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愈迴歸的丁赫忙了好多。
畢竟這麼長時間脫崗,現在又逢文體興市啟動階段,好多事需要丁赫親自盯著。
而且又剛剛主持黨政辦工作,還要參加學歷提高班,怎麼可能不忙。
不過有著遠超於年齡的生活閱歷,丁赫很會化繁為簡。
對於文體興市工作,丁赫只把握大方向,具體事項交由各組經辦。
黨政辦事務委託金副主任代勞,丁赫只抓財務、人事。
金副主任被信任地激動萬分,連表決心,每天忙得屁顛屁顛的。
丁赫並不擔心老金失控,反正有那麼多密探盯著呢。
不過有兩件事丁赫沒有偷懶,更不可能假人以手,全是親歷親為。一是服務市長,二是參加學歷提高班學習,也因此每天很晚才休息。
由於這麼多事扎堆,說好的哥們相聚,也是一推再推,臨近月底才實現。
這次聚會人不多,是雷猛張羅的,還有路霄鵬、關興宇、張義火。
丁赫原打算喊上段大壯,但又覺著還不到公開關係的時候,便打消了念頭。
聚餐地點還是老路農家院。
路霄鵬一早就在農家院張落,丁赫等人到的時候,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路哥這麼辛苦,一會兒大家多敬幾杯。”丁赫見面就揶揄。
路霄鵬也不扭捏:“明天我休班,今天一定陪丁主任和大家喝好。”
今天聚會是慶祝丁主任主持工作,自然圍繞這個主題展開,然後就是自由發揮。
儘管人們都很放得開,但狀態還是有區別的。
路霄鵬始終把丁赫當領導,即使丁赫喊他“路哥”,他也照樣稱呼“主任”,喝酒也是以下屬姿態。即使對關、張二人也很尊重,因為他清楚丁赫與二人的關係,要近於自己。
關興宇、張義火也能擺正位置,完全把丁赫當大哥,把大哥的朋友也當兄長,妥妥的小弟姿態。
要說最自由的,還是雷猛,既無須拿丁赫當大哥,更不用把丁赫當領導,自然和其他人也無須拘束。
儘管大家有著不同的定位,但都特別信服丁赫,因此整個聚會既不缺分寸,也不缺氣氛。
九點多的時候,大家都有了三分醉意,丁赫提議散席,大家一起出了餐包,來到院裡。
好巧不巧,丁赫等人正要上車,旁邊過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杜檳。
杜檳來幹什麼?為什麼也來了這裡?
杜檳一夥喝的是接風酒,慶賀檳哥王者歸來。
其實杜檳類似的酒喝了好多,都是那些馬仔找機會套近乎。
以前好多人就想接觸杜家,無奈高攀不上,現在杜家放寬門檻,自然要削尖了腦袋親近。
不是說杜家江河日下嗎?還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鐵打的杜家流水的官。
在好多人看來,無論世事如何變幻,杜家屹立合原數十年,還會繼續屹立下去,這才是本地人最該攀附的。
本來今天杜檳沒打算來這裡,也不知哪個賤胚子嘴欠,提到了上次在路家農家院遇到丁赫。
結果杜檳犯了軸勁:“丁赫算個毛,老子今天偏要去那。不讓老子遇到便罷,遇到了打他個滿地找牙。”
在一眾馬仔的起鬨下,杜檳又來了這裡。
其實杜檳現在很怵丁赫,但根本不覺得能遇上,因此離開時還放狂呢:“也就你們拿他當碟菜,在老子眼裡屁都不是。那次老了當眾削他,到頭來老子……”
“檳哥,丁赫。”忽然有人提醒了一句。
“少特麼嚇老子,他丁……”杜檳滿以為是小弟搗亂,可是話到半截,就看見了那張賤賤的臉,不由得軟肋連疼數下,酒意去了大半。
真他孃的流年不利,咋特麼的哪裡都有他?
杜檳心裡發虛,但倒驢不能倒架,嘴上還得繼續,只不過說得更隱晦一些:“他有什麼牛的,還不是仗著那個娘們?我真懷疑,他到底長沒長卵,是不是站著撒尿。”
“檳哥,威武!”
“檳哥,真男人!”
“姓丁的指定沒長卵,有卵也讓檳哥給打爆了。”
立即有馬仔跟著起鬨,全都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滿臉戲謔地望著丁赫等人。
看到這些人的作派,關興宇、張義火不由得惱火,路霄鵬攥緊了拳頭。
不等這三人上前,雷猛已經當先出聲:“杜檳,你說誰?”
雷猛之所以搶先出頭,是覺得自己最為合適。
自己與其他三人相比,屬於有靠山的,與丁赫的關係也是人盡皆知,替丁赫打前鋒天經地義。
“我說……你管得著嗎?”杜檳最終沒敢硬槓。
前幾次硬槓,杜檳心裡已經有了陰影。
“杜家子弟這麼慫?敢做不敢當?以後改叫杜慫吧。”丁赫忽然上前,並把雷猛扯到了身後。
“檳哥,他欺人太甚。”
“士可殺不可辱。”
不等杜檳有所反應,馬仔們先鬧騰起來。
怎麼辦?眾目睽睽下,被他如此侮辱,我若不硬槓,還怎麼在社會上混?杜家又有何顏面?
為了自己,為了杜家,老子必須硬氣。
當著這麼多人,他還敢打老子?不怕被處分?
老子現在是光腳的,你他媽是穿鞋的,老子不怕你。
一瞬間,在酒精作用下,杜檳狗熊氣爆棚,竟然大聲道:“就我說的咋了?你就是仗著方語狐假虎威,就知道在她裙底下……”
“再說一遍。”丁赫臉上忽然出現笑容,右手毫無徵兆地揚起,左右開弓。
“啪,啪!”
就這兩巴掌下去,杜檳頓時鼻口躥血。
馬仔們傻了,苗猛等人也傻了。
“你打我?有能耐再打……”
還沒等杜檳說完,丁赫大巴掌又上去了。
“就打你了。”
“啪。”這一下更重,打得杜檳原地轉了個圈。
馬仔們這才反應過來,“嗷嗷”得吼叫起來:“檳哥,弄他。”
“弄死他。”
“我看你們誰敢。”雷猛大步上前,關、張、路緊隨其後。
雙方頓時對峙起來,氣氛緊張到極點。
杜檳雙手伸開,攔住手下馬仔,嘿嘿一陣冷笑:“打得好,打得好,丁赫,等著一擼到底吧!”
“是嗎?我不信。”丁赫老神在在地說。
“不信?市政府辦副主任,剛剛住持工作,大廳廣眾之下毆打同僚,夠不夠處分條件?該不該撤職?”杜檳呲牙笑著,混合著條條血絲,很顯陰森。
丁赫也笑了:“當眾辱罵廳級領導是侮辱罪,我教訓罪犯有錯嗎?你叔敢不敢讓你聲張?”
“我……”杜檳心裡真沒把握,畢竟現在四叔權力縮水太大了。
丁赫繼續說道:“老子出院還不到三個月,還沒做傷殘鑑定,就問你叔敢不敢讓你挑釁?”
“我?”杜檳頓時腦子“嗡”了一聲。
“還不快滾?否則我控制不住它。”丁赫說著話,又掄起了巴掌。
“你等著。”杜檳轉身就走,馬仔們也都散去了。
看著離去的車影,雷猛不無擔心:“恐怕這事沒完呀。”
“我也不打算完。”丁赫並非隨便一說,他已經有了主動出擊的打算。
否則總讓杜檳這麼散播下去,早晚自己和市長名聲都得被他搞壞。
但令丁赫沒想到的是,主動出擊的第一步,竟然就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