就是一個巨大的劇院,裡面的每一個人物,都是劇院舞臺上的角色,而我透過扮演其中的人物,來獲得參與快感。”
張錫侯選擇性的說出部分真相。
變化靈一族的誕生是一個意外,他們的祖先是一隻藍色懼妖。
奸奇惡魔陣營中,最底層的粉色懼妖被殺死後,身體會分裂成為兩隻藍色懼妖,這種藍色能量生物非常陰險惡毒,智慧就像是壞脾氣的三歲孩童,會在戰場上發出陣陣笑聲和喃喃怨言,在戰場上游蕩,尋找樂子,直到被殺死消失。
所以他們本身就是作為粉色懼妖的附屬品而誕生,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如同弱智一般短暫出現,然後快速消亡。
但喜歡變化與意外的奸奇本尊注意到了這個現象,便殺死數以千萬的粉色懼妖,並從中挑選了異變最突出的兩組藍色懼妖。
其中一組是變聰明的藍色懼妖兄弟:普特萊希和希萊特普。如果說普通的藍色懼妖都是弱智兒童,那麼他們兩兄弟就是聰明絕頂的愛因斯坦。以至於奸奇將其留在身邊,擔任自己的書吏官。某一天,奸奇的神國被三邪神聯手打破,他們將奸奇本尊撕成了碎片。然後忠心耿耿的藍書吏兄弟便開始騎乘奸奇魔盤在凡世與永恆界域中翱翔,一路爭執不斷,只為尋找奸奇的碎片並復活神靈本尊。
另外一組是分裂成的兩個藍色懼妖互相模仿合二為一的變化靈。他的真實形態已迷失在了時間之中,僅有奸奇本人仍記得他的真實長相。這些懼妖對搗亂的熱愛讓他不僅能模仿傳奇角色的外表,更能模仿他們的性格和怪癖。作為一個樂子人,他們喜歡衝突、混亂和不協,會透過戰爭來分散敵人的注意,以輕易欺騙那些沉迷暴力之人。而當這些人最終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肯定已為時過晚。
他們還可以透過無形恐怖技能獲得他擊敗或達成盟友關係的角色形態,從而完美模仿他們的屬性、能力、法術以及外表,從而將他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所以,對他們所說的話,最好什麼也別相信!
“表哥,下令吧,一千份口糧,瓦卡達大人可還在等待呢。”
“你去辦吧。”
面對催促,夏西咬咬牙選擇了承受。心中卻在安慰自己,犧牲一千,保全百萬,這是自己不得已而做的取捨。
“表哥,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您親自指揮抓人,方顯誠意。”
“什麼?讓我親自去抓?!”
夏西又驚又怒。之前不都是你為我代勞的麼?
“誠意。”
張錫侯在這兩字上又加重了語氣。
其實就是投名狀。之前他被洗腦,言聽計從。現在清醒了過來,需要做些壞事來和光同塵。
“我可以不去麼?”夏西做了最後的掙扎。
“表哥,這個世界又汙穢了,除了你,還有誰能守護滿城百姓的安寧呢。”
張錫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佈滿能量的藍色利爪。
“好吧,我會去的。”夏西再次屈服。
“來人啊,集合鋤奸隊,這個城池又汙穢了,總督大人要去清掃城內的垃圾。”
張錫侯大聲下令。
一個小時後,三千鋤奸隊員荷槍實彈的出現在大廈前面的廣場上,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
夏西坐上敞篷軍車,高呼一聲“出發!”
眾人如同三千隻黑烏鴉,撲稜稜的向四周的居民小區飛去。
夏西和鋤奸隊的突然行動,打亂了申無害和玉飛虹的計劃。
“鋤奸隊開始四處抓人,許多百姓被害,或許是哪裡走漏了風聲,不能再等了。”
申無害建議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們四個現在立刻突襲防護法陣核心,用圍魏救趙的方式逼迫鋤奸隊回援。你們聯絡軍方人員和城內反抗軍,抵擋鋤奸隊害人。”
“只有你們四個人嗎?”
“不要小看我們啊,我們可是很強的!而且訊號發出後,城外很快就有援軍抵達。”
申無害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們只是擔心還沒準備妥當,立刻行動會給城內居民造成更大的傷亡。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行動吧!”
許多人影從地下室內湧出,原本死氣沉沉的廣府城開始活躍起來。
“砰砰砰!”
壓抑許久的居民在抵抗軍的帶領下,開始利用街壘與鋤奸隊對射。那些鋤奸隊平時欺負良善習慣了,突然遇到狙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瘋了,瘋了,這些傢伙簡直瘋了,竟然敢反抗官府!”
“張錫侯大人一定會拔了他們的皮!”
鋤奸隊隊員大聲喊叫著給自己壯膽。
而此時的夏西也愕然的看向張錫侯,他不明白,怎麼好好的,原本良善順從的居民開始變得如此具有攻擊性了。
“百姓本弱,只是受了別人蠱惑。他們不懂表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呀。”
張錫侯依然淡定,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時代,弱者的反抗只是徒勞。
“轟轟轟!”
幾聲巨大的爆炸從城市中心的永年大廈傳來,一股黑煙沖天而起。
“那是我住的大樓!”
夏西驚叫出聲。
張錫侯回望了一眼永年大廈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這出舞臺劇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