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烏龍非烏龍

入夜時分。

西北某縣城，一家懷舊餐館，一間懷舊餐包裡。

餐桌上擺著酒菜，桌邊坐著兩個同病相憐的人。

一個是被柳嬌妹綠了好久的辛鯤鵬。

另一個是被尤曉蝶在頭上種草的肖向兵。

他倆怎會坐到一起？

這沒什麼可奇怪的。

辛鯤鵬沒轉業之前，曾是肖向兵的指導員，之後兩人也一直有聯絡。

兩人已經喝掉一瓶多白酒，都帶了些酒意。

“指導員，謝謝您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我。”肖向兵再一次舉起酒杯。

辛鯤鵬沒端杯，而是微笑著拿出一個信封來：“我這次可不是空手來的。”

肖向兵正要推脫，發現信封裡露出照片邊沿，於是接過信封，抽出照片來。

“嘶……”

肖向兵儘管沒少見過血，但還是被映入眼簾的血腥場景嚇了一跳。

照片上，兩條光溜溜的腿中間，一片血肉模糊，旁邊是沾著血跡的大腳板。

幾張照片翻下去，就連成了一段動態場景，從脫衣，到下腳，再到踩、捻、扔，簡直太殘暴了。

肖向兵心中剛生出一些不忍，忽然又露出快意的笑容，因為他看到了那張臉——杜檳。

“謝謝指導員，您的大恩……”肖向兵不由得聲音嘶啞。

前些天肖向兵聽說杜檳已經保外就醫，非常憋屈難受，向老指導員傾述了苦水，沒想到指導員這麼快就幫著出了氣。

辛鯤鵬苦澀一笑：“我不只是為了你。能讓那傢伙得到報應，還多虧了你提供的資訊和照片，否則我還弄不清這傢伙在哪，又是幹什麼的。”

肖向兵不由得一愣：“指導員，這怎麼說？”

“哎，咱倆都是一樣的可憐人。”辛鯤鵬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照片來，照片上正是柳嬌妹和杜軒轅那張壓玻璃照。

看到這個場景，肖向兵腦中不由得出現那種畫面，頓時怒火中燒。

可是很快，肖向兵眉頭卻皺了起來。

“怎麼，不對嗎？”辛鯤鵬也看出了異常。

肖向兵點點頭：“不對，這個不是他，應該是他爹。”

“他爹？你確定？”辛鯤鵬拿過照片，仔細地端詳著。

肖向兵很肯定地說：“就是他爹。他這裡有兩個大痦子，上面還有黑毛，他爹沒有。當初給你看照片時，我覺得丟人，沒拿這種照片，而是給你看得他標準照，所以你不知道他倆身上的區別。”

“靠，還鬧出烏龍了。不過都是一丘之貉，老東西也跑不了，一個一個來。”辛鯤鵬稍一皺眉，便露出了笑容。

“指導員，現在不易輕舉妄動。”肖向兵趕忙提醒道。

“這個我明白。另外我得提醒你，老東西必須由我來，你不能代勞。”辛鯤鵬看出了肖向兵心思，提醒道。

肖向兵趕忙打馬虎眼：“不會，不會。”

辛鯤鵬認真地說：“你跟我不一樣，你還在部隊上，絕對不能因為這種人渣，影響了前途。”

肖向兵嗓子眼又不禁有些發堵。

辛鯤鵬明白肖向兵的心思，為了淡化沉重氣氛，故意換了輕鬆語氣：“話說回來，也是杜檳這傢伙活該，否則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

“本來一開始剛發現他的時候，我安排的是飽揍他一通，讓他下跪磕頭叫爺爺，頂多就是鑽襠侮辱一下。”

“誰知正要動手的時候，我的人彙報，柳嬌妹也到了現場。”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郊區見面，我認定兩人又是那種勾當，一時起火，才讓廢了他。”

辛鯤鵬說到這裡，不禁疑惑：“莫非父子倆共用同一女人？”

肖向兵搖搖頭：“這還真不清楚，有別的關係也說不定。”

“管他呢，烏龍也並非烏龍，這就是他們的報應。”

辛鯤鵬舉起了酒杯，“兄弟幹。”

“指導員，幹。”

“呯！”

兩隻酒杯碰在一起。

酒花飛濺中，兩張笑臉都不禁帶上了淡淡憂傷。

……

自從那天被塗力方找過，丁赫每天都加著小心，想著如何應對調查，以免被對手無中生有安上罪名。

丁赫還擔心他們狗急跳牆，晚上根本不回住處，而是留在單位加班，幾乎都不出去。

丁赫的擔心絕非多餘，類似的事舉不勝舉，跨省抓人都不稀罕，更別說本省省廳了。

若是半路被套麻袋，或是半夜從被窩裡薅走，非吃大虧不可。

挨幾下揍還在其次，總不至於直接把自己弄殘。

怕就怕用了大記憶恢復法，難保不洩露重生秘密，那可就徹底完蛋了，非被剝光了切片不可，也許會活活泡在溶液裡。

這天晚上，丁赫還在加班，雷萬廷打來電話：“還在單位嗎？”

丁赫如實回答：“是呀，我擔心塗力方不講武德。單位這裡畢竟人多，省得被他們悄沒聲的弄走。”

“適當警惕很有必要，好多時候還是不呈英雄的好。”

雷萬廷在肯定丁赫的做法以後，語氣一轉，“不過據可靠訊息，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丁赫“哦”了一聲：“是嗎？抓住動手的人了？”

“這倒沒有。不過已經有了懷疑方向，那些人應該是衝著柳嬌妹去的，所以不再對你調查。”雷萬廷說道。

丁赫頓時心頭一鬆。

畢竟省廳是執法部門，如果塗力方再採取下作手段，簡直就是流氓會武術，自己非吃大虧不可。

“該回家回家，不過仍要多提防杜家，杜家指定把他家遭遇大部分賴你身上了。他家雖然大不如前，但畢竟瘦死駱駝比馬大，尤其現在還少了忌諱，有時難免手段極端。”雷萬廷又囑咐道。

丁赫鄭重點頭：“明白。”

雷萬廷又叮囑了一通，這才掛了電話。

丁赫背靠座椅，雙眼微眯起來。

剛才雷叔提醒的非常有道理。

現在杜乾坤已經很難東山再起，自然就少了忌諱，難免採用下三濫手段。而杜濱又被爆了蛋蛋，杜家沒準會因此絕戶，杜軒轅有氣沒處撒，很可能拿自己報仇。

瘦死駱駝比馬大，杜家的能量仍不容小窺。

斬草必除根，老子也沒打算放過你們，有種就殺過來，那樣只會加速杜家的滅亡。

“篤篤篤”。

正這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