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丁赫彙報,嚴秉義同意了杜乾坤的請求,但也做了一些特殊規定:杜乾坤必須換上特定的衣服,必須注意行為規範。
杜乾坤為了達成目的,違心地答應了帶有侮辱性質的條件。
不過考慮到尊重隱私,在杜乾坤換裝期間,關掉了屋裡攝像頭,也遮擋了窗上光亮,是在漆黑的環境中,由專人幫助替換的。
在換裝前已經吃過晚飯,因些換裝結束直接出發。
杜乾坤乘坐的是一輛商務車,車上防曬膜很厚,外面根本看不進來。而且車廂前後隔開,後面除了他之外,還有丁赫、嚴秉義。
坐到車上,看著自己腕上刑具,和身下的特製椅,以及奇異的裝束,杜乾坤內心再一次波瀾起伏。
早知是今日這種境況,真該聽兩位哥哥的,直接跑路算了,那樣雖然要躲藏一輩子,但也總比被人當做玩物要好。
僅是下午短短几個小時,杜乾坤已經感受到人*被嚴重侵犯,感覺成了他們的玩物。
“轟……”
隨著汽車啟動,杜乾坤趕忙切斷思緒,盤算著心中的計劃。
自己現在只管裝孫子,爭取好態度,一旦見到家人,就要利用每一秒喊冤,讓二哥和家人耗巨資上訪,並找媒體幫忙。
之前跟家人講得是從正規渠道反映情況,現在看來很愚蠢,也太一廂情願了。
如今必須把事情鬧大,必須展現出魚死網破的信念,就不信卜仲還會袖手旁觀。
鬧大了還有一個重要好處,讓個別意圖殺人滅口者投鼠忌器。
盼望著,盼望著,車上窗簾終於拉開一塊,此時外面即將夜幕降臨,杜家別墅群也已遠遠在望。
杜乾坤不由得一陣欣喜,也不禁緊張。
成敗在此一舉,千萬不要出什麼變故。
正這時,杜乾坤視線中出現了好幾輛麵包車,前兩輛麵包車上綁著喇叭,好像在播放聲音,但商務車裡根本聽不清楚。
想到音訊裡的那些汙言穢語,杜乾坤也不禁臉紅,無論是那兩隻“惡狗”的反咬,還是自己的“個性輸出”,都太那個了。
也不知家人會如何看自己,那些晚輩會怎麼想。
第三輛麵包車也已開啟,正有人往外面搬運著一塊塊組合螢幕,大概這就是丁崽子說的音訊改影片吧。
正有保安人員跟這些車輛交涉,不過看樣子沒起什麼效果,這些人該幹什麼幹什麼。
另外,看熱鬧的人也很多,既有別墅群工作人員,也有街上路過的。
忽然,杜乾坤眼中神情變得複雜,因為他看到了二哥、二嫂和老婆,他們也正往這邊看呢。
杜乾坤真想喊一嗓子,但他清楚他們根本聽不見,反倒會浪費了大好機會。
第四輛麵包車也開啟了,有兩個人影到了車下,看著很像曲萬金、孟雙成,不過這二人又很快上車了。
好賊子!
杜乾坤不由得咬牙,既是罵那兩個反骨仔,也是在罵丁赫。
顯然丁赫這是準備齊了,要一撥一撥地騷擾自己的家人,實在可惡之極。
杜乾坤極力剋制著怒火,眼見二哥三人到了人群中,這才客氣地說:“嚴書記,我現在可以見家人了吧?他們正好也在外面。”
嚴秉義打了個呵呵:“還得研判一下情況,必須萬無一失才行。”
“杜乾坤,你不是想逃跑吧?”丁赫插話道。
杜乾坤苦笑了一聲:“我怎麼跑?就我現在這樣?”
丁赫馬上說:“嚴書記沒打算這麼讓你見,而是想讓你體面的下車,可是我不太放心。”
杜乾坤不由得一陣激動,但馬上又強行控制情緒,態度誠懇地說:“放心,我沒那種打算,何況你們還有這麼多人呢。實在不行,銬子可以帶著,上面搭件衣服就謝了。”
“哎呀,話是這麼說,可難保你不動歪心思呀,本來你這人心眼就挺歪的。要不這樣。”
丁赫說著話,抬手抓住杜乾坤身上斗篷,輕輕一拉繩套。
斗篷頓時從身上滑落,連帶著裡面的衣褲也掉了下去。
我靠,竟然是連體衣,竟然是紅褲*頭。
看著自己光光的肚腹,和大紅的褲*頭,杜乾坤頓時氣沖牛斗,恨不得一口咬死身旁這兩人。
誰知,丁赫在杜乾坤背上撥拉了一下,一塊布片轉到了胸前,上面是八個大字——貪汙腐敗,流氓成性。
“這是幹什麼?”杜乾坤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他現在才明白,怪不得黑燈瞎火穿衣服,怪不得專人幫自己穿,原來就是為了搞這些名堂,狗屁的尊重隱私。
“也沒什麼惡意,就是這麼見家人的話,身份更明確。”丁赫說得輕描淡寫。
“我靠你媽,王八蛋。”杜乾坤再也控制不住了,猛得撞向緊挨著的嚴秉義。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們根本不讓自己見家人,就是純為侮辱的。
嚴秉義早有防備,快速移動身子躲開。
杜乾坤又去撞丁赫,當然撞不到。
與其受辱,不如以死抗爭。
杜乾坤一橫心,猛得撞向車身,結果上面早做了防撞處理,想死都死不了。
“我是杜……”
杜乾坤剛一開口喊嚷,車裡已經響起勁爆音樂,即使喊破喉嚨也白搭。
“嚴書記,你看那麼多人過來了,肯定要劫人。”丁赫指著窗外驚呼道。
嚴秉義也一驚一乍起來:“確實情況複雜,見面活動取消。”
“轟……”
“我靠你媽,嚴秉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生下外孫子沒腚眼,你老婆跟別人跑。”
在杜乾坤的聲聲嘶吼中,商務車拉嚴窗簾,掉轉車頭,揚長而去。
嚴秉義也不禁鬱悶:全都是丁赫設計的,你該罵他才對。
杜乾坤也意識到這點,轉向丁赫罵道:“小崽子,你他媽和方……”
丁赫沉聲打斷:“杜乾坤,你可想好了,我這人睚眥必報。你如果罵我,我會十倍報復回來。”
杜乾坤頓時沒了聲音,他不敢賭,因為這就是個牲口,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可這胸膛都快憋炸了,總得罵出去吧,於是杜乾坤又罵起了嚴秉義。
嚴秉義很是無語,也很是氣憤,但又沒丁赫那麼無賴,只能任由杜乾坤罵著。
罵著罵著,杜乾坤聲音小了下去,漸漸沒了動靜,整個人就像被抽掉了筋骨似的。
剛剛這一場,太侮辱人,也太扎心了。
自己還能不能扛下去?還有抗的必要嗎?
杜乾坤迷茫了。
嚴秉義笑了。
但丁赫卻輕輕搖頭,示意嚴秉義不要笑得太早,更不要被杜乾坤看透心思。
事實證明,丁赫的判斷是準確的,儘管杜乾坤身心受到了極大打擊,但卻沒有馬上交待的意思。
自從回到訊問室後,無論再問什麼,杜乾坤就是一言不發。
嚴秉義可急了。
省紀委已經過問,省委也問了項援朝,如果明天天亮還沒結果,這次可就真沒法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