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赫離開現場後,請同事幫忙照顧父母,自己急匆匆去見李賀圖。
可秘書只說李部長沒時間,根本不提宣傳的事。
丁赫清楚,李賀圖這是故意給難堪,也在抓緊了解情況。
給難堪就受著唄,拿出個好態度來,誰讓自己一再利用人家,借勢狐假虎威呢。
瞭解情況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李賀圖是駱馨妍長輩,很可能還肩負著照顧侄女之責,不瞭解清楚怎麼行。
還真讓丁赫猜中了,李賀圖固然生氣被利用,但弄清楚駱馨妍與丁赫的關係才更為要緊。
於是李賀圖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就對秘書吩咐不見客,回屋即給駱馨妍去了電話。
在與駱馨妍通話中,李賀圖問了入股地塊的方式,分析了入股的性質,還從側面瞭解了兩人關係的親密程度。
駱馨妍也沒什麼隱瞞,除了再次詳述與丁赫的初識外,還詳細講了入股的整個過程,明確與丁赫只是合作伙伴關係。
結束與駱馨妍通話後,李賀圖又經過認真分析,得出結論:丁赫與駱馨妍的相識純屬偶然,合作也只是丁赫精於世故之舉,兩人目前應該不是男女朋友。
可李賀圖萬萬想不到,丁赫會是有著二十歲軀體的老靈魂,還是可以透視部分未來的老靈魂。
不過話說回來了,正常人都不會那麼想,除非腦子不靈光的小說作者們。
這讓李賀圖大鬆一口氣。
既然兩人不是情侶關係,暫時就無需向駱書記彙報,自己該幫還是要幫一些。畢竟丁赫幫著大侄女賺了上千萬,兩人的合作還在進行中。
理順這些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李賀圖才知丁赫還在等著。
李賀圖沒見丁赫,他還得想想如何面對這小子。但讓秘書轉告了採訪的事,大概還得再過兩三天,讓他等通知。
丁赫一再請秘書轉告,自己無意中給領導添了麻煩,請領導原諒,並體諒自己沒見過世面,態度那叫一個端正。
看著眼前卑微的丁赫,再聯想到當眾發飆的丁赫,秘書深覺這小子有意思,完全沒往“狡猾”上面去聯想。
丁赫演了一上午的戲,午飯後,受到了方語的嚴厲批評與追問。
面對市長的一番好意,丁赫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誠懇認錯,老實交代隱瞞之事。
“就這些?再沒什麼隱瞞的?”方語追問道。
“真的沒有了。”丁赫說得一本正經,心裡卻在腹誹:重生的事打死也不能說,否則我擔心沒得做朋友,怕被送去精神病院,更怕被切片。
“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可為何突然弄出這麼個大驚喜?”方語目光灼灼,一副不信的神情。
丁赫解釋道:“中獎那時候,我根本沒想到,都快嚇死了,跟誰也沒敢說,包括我父母。否則我也不至於全副武裝,一句話都不敢講,被人戲稱‘啞巴牛魔王’了。”
“後來做了您秘書,我也不可能隨便提這事,好像我要顯擺百萬富翁身份,不服管似的,自然也不會提三百萬的小院了。”
“至於合原市那套住宅,我都沒想好怎麼給您說,但肯定要講,我絕不敢向您隱瞞。”
方語冷哼了一聲,追問道:“你和駱馨妍的合作,真的那麼單純?”
“市長,千真萬確,我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拿他當朋友。她根本不是我中意的那一款,我也不是見女人就邁不動步的那種。”丁赫故意打馬虎眼。
方語不說話,使勁瞅著丁赫看,也沒發現什麼破綻,不禁暗暗點頭:他應該不知道駱馨妍的身份。我目前也只是猜測,他又上哪知道去。
靜了好大一會兒,方語長噓一口氣:“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在你身上的事就那麼多,幾乎還件件驚天動地。”
“市長您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一粒微小的塵埃。”丁赫抬手比劃著。
方語簡直哭笑不得:“你還小?數千萬大富翁呀!”
“幸虧你證據齊全,否則沒準就創出小官大貪記錄了。”
“就你這事蹟,現在早全省傳遍了,傳遍全國也快。”
丁赫“呵呵”一笑:“這樣也好,知道我不差錢,那些歪門邪道就不往上撲了,同僚們也省得拿這事舉報我。”
“五六千萬,公務員,這兩個詞湊一塊,咋覺著也彆扭。”方語不禁吧咂著嘴。
丁赫換了嚴肅神情:“到時我會拿這些錢做投資,也給我爹孃找點事做,慢慢人們注意力就轉移了。也會做些公益,回報社會,儘量塑造正能量形象。”
方語揮了揮手:“這事先放一邊,以後你看著辦。現在要說的是,你今天表現太彪了,風頭太盛,一下子得罪一大批人。”
丁赫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實在是沒有更好辦法。”
“如果不是他們想搞事,我一邊工作,一邊把拆遷的事就了了。是他們非要無端臆測,欲治我於死地,我不得不反擊。”
“他們這次敢這麼搞,敢把我父母整成那樣,假如我太好說話的話,他們下次還會搞,很可能搞得更大。我還年輕,被折騰幾次倒沒什麼,可我父母經不起,畢竟他們已經六十多歲了。”
丁赫說到這裡,神情更為嚴肅:“而且他們不只是針對我,還想透過此事把你捲進來,甚至想牽連您的上級。我若不呲牙,他們會以為咱們好欺負,還會得寸進尺。”
“所以我必須讓他們長記性,知道要想咬咱們,就得做好繃壞牙的準備,還要有打掉牙和血吞的勇氣。”
“具體到塗氏兄弟的報復,或是章德䘵的打壓,更無須過多考慮。即使沒有這事,他們會放過打壓咱們的機會?”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既是為自己在戰,更是為我們在戰,也許這正是孔書記需要的。我在等李部長的時候,專門給馮宇哲主任發訊息,也表達了感謝和歉意,我想他會跟孔書記彙報的。”
“至於李部長那裡,他主要是維護駱馨妍,我只不是被捎帶,因此我的態度並不是主要的。而且我和他的接觸,也不單純是靠關係,而是憑實打實做事,比如《超級百靈》欄目。”
方語一時不知是否該埋怨,只能打趣地說:“也不知你到底是哪來的妖孽。”
“我是猴子派來的。”丁赫一呲牙。
“去你的吧!”方語順手拎起靠枕,扔了過去。
丁赫正要伸手接住,手機響了,竟然是苟歡蕊的號碼。
就這麼一愣神的工夫,被枕頭砸了個正著。
……
隔壁房間裡,楊金鳳憋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喃喃道:“你說他倆在屋裡待那麼長時間,會不會……”
“別胡說,人家是談工作,分裡外屋的,外屋是沙發。”丁二柱趕忙打斷。
“要說她那模樣,配咱兒子能配上,身條也好生養。就是歲數肯定比咱兒子大,女人不經老,老得快,我這心裡不得勁。”楊金鳳自顧自地說著。
丁二柱哭笑不得:“你想啥呢?人家是什麼身份,咱又是什麼家庭?”
“身份沒差多少吧?再說咱兒子可是千萬富翁,哪差了?當然了,咱們富裕家庭也要低調。”楊金鳳說得一本正經。
丁二柱真不知說什麼了,一時除了搖頭,就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