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蛋離開家之後直接小跑著往衙門方向跑去。
天氣很冷，但他的心很熱。
跑到衙門之後，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寒風中，像他一樣的人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對商業街有想法的人不止他一個，但也絕對不多。
放眼望去，和他一樣的不過十幾個罷了，但也不算少了，畢竟鄯州地廣人稀，人口不多。
他還看見了一個熟人——曾牛。
曾牛也看見他了，穿過人群走到他身邊，笑著說，“二蛋，你也來了？”
王二蛋臉上掛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是啊，來這試試。”
他看著周圍的人，有些疑惑，“怎麼都等在這，這事要做什麼啊？”
“哦，這個呀。”曾牛環視了一眼四周，小聲跟王二蛋說，“今天來這的都是為了商業街報名的事情，看見那邊那個屋子了吧，得一個一個進去。”
曾牛看了眼右側的一個廂房說。
王二蛋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有些忐忑，“這……”
“不過你也不用緊張，已經出來了兩個人了，沒什麼事，到時候裡邊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曾牛安慰說。
“對了，還沒問你呢，你想開了什麼鋪子啊？”王二蛋問道。
“我沒那手藝，就想著做點兒吃食賣。”曾牛笑著說。
王二蛋聽完點點頭，“可以啊，嬸子那手藝是沒的說。”
“那是，以後開個鋪子，我就跟著我娘好好學學，掙個三瓜倆棗的也比不掙強。”曾牛能和王二蛋玩到一起，自然也是一個心裡有成算的人。
“好了，下一個，3號。”右側廂房的門從裡面開啟，走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個侍衛。
曾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號牌，忙跟王二蛋說，“對了，兄弟，你得去那個侍衛那領個號牌，不說了，叫我了，我先進去了。”
曾牛說得很急，王二蛋忙說，“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曾牛直接小跑著過去了，進屋以後，侍衛把門關上。
曾牛低著頭不敢亂看。
直到前方響起一道女生，“你叫什麼，打算經營一傢什麼樣的鋪子？”
曾牛乍一聽到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見一個長得跟仙女一樣的人，他的詞彙量匱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好看，跟仙女一樣。
“咳咳。”站在雲婠婠身後的芳草輕咳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忙低下頭。
“我，小人，小人交曾牛，想開一家賣吃食的店。”
“賣吃食？”雲婠婠輕點桌子，“酒樓？”雲婠婠歪頭打量著曾牛，看他的穿著，不像是能開得起酒樓的。
曾牛隻覺得她那一聲聲不是敲在桌子上，而是敲在他的心上。
他心在心裡狂跳，緊張地不行，“不，不，不是，小人只是想賣的小吃，早飯之類的。”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如今邁出這一步已是不易，酒樓，他是不敢肖想的。
“哦。”雲婠婠點點頭，小食攤子啊。
“帶他去裡屋吧。”雲婠婠問完了就讓人帶他離開了。
曾牛就這般糊里糊塗的又進了另一個屋子。
這個屋子裡邊的是鄯州的師爺蘆廣全，他主要負責給來他這兒的人講解一不同的鋪子，和不同的攤位租賃價格的不同。
曾牛稀裡糊塗地就又坐在了蘆師爺面前，蘆師爺他是認識的，對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來說，這可是一個大官。
曾牛緊張地直髮抖。
但顯然，蘆師爺已經對這種情況見慣了，他拿過毛筆，開口說道，“不用緊張，說一下你的名字和住址。”
“曾牛，二柳街。”
“你想開一傢什麼店？”
“就賣些小吃，早飯之類的店。”
蘆師爺點點頭，在紙上寫到——小吃店。
“你應該知道商業街裡的鋪子和攤位是隻租不賣的吧？”
“知道。”
“去商業街看過嗎？”
“看過。”
“看過就好說了，那你是想要租鋪子還是攤位，鋪子貴，攤位便宜。”蘆師爺鬆了一口氣，看過好，看過就不用自己再解釋一邊了。
“單間鋪子一個月一兩銀子，攤位一個月一貫錢，考慮一下。”
曾牛點點頭，他去商業街看過，哪裡的鋪子蓋的都挺好的，統一的樣式，看上去就很整潔。
商業街的道路很寬，一個個小攤位橫亙在道路中間，攤位並沒有僅僅地貼在一起，每個攤位中間都有一定的距離。
就像是一條虛線一樣把街道分成了兩部分。
整潔又有序。
曾牛面露難色，一兩銀子是十貫錢，一貫錢就是一千文，他如今只有五百文，壓根兒不夠。
一看他這個樣子，蘆師爺就猜到了什麼，“沒有錢的話，可以先賒著，沒有利息，但是隻能賒三個月，三個月後必須把錢交上，不然就會收回鋪子攤位，然後強制交錢。
沒錢的話，就得去幹活，知道把錢還上。”
曾牛眼睛亮，“可以賒著，店鋪，攤位都能賒？”
“都能，你想選店鋪，還是攤位？”蘆師爺點點頭說。
曾牛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終選了攤位，他覺得鋪子的租金對他來說有些太貴了，再者說了，那攤位他也看過。
就像一個小房子一樣，雖然比鋪子小點兒，但他只是想賣些小吃，也足夠了。
蘆師爺在紙上寫明情況，攤子，需賒欠。
然後拿出一張紙給曾牛，“這是賒欠合同，內容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要是沒有問題就畫押吧。”
曾牛不識字，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但他還是相信朝廷，相信衙門的，所以他沒有猶豫，直接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然後把紙遞迴給蘆師爺，蘆師爺拿過合同看了一眼就收起來了。
然後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一個木片上邊寫著“壹”，木片是和一把鑰匙綁在一起的。
“這個就是你的攤位號和鑰匙，壹號，走吧。”
曾牛拿著鑰匙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鑰匙，這就成了？
蘆師爺皺眉看了他一眼，“還不走？後邊還有人等著呢。”
“是是是，馬上就走，馬上就走。”曾牛把鑰匙緊緊地攥在手裡，同手同腳地離開了。
看著他的樣子，蘆師爺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