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未落,蘇非鹿的電話響起。

是陌生電話。

周紓宇按住她的手,說:“不要理它,先說完。”

電話不知疲倦在響著,咖啡館的其它他人不時看向這邊。

蘇非鹿哪還有心情。她哭笑不得地向對面的人說:“周紓宇,哪有人表白挑在這種時機嘛。”

周紓宇見她沒叫他師兄或周總,而且確實氣氛也被破壞了,就放開她的手,示意她接電話。

“喂,你好。”

“喂,請問是蘇非鹿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是?”

“原來就是你,竊取實驗室資料,不要臉!”

“你...”蘇非鹿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周紓宇看著她一臉懵圈,剛想開口,又有陌生電話進來。

“蘇非鹿?你哪點配得上二公子?靠偷盜行為嗎?你XXXXXX”

“你懂不懂什麼是誹謗罪?”蘇非鹿稍微回過神,準備理智還擊。

“誹謗罪比不上你的間諜罪吧?商業間諜,你得是死罪!”

沒等她說話,電話又掛掉了。

蘇非鹿的呼吸有點急促,饒是她認為自己是理智之人,都覺得心被幹擾了。

周紓宇問:“匿名騷擾電話?”

“嗯。”

下一秒,電話又響起來。

一看是陌生號碼,周紓宇奪過電話:“打一個電話你收多少錢?”

對方顯然沒料到是這樣的開頭,愣了一下。

“你收了錢就涉嫌違法,根據你的電話IP追蹤到你,到時你們一群人都會被拘留。”

對方一句話沒說,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周紓宇拿著手機,臉色鐵青,眼底彷彿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他拉起蘇非鹿的手,走到咖啡館門口。館內有點安靜,不方便說話。

蘇非鹿呆呆地任由他牽著。期間電話還一直響個不停。

到了門口,周紓宇雙手扶著她的手臂,說:“把手機關掉,24小時內不要接任何電話,我來處理。”

蘇非鹿頭低低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紓宇輕輕地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起來,只見她雙眼微微發紅,極力地在忍耐著什麼。

周紓宇感到自己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他說:“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說完,他把蘇非鹿攬入懷裡。

蘇非鹿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其實她已經裝得很辛苦,既要表現得風清雲淡以明哲保身,但內心其實很在意,這麼大的帽子扣在她頭上,誰忍得住?

周紓宇的這一抱,將她內心的脆弱統統攬入懷,她無處釋放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都融化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

還沒來得及關機,電話又響了。

蘇非鹿正想掐掉,一看是媽媽,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掉。她不想讓媽媽擔心。電話響了幾遍,停了,又繼續響。

周紓宇用手替她擦眼淚,她深呼吸了幾下,接起電話:“喂,媽媽。”

“鹿鹿,怎麼回事?誰讓你受了這麼大委屈?”

“媽媽,你看到熱搜啦?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已經委託警方、甲方一起調查了。”

“好,你爸對這件事特別生氣,他已經委託他的一些朋友在調查了。揪出這幫為非作歹的人,一定要繩之以法。最好讓他們狠狠受刑!”

顏詩音一向是性情中人,對於自己的女兒,當然是竭盡全力地保護,這番話也正是她內心所想,快人快語。但是其實她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克制了,她在心中早已把那些陷害女兒的罵了千遍萬遍,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

蘇非鹿聽到媽媽這麼講,內心反而好受些。她安慰了顏詩音幾句,掛了電話,就把電話關了。

一抬頭,周紓宇正直直地看著她。一臉心疼。

蘇非鹿內心深處一片柔軟。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抓住一些能修復內心傷痕的東西,何況眼前這個人,還是一劑強心劑。

“這幾天跟我在一起,好嗎?”

“好。”蘇非鹿沒有猶豫。

這個時候她太需要一個伴了。

“去我家?”周紓宇一邊開車一邊問她。

“我想回我那兒。”蘇非鹿慢慢恢復了些情緒。她覺得在自己的家,會更自在放鬆,也許還能一邊工作一邊轉移注意力。

“行。那我先送你回去,晚點我再過去。”

蘇非鹿回到家,開啟了電腦。幸好微信是登入著的。

施怡給她發了很多資訊,也打了幾個微信電話。還有江時煥,秦書懷,Susan等等。

Lulu:【施施,我的電話被別人曝光了,接了太多騷擾電話,現在關機了。等處理完,我再開機。你用微信跟我聯絡吧。】

她本來想打微信電話給施怡,但是她發現自己很疲憊。其他人,她更不想理會了。

她決定去泡會兒澡,放鬆一下。

把自己浸入到溫水中,全身的細胞都開啟了,很舒暢。

蘇非鹿閉著眼睛,把思緒歸攏了一下,從上次與江時煥一起被拍的時候,是否就是局?倪夏是否是做局者?從她在觀致集團的位置,還有對周紓宇的愛慕方面來看,她這麼做的風險太大了,代價也很高。

所以她或許是不知情的,只是單純地被利用?

如果操控者不是她,另有其人,那這人會是誰?MH埋在觀致的間諜?不對呀,MH這樣做,不是引火燒身嗎?

那是觀致的人?更不可能了,殺敵一千,自損一萬呢!

會不會是與這兩家都有競爭關係的第三方?但是誰會用這麼低階的手段啊,就為了看戲?

蘇非鹿想得頭昏腦脹的,她逼迫自己停下來。這一天的資訊太多了,情緒波動也大,自我放鬆一下。不是還有周紓宇嘛。

正想著,門鈴響了。

“這麼快?”蘇非鹿挺意外的。

她手忙腳亂地擦乾身體,套上家居服,拿著毛巾把髮尾擦乾,便走去開門。

門外的周紓宇看到臉頰紅撲撲的她,渾身還冒著熱氣。

“洗了澡了?”

“嗯,剛剛泡了一會兒澡。”

周紓宇定定地看了她一會。

蘇非鹿被盯得不好意思。

“怎麼啦?”

“沒什麼。”周紓宇低頭,似乎笑了一下。

他夾著筆記本,手裡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

“先吃飯。”

蘇非鹿確實也餓了。她坐在飯桌前,看著周紓宇佈菜。

餐廳的吊燈發出溫暖的光,投射到餐桌上,人也顯得特別柔和。蘇非鹿看著他的五官輪廓,他長得很周正,不笑的時候確實很高冷,讓人不太敢靠近。微笑的時候卻很溫柔,比如此刻他穿著襯衣布著菜,看著有點居家...燈光下他大而深邃的眼睛,刀刻般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看上去很柔軟...

“咳咳......”蘇非鹿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好像聲音能夠掩蓋她心中所想。

“怎麼了?”周紓宇笑著問她。

“沒事...餓了...”

“可以吃了。”

周紓宇坐了下來,打量著她的家。很現代,很藝術。齊硯的畫就掛在正中間,上面是繁花,下面也放著繁花,卻十分和諧。怪不得女孩子都需要花,美好的事物確實令人心情愉悅。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鈴蘭香,周紓宇一個人住慣了,現在身處一個女性化的空間,他竟然覺得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