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祿上前推開矮門,示意雲婠婠跟在他的後邊進去。

雲婠婠進去之後,發現路又變了,變成了向上的階梯。

已經在黑暗中走了一大截的雲婠婠,看著眼前的路,不由在心裡暗自感慨,容鈺藏個人還真隱蔽,這七拐八繞的,要不是已經進來了,她都想走了。

順著階梯走上盡頭有一個出口,出口被鐵板擋著,看那鐵板的厚實程度就能感覺到它很結實。

這次方祿沒有自己開啟這個出口,而是有規律的敲擊了幾下鐵板,然後就後退了一步。

雲婠婠有些好奇地看向面前的鐵板,這難道就是早起的摩斯密碼。

鐵板發出一聲很悶的聲音,然後鐵板就被人從外邊開啟了,鐵板後邊站著兩個穿著鎧甲的侍衛,見到方祿和雲婠婠前來也沒有絲毫驚訝。

也沒有任何要詢問的意思,在他們上來之後,兩位侍衛就透過一旁的鐵索軌道把剛才的鐵板又復原了。

然後就站在鐵板的兩側,對方祿和雲婠婠的到來似乎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雲婠婠對此到時感覺很有趣,一旁的方祿說道,“太子妃,這邊。”

“嗯嗯。”雲婠婠還沒有忘記自己今天是為什麼來的,她抬起腳步跟上方祿。

雲婠婠邊走邊打量著四周,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見任何陽光,她猜測他們此刻很有可能還在地下。

也是,如果真的把劉運放在明面上的話,也太扎眼了。

雲婠婠跟在方祿的身後又走了一會兒,透過這一小段路,她覺得就能窺見這地下宮殿的龐大。

她的眉頭一挑,不過她也真的從未想過在東宮的地下,居然會有這樣一處地方,看這規模,顯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工的。

“太子妃,到了,劉運就在裡邊。”方祿停下腳步,站在一扇門前。

門上有一扇窗,用鐵棍橫了幾下,所以從外邊可以看清裡面的樣子。

方祿先看了一眼,才開啟門。

雲婠婠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邊大有乾坤。

開啟門之後,就是一正面的鐵牢,劉運就在裡面,不過這鐵牢裡的景象和雲婠婠之前想象中的鐵牢並不一樣。

這裡邊沒有稻草、老鼠,不髒也不亂。

鐵牢裡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書桌上還擺放著筆墨紙硯,看的出來住在這裡的人待遇還不錯。

而劉運,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一臉驚訝地看著雲婠婠和方祿。

方祿看了雲婠婠一眼,說道,“屬下先出去了。”

“好,你下去吧。”接下來的對話,雲婠婠也不希望方祿聽見。

方祿走後,牢房裡就只剩下雲婠婠和劉運兩人,他們兩個之間隔著一扇鐵欄。

此刻的劉運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他走到鐵欄前,皺眉看著雲婠婠,他記得她,她就是在鄯州是跟在容鈺身邊的女人。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劉運皺眉問道。

他本來以為他把造紙術、印刷術和鍊鋼術交給容鈺之後,會得到像在倭國時那樣的待遇,哪成想居然淪為了階下囚。

他心裡暗恨,他猜測肯定是那個和他同樣來自華國的那個人從中做的手腳,看來自己拿出來的東西並不足以讓容鈺重用自己。

但他一個學文學的,這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看來你這住的不錯啊?”雲婠婠揹著手左右走了走,打量著劉運的“住所。”

劉運聽完雲婠婠的話,當下臉就黑了,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吧,“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著劉運這幅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雲婠婠笑了,“我今日來是有人囑託我來的罷了,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雖然已經知道劉運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力了,但云婠婠還是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墨菲定理,她還是不想親身驗證一下的。

“想問什麼?”劉運陰沉著臉,他知道如今的他壓根兒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剛才送她進來的那個人他認識,是容鈺身邊的貼身侍衛,從他剛才對這個女人那般恭敬的樣子,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和自己之前猜測的一樣,是容鈺的太子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是他最明白不過的道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如今才能享受到如今的地位。

“那人託我問你,倭國的飯那麼好吃嗎?為什麼都吃了一次了你還不嫌你膩,還有吃第二次?”

說起這個雲婠婠還真是有些好奇,明明上輩子他在倭國過的也不好,被倭國政府拋棄,被倭國人民唾棄,被華國人民不恥。

但重來一次,他最先想到的居然還是要投入他們的國家,難道倭國的月亮當真比華國的亮?

聽了雲婠婠的質問,劉運猛地看向她,“誰讓你問的!”

劉運說著面上驚疑不定,那人居然和自己來自同一時代,還認識自己!

從她剛才質問的話中,劉運能感受到問問題的人對自己的鄙夷和不屑,居然,居然認識自己?

這下劉運也慌了,他雖然一直聲稱自己沒有做錯,但他還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被人們所看得起的,自己就是他們眼中的漢奸。

有這樣一個視自己如仇敵在的人在容鈺身邊的話,他豈不是永遠都沒有希望了。

不,他不想一直待在這個鬼地方。

“到底是誰讓你來問我的?”劉運衝上前想要質問雲婠婠,可惜他和雲婠婠之間還隔著牢門。

他的雙手用力地抓著兩根鐵棍,雙眼通紅地看著雲婠婠,“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雲婠婠嫌棄地後退一步,捂了捂鼻子,像是聞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現在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雲婠婠半點兒沒有被他這幅癲狂的樣子嚇到,他又出不來,他們之間隔著牢門呢,他如今這樣不過是無能怒吼罷了。

聽了雲婠婠的話,劉運的心情也平復下來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也沒有什麼底牌能拿出來,想明白之後他身上的精氣神像是被抽走了。

後退幾步,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