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支錄音筆的出現,杜檳等人謊言被揭穿,事實真相被還原:
杜檳、甄君梓定計誆騙丁赫,妄圖以暴力,迫使丁赫承認指控並汙衊領導。
丁赫誓死不從,以命相搏,直至被書記、市長救下。
奸計未能得逞,杜檳等人就該認錯、擔責,可卻繼續顛倒黑白,甚至妄想裹挾領導思維,真是可惡至極。
不從嚴不足以平民憤,不從重不足以申正義,不從快不足以慰藉受害人,不從嚴從重從快不足以彰顯市委決心。
這是市委書記當場定的原則,大多數人並不知情。
只知道杜檳、甄君梓、董超、薛跋,被執法部門帶走,秘密關押,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人們不禁納悶,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錄音筆上又有什麼石破天驚的秘密。
好多人妄圖打聽,甚至是至親的人,但知情者三緘其口,生怕給自己招麻煩。
當時項書記可是宣佈過紀律,誰洩密誰擔責,而且要擔政治責任。
雖說知情者都清楚,所謂的項書記幫做主純屬杜檳信口雌黃,但卻難保不被傳歪,都不敢冒這個險。
如此一來,人們更為疑惑,也更加堅信,錄音筆上指定有著了不得的內容,對此事更為關注。
由於關注度高,由於事涉判罰杜家子侄,這可苦了杜乾坤,到處求人,到處碰壁。
杜乾坤最先託人探聽方語口話,方語沒有絲毫妥協,就一個態度,要求依法依規處置。
依法依規還用找你?
你特麼不是拽嗎?老子還不鳥你了,到時讓你屁都摸不著。
杜乾坤帶著惡作劇心態,徑直去找項援朝,想要透過勾兌達到目的。
項援朝直接一通說教:“依他們所作所為,該不該從嚴從重懲處?”
“換做你是受害者,你會不會所謂的‘大度’?”
“如果不是受害者考慮周全,現在你還顧得上替侄兒活動?還能穩穩坐在位置上?”
“任何人無權替受害者做主,我也一樣。”
哼,打官腔誰不會?
杜乾坤很不滿這樣的託辭,可也沒有脾氣,只好去往另一家。
還要去找別人?不是應該找受害人溝通嗎?
問題是杜乾坤不甘心,不願向小娘們低頭,他更相信縣官不如縣管。
於是杜乾坤又到了苗崢門上。
杜乾坤剛開口提到此事,苗崢直接一攤手:“杜書記,我就是拿鑰匙的小丫鬟,不能私自做主。”
“堂堂政法委書記,還是調查小組組長,竟然沒有處置此事的權利,說出去誰信呀。”杜乾坤老大的不高興,話裡滿是擠兌。
黃崢回敬道:“我當然有處置權,那就是依規辦事,該抓抓,該判判,可我沒有任何徇私舞弊的權利。他們做的根本不是人事,我也怕被人戳脊梁骨。”
奶奶的,親自上門一趟,不但沒取得任何成果,反倒讓損了一通,老子……
杜乾坤氣得抓狂。
如果換做以前,還可以到警局通融一下,如今……唉!
不過話說回來,換做是半年前,絕不至於走到這一步,指定老早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杜乾坤實在沒辦法,只得親自去找方語。
這是自方語到任以來,杜乾坤第一次登門。
以杜乾坤的理解,我是本地派大佬,無論資歷、實力,都甩你方語兩條街,第一次上門總得以禮相待吧。
可是杜乾坤到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也想錯了,大錯特錯。
本來提前電話預約過,可當杜乾坤到的時候,仍舊等了半個多小時,因為市長在接見檔案局局長。
老子連個破落戶二級局局長都不如?
生氣歸生氣,可杜乾坤也得等著,否則還不定什麼時候再約上呢。
杜乾坤倒是不急著見方語,可時間不等人呀,調查組那邊倒計時呢。
終於輪到杜乾坤了,他不知不覺又挺直了腰板:我可是第一次上門。
方語當然知道他是第一次來。
一百多天了,從不登門,也是唯一沒登門的副市長,半點禮貌都沒有,我又何必客氣。
“有事嗎?”
方語頭都不抬,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句,更別說起身寒暄了。
杜乾坤直接懵逼,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老子好歹是常務副市長,年歲和你父輩相當,也是正廳級別,起碼你得尊稱“乾坤書記”吧?
哪怕喊聲“杜副書記”也行,最不濟也該稱呼“杜乾坤同志”的。
可你呢?眉不抬眼不睜的。
你眼裡還有老同志嗎?還有本地派嗎?還有最基本的公務禮儀嗎?
我,我,我……我沒脾氣!
形勢逼人強,生氣要不得。
杜乾坤內心戲一大堆,最終成了滿臉訕笑:“市長忙著呢?真是日理萬機,一心為公,是我等學習的楷模。”
“有事嗎?”方語還是這句話。
你特麼又打老子臉?老子的臉也是你打的?
杜乾坤不由得咬了牙。
方語第三句話又出來了:“如果沒事的話……”
打臉就打臉吧。
杜乾坤不等對方說完,上前兩步,笑意更濃:“市長,打擾了!還不是杜檳的事嘛。那孩子年輕,脾氣急,惹您生氣了,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三十二歲是孩子?那三十一歲的呢?”方語反問道。
杜乾坤稍稍一愣,馬上賠笑:“市長,他怎麼能和您比呢。您是人中金鳳,國之棟樑,他就是個不成器的渾人、莽撞人。”
“是不還是粗魯人、愚蠢人?”方語接了這麼一句。
你他媽跟老子對《八扇屏》呢?
杜乾坤真是哭笑不得,卻也不由得心中一動。
俗話說“認打不認罰”,在杜乾坤看來,既然方語把自己擠兌成這樣,那麼應該能對杜檳網開一面。
“對對對,他就是愚蠢,就是粗俗,愚不可及,俗不可耐。”杜乾坤為了達成最終目的,老臉笑成了菊花,附和得自己都臉紅。
“你來是以官方身份,還是私人身份?”方語忽然換了話題。
杜乾坤不由得一愣,試探地問:“有什麼講究嗎?”
方語沉聲道:“身為市委副書記兼常務副市長,竟然為打人兇手、汙衊領導之徒講情,沒有任何是非觀念,與自身身份嚴重不符,也降低了整個合原領導班子的層次。”
儘管被年輕女市長搶白,杜乾坤臉上很掛不住,但還是馬上接話:“那我是以私人身份,我是杜檳的四叔。”
“養不教父之過,他有如此惡行,長輩責任重大。再說了,既然是為兇手講情,那就該去求受害人,拜佛不要進錯了廟門。”方語的話句句扎心。
杜乾坤不由得老臉通紅,可還得儘量壓著火氣,姿態低到了塵埃:“杜檳畢竟也說了您的壞話,您也是受害者。”
“哦,我把這茬忘了,那我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再問問書記要不要追究。”方語語氣誇張,分明是氣死人不償命。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你也太不給面子了。
杜乾坤實在氣不過,轉身就走。
但在即將出門時,還是不得不回頭一笑:“市長您先忙著。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改天再來拜訪。”
方語淡淡著道:“從外面把門關上。”
關你媽個鳥,士可殺不可辱。
杜乾坤氣咻咻出門而去。
即將摔門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到是二哥的號碼,杜乾坤火氣一下子洩去好多,輕輕地關上屋門,接通了來電。
“乾坤,咱家就這一個男娃,無論如何得保住他,花多少都再所不惜。二哥難為你了。”杜軒轅開口便是軟語相求。
杜乾坤快步走回辦公室,長嘆一聲:“唉!二哥。”
“再難也得保呀,一旦檔案留下汙點,他的後半生……咱們杜家……唉!”
“唉!二哥,我……已經四處碰壁了,唉!”
就在杜家兄弟長吁短嘆的時候,方語卻在嗤嗤嬉笑:“我現在說話咋也沒正溜了?”
“都是跟小東西學的,他就愛油嘴滑舌。”
“小東西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