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果大商戶將貨物積壓導致市場上流通的東西少,那東西就會貴,所以錢幣用量就大,如果那東西是糧食或者其他囤貨的話,一些商人又怕後面大量丟擲導致商品不值錢,所以外面進來的貨品會用銀兩來支付。”

武夢秋雖然不懂官場,但是武家鏢行做生意多年,即便自己只是學武,平日裡耳濡目染多了自然也知道了不少東西。

“嗯,我知道。”王遊知道了柳淑雲著急的原因,當下也不妨礙對方了,讓她去找別的船吧。

如果一定要找這艘,至少也要把自己先送到奕都碼頭再說。

由於這些船伕就是靠著運輸過生活的,只要不忙,就不會拒絕任何單子。

“那我走嘍,王兄。”

柳淑雲以訊息換訊息,知道了奕都有人中舉後便準備離開了。

畢竟武夢秋在場的時候自己總感覺渾身不自在,況且還有大哥的任務呢,想留也留不下來啊。

“稍等一下。”王遊突然叫住對方。

“還有什麼事?王兄。”

“你剛才說你的這些貨物只能以銀兩兌換是吧。”

“嗯……當然了,畢竟我們是外來的商品,要是他們囤貨的那些也拿出來買,我們可就虧大了。”柳淑雲說道。

外來商品本來就要付出一些成本,現在好賣是因為貨物少價格高,以前一枚錢幣購買的東西現在可能要兩三枚,南疆本地大量的錢幣進入市場且兌換的貨物並不多。

這可能會導致南疆朝廷鑄發更多的錢幣,迫使囤貨商出手。

所以現在都只敢收現銀……

“可南疆並不是產銀的地方,不可能讓市場上的銀這麼流通。”王遊沉默了一會兒。

武夢秋和柳淑雲這時候都好奇的看向他。

小丫頭可能不太清楚,但武夢秋卻是明白此刻王遊的習慣,這是突然在思考著什麼……

“我的建議是如果可能的話你也可以收取一部分當地的鑄幣,應該不會吃虧!”王遊最終說道。

霸刀門並不是啥大戶,賣出的話可能要買進別的東西,只收取現銀不現實。

“啊?”

柳淑雲不明白王遊為何這麼說,而且對方也沒有一下作出合理的解釋,就是這麼提了個建議。

懵懵懂懂,柳淑雲也只能表面‘喔’的一聲,然後跳回後面自己的船上,臨走時還特意提及了她那本詩集……

我艹

還有這事。

王遊差點沒記起來有這個東西。

而等到柳淑雲完全離開後武夢秋才好奇的問。

“相公為何要跟她說那些?”

王遊立馬回答。

“娘子可別誤會啊,那小丫頭之前也幫過我不少,上次聽潮樓的事還是她幫我送信給那雷少卿的。”

“我知道。”武夢秋努努嘴,“我又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柳淑雲雖然性格古怪些,但比葉輕竹和姜映雪要靠譜多了。”

不得不承認這女孩只在相互認可的情況下才會覺得對方是對手,至少說明柳淑雲還沒法達到她們三人的位置!

害~

奕都這幾個女人,還真有意思!

“我是覺得南疆雖然物資匱乏了一點,但整體優勢還在,他們多是山民其實靠山吃山的條件依然富有,那邊經濟薄弱主要是生產力弱,朝廷至少健在啊,不會放任底下有商人亂來的。”

王遊是賭在南部的朝廷會親自出手處理這事,而且也必須出手吧。

幾個大幫會內鬥就要搞垮商業?

不至於這麼蠢吧。

聽了王遊的話後武夢秋似懂非懂的頭。

這些事反正也跟奕都關係不大,最多是貿易。

王遊後續要看南疆的貨幣政策來指定與那邊的外貿交易了。

這事兒或許得問問朱世明才行!

…………

接下來一天的路程沒有什麼變化,最大的變化可能就是船伕一家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不敢議論了。

明明之前還敢過來跟自己說話的小女兒現在都不敢跑了,只是好奇的在某個角落裡偷偷看著……而船伕老漢一家子更是恭恭敬敬。

一下子沒了昨天的感覺。

不管王遊怎麼說,對方反正都是臉上笑嘻嘻,嘴上都說好,最後不敢吱聲。

頗有一種詢問居民你生活怎麼樣:都好,日子越來越好的感覺!

然後就是第二天正午的時候客船終於到達了奕都碼頭……

這處新建的碼頭如今已經有了岸邊的雛形,但是岸上所有屋子都還只是框架,更遠的地方能夠看到很大一片在挖掘的工程。

碼頭最大也最耗費人力物力的並不是江岸這些房屋和停靠點,而是整個補給以及提供人活動的場所,這些需要在旁邊數百畝的地盤上建起來。

以這個年代的工程效率,這是個非常耗費時間的工程。

王遊能夠看到還有幾百人在工作,整個碼頭倒是顯得很熱鬧。

下船後順帶視察了一遍工人們吃住的問題,這才坐上馬車回到縣衙家裡。

上次出門的時候還是初春,氣溫還很冷,如今都已經入夏了,連縣衙兩邊的花叢都已經長出來了。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縣衙的侍衛一看到是自己回來了,整個家裡都忙碌了起來。

許久沒見面的春梅急匆匆的從家裡趕出來迎接……

這丫頭倒是沒啥變化,只是兩三個月不見了,好像臉蛋看著沒那麼熟悉了,拿不準胖瘦的變化。

而夏菊因為是走陸路所以還沒有回來,這也說明了兩種路線天然的差距!

還是家裡好啊。

因為第一天回來,王遊也沒想幹什麼,就換了衣服,簡單吃個飯,然後泡在木桶裡癱軟……

唉。

舒服了幾秒,王遊突然又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睜眼看看周圍……

是自己的房間沒錯,可總覺得有點小……因為在沁園住的房屋很大。

而且也太過安靜了。

對面。

武夢秋同樣的姿勢躺在澡盆內,手把玩著自己寺廟中求來的玉佛牌發呆。

回想著那師太對自己婚姻的占卜……

長風時有,但滄海月明。

底下身子,讓嘴唇也浸入水中……

小泡泡一個個升起來。

突然武夢秋也覺得這房間很奇怪。

總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太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