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乾坤獲知孟雙成出現的當晚,丁赫意外的接聽到了董自新的電話,講得也是孟雙成現身的訊息。
董自新?
名字很陌生呀。
當然陌生了,新改名才一年,以前叫董超。
董超原在市紀委工作,與同事薛跋都是杜檳的馬仔,參與了那次“毆打”丁赫事件。
在關鍵時刻,董超說了句公道話,丁赫也為其講了情。
因此在市裡處理的時候,同為幫兇的薛跋被開除公職,董超只是平級調為副鄉長,如今已是寶葫蘆鎮副鎮長。
在董超下鄉任職之前,特意打電話感謝丁赫,說是已改名董自新,還表達了效力意願。
當時丁赫只當是對方客套,不承想如今提供了這麼重要的訊息。
“你只是感覺那個身影像孟雙成?”丁赫追問道。
董自新說:“也不全是。以前在市裡的時候,我和薛跋經常跟著杜檳,他也總給杜家辦事,平時經常碰面。”
“他還總愛顯露飛鏢技藝、打耙神功,我們就在他身後圍觀、捧場,所以對他走路姿勢和背影很熟。”
“剛剛我從外面回來,看到場長小樓外面有黑影,還以為是賊呢,結果看背影像他。我正考慮要不要報警,手機忽然震動了,趕忙就躲起來。”
“等我結束通話電話,再回去看時,他已經不在那裡了。”
“巧的是,我還在琢磨報警的事,場長從樓裡急匆匆出來,邊走邊接電話,說了句‘老孟我不在,你別過來’,然後就開車走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也覺得這訊息對你有用,就給你打電話了。”
丁赫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又問道:“如果真是孟雙成的話,你覺得他去幹什麼?”
董自新很篤定地說:“肯定和杜乾坤有關。”
“孟雙成是被杜檳逼走的,是為杜家背鍋,我早就知道,現在已是全市公開秘密,孟雙成不可能不恨杜家。”
“梅新河與杜乾坤勢同水火,也是人盡皆知。”
“孟雙成找梅新河肯定也是看中了這點,也許是尋求梅新河的經濟幫助,還可能是想借力向杜家尋仇。”
丁赫不禁腹誹:你可知杜乾坤,梅新河本是同父異母?
還是在前世蒐集杜乾坤罪證的時候,丁赫無意中得知,梅母曾和杜父有過私情,梅新河就是兩人的私生子。
那時候杜乾坤已是副省長,也已公開與梅新河交好,但兩人的血緣關係並未公佈。
至於孟雙成是否知曉杜、梅二人並非敵對,這個還真不好說,因此他找他的目的也就成謎。
丁赫稍一沉吟,回覆了董自新前面的詢問:“我覺得暫時無法報警,畢竟你只是猜測,並無準確依據。不過非常感謝你的報信。”
董自新馬上說:“您太客氣了,是我該感謝您才對。如果不是您寬宏大量,我現在指定正四處討生活,哪還能安逸地當副鎮長呢。我聽您的,先不報警。”
“那就這樣,有事再聯絡,等以後方便了可以見面。”丁赫說完,掛了電話。
孟雙成竟然出現了,他要幹什麼?
董自新的訊息到底可不可靠?
先別管具體怎樣,暗中盯上是必須的。
丁赫想到這裡,給段大壯去了電話。
開口便說:“大壯,盯個人,這個人很關鍵,必須盯住他。”
……
與此同時,杜氏哥倆正在秘密談話,是杜乾坤主動找的杜軒轅。
杜軒轅進門便問:“老四,出什麼事了嗎?電話裡不能說?”
杜乾坤非常嚴肅:“二哥,你坐下。”
“怎麼了?是不檳檳的保外就醫露餡了?”杜軒轅頓時緊張。
杜乾坤不由得暗自感嘆:當年敢殺敢闖的“杜二虎”,竟然成了軟綿羊,都因為那個逆子呀。
其實杜乾坤哪裡知道,二哥緊張不只源於溺愛,更由於被抓了把柄。
反正杜檳說得清楚,不論出現什麼狀況,都必須保障自己的享受,否則就將杜軒轅的醜行公之於眾。
畢竟是業界成功人士,假如和小姨子偷情被曝光,杜軒轅還怎麼在圈裡混?老臉往哪擱?
杜乾坤並不清楚二哥的心思,沉聲問道:“梅新河的事,還有誰知道?”
“梅新河?”
杜軒轅稍稍一愣,鬆了口氣,“除了咱們仨再沒別人,我和任何人沒講過。怎麼了?”
“孟雙成又冒泡了,要和梅新河見面,我擔心他知道了咱們的關係。畢竟孟雙成怎麼走的,咱們都清楚,他指定恨死咱們了。”杜乾坤說出了緣由。
“孟雙成?梅新河?”
杜軒轅唸叨著兩個名字,緩緩搖頭,“孟雙成肯定不知道咱們的關係,我和你都不會說,梅新河更沒有聲張的道理。孟雙成去找梅新河,八成是把他當成了咱們的仇人,要麼向他求助,要麼和他結盟。”
“很可能兩者皆有。現在梅新河還沒和他見面,但我感覺這一面跑不掉,那麼見面講什麼,見面後如何應對,咱們要早拿主意。”杜乾坤分析道。
“姓孟的來者不善,肯定有所求,所求還很大,我們應該……”杜軒轅說到這裡,右手五指猛得一抓。
杜乾坤明白二哥的意思,但卻故意打馬虎眼:“報警絕不可取。當初他因何逃走,已經是公開秘密。只要他被抓住,指定竹筒倒豆子,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如果放在以前,問題不大,現在絕對不行,其他歪招更使不得,咱們這破屋已經經不起連陰雨了。”
杜軒轅本來想要殺人滅口,聽到四弟這麼說,也不便再堅持,只能求教著:“那你說怎麼辦?”
“我今天找你,主要就是確認那件事是否洩露,你下來再好好想想,有沒有被杜檳或二嫂發現了。我這邊先讓梅新河套套……”
杜乾坤話到半截,手機響了,正是梅新河的電話。
杜乾坤做了個噤聲手勢,接通來電:“說。”
“看來姓孟的算是纏上我了,剛才竟然找到了單位,在我辦公樓下打電話。我好不容易等他離開,這才出來告訴你。”梅新河講了打電話原因。
“什麼?他可夠作的。”
杜乾坤說道:“這樣。眾現在起,讓人盯著他,必須盯住。另外,儘量套他話,如果實在套不出來,該見也得見一回,不見怕是不行。”
“那如果他提過分要求,我要怎麼回覆?”梅新河又問。
“不要直接拒絕,可以稍稍拖延一下,再不行給個仨瓜倆棗,先穩住他。”杜乾坤給出指令。
“好吧。”梅新河應了下來。
杜乾坤結束通話電話,哥倆面面相覷,他們都明白這事沒那麼簡單,有時只是一廂情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