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看著容鈺這幅冷清的樣子,收了臉上的笑容。

雖然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落得如今這個地步怪不到容洲身上,但他還是對他不喜。

看著眼前這個和他有幾分相像的侄子,對當年的事他也沒有打算隱瞞,畢竟他如今已經落得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至於說出去會不會傷害到某些人,那就不是他該想的了。

“是喬靜淑。”

容鈺的眼中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容淵見自己說完之後,容鈺的臉上並未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覺得無趣極了。

“你打算怎麼對付她?”容淵有些好奇地問道,來了這裡,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口的慾望了。

但此刻,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這個令人看不透的侄子到底想做些什麼。

可惜,容鈺並沒有為他解惑的打算,聽完自己想知道的話之後,他敷衍的行禮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容淵看著他挺拔的身軀走出房間,搖了搖頭,“沒禮貌。”

……

其實容鈺知道晏姝的死因後心中並沒有很傷心,畢竟他從未見過他的母親,要說感情有多深,那自然是假的。

但是為母報仇是身為人子的職責罷了。

對於當年對他母后下手的人他早有猜測,如今只不過是更加確定罷了。

守在門口的方祿見殿下出來,迎上去,“殿下。”

“走吧,回東宮。”

前段時間景文帝關於喬振威一家的處置聖旨已經頒佈了,喬振威和涉事一關人等全部斬首。

其餘家眷,全部流放三千里,發配邊關。

景文帝對自己手足下不去手,對自己手下的叛臣賊子可沒有那麼仁慈了。

雖說他平日人善,但到底是做皇帝的人,怎麼可能是優柔寡斷的人呢。

不過景文帝並沒有因為喬振威的事情遷怒喬貴妃和容鋒。

容鋒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不過他本就對威遠將軍府沒什麼情誼,對喬明媚姐弟更是沒什麼情誼。

再加上他從小學習的就是忠君愛國,對喬振威的所作所為自是十分不恥。

但喬貴妃就不同了,威遠將軍府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喬振威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雖然貴為貴妃,但並不得陛下寵愛,如今母族失勢,她怎麼可能不恐慌,不惶恐。

她早就命人關閉了靜淑宮的大門,許久未曾出宮了。

她覺得外邊的那些狐媚子們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整日龜縮在靜淑宮內,掩耳盜鈴。

倚梅見狀十分不忍,安慰說,“娘娘,將軍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娘娘這幅樣子的,娘娘還有定王殿下,你不能垮啊。”

可喬貴妃並沒有因為她的這番安慰情緒有絲毫好轉。

自打那個雲芊芊生了孩子,鋒兒就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樣子,指望他?

先前威遠將軍府還在的時候都指望不上,更何況是如今了。

想到這裡喬貴妃就恨得牙癢癢,當年自己先那個賤人一步剩下了孩子,更是用盡了手段讓那個女人消失。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兒子居然這麼沒用,半點不想與那賤人的兒子爭!

喬貴妃的眼睛怒睜,連日的失眠讓她眼球上佈滿了血絲。

那個逆子,就連外祖家出事都不曾去求過一句情,實在是冷心冷肺。

正在這時,一個小宮女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娘娘,御膳房送來了燕窩。”

倚梅順手就接過托盤裡的燕窩,對喬貴妃說,“娘娘,您今早就沒有用膳,雖說沒胃口,可多少也用些吧。”

喬貴妃此時也確實有些餓了,伸手接過燕窩,用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喬貴妃的狀態每況愈下。

服侍她的宮女內監們都很是著急,派人去請太醫來看過。

可太醫說娘娘這般是因為心中憂思過多,累及心神。

只開了些調理的藥,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

倚梅見娘娘的情況每況愈下,不敢隱瞞,忙去稟報了景文帝和定王。

景文帝聞言派太醫院會診,但他本人卻並不曾踏入過靜淑宮半步。

定王聽聞這個訊息,忙帶著雲芊芊一起入宮。

……

在雲芊芊眼中,喬貴妃一直都是明豔動人的。

雖說容鋒都已經成婚了,但她的顏色仍舊讓人目眩。

可這才過了多久,她怎麼就像是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容鋒看到她的時候顯然也嚇了一跳。

喬貴妃把他們的神情都看在眼裡,臉色難看的很。

“怎麼?本宮礙著你們的眼?

滾!都給本宮滾!”

“母妃。”容鋒眉頭一皺,上前扶住她。

“母妃這是哪裡的話,兒臣和王妃只是沒想到母妃病的這樣眼中罷了。”

“母妃?”喬貴妃冷笑一聲,看向定王。

“你還知道本宮是你母妃?那你怎麼沒想著為你外祖他們求求情。”

威遠將軍府犯的確實是大罪,容鋒不願意牽扯進去,她能理解。

可事情都塵埃落定了,她不求他把他們撈出來,可說幾句話求求情總可以吧?

父親之前就跟她說過鋒兒太過冷情。

她當時還解釋過,看來還是父親看的清。

他就是這般的人。

“母妃,你應該知道外祖父他們犯的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落得如今的下場已經是父皇法外開恩,手下留情了。”

容鋒說的是實話,景文帝卻是手下留情了,也是看在喬貴妃和容鋒的份上才會如此。

雖說他不喜喬貴妃,但她到底為自己生下了一個兒子。

但喬貴妃此刻眼中還有怨恨。

“母妃,王爺他……”

雲芊芊剛一開口就被喬貴妃打斷了。

“閉嘴!你個喪門星,自打鋒兒娶了你就一直走背運。

生了個喪門星女兒罷了,也不知你高興些什麼!”

喬貴妃看著因為嫁人生子變得獨具韻味的雲芊芊,怒意更甚。

這話本是她話趕話說出來的,但越說她越覺得就是如此。

自從鋒兒娶了她之後,他們這邊就從未有過什麼好訊息。

反倒是娶了雲婠婠的太子,一路高歌猛進。

他做的那些肥皂、紙張之類的東西,可都是在娶了雲婠婠之後。

是了,一個嫡女一個庶女,自然沒有什麼可比性的。

這般想著,喬貴妃看向雲芊芊的眼神愈發兇狠,揚起手就要打她。

一旁的容鋒自然不會讓雲芊芊受傷,一把握住她的手,“母妃,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