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璟回到家的時候,家中除卻宴修以外的所有人都在。

秦雲沁端著水果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看到宴璟回來,臉上連忙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

嫁入秦家的這幾年,她的生活和她的想象之中差別有些大。

雖然衣食無憂,也不需要為了錢操心。宴修在這些方面上並沒有虧待過她,甚至可以說待遇非常好,但是卻完全沒有當初熱戀時候的那種感情,那種感情似乎漸漸消失了。

宴修變心了。

她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

尤其是這兩年來,宴修摟著她,壓在她身上,動情的時候,經常忘卻一切地低聲呢喃著一聲小六。

小六,塗小六,塗靜舒。

宴修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也不敢提出來。

畢竟除卻這一點,宴修對她還是相當不錯,若是她真的不管不顧地鬧了起來,最有可能的是,她和宴修離婚,這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

所以,她只能夠按捺下自己的性子,努力地討好晏家所有的人。

宴京生也從醫院回來了,如今正在家中歇息著,公司的事情,已經漸漸放手交給了宴修。

看到宴璟,倒有幾分好奇。

“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想回來看看你怎麼樣了?”宴璟上下看了宴京生幾眼。

他身上那些灰色氣息都已經消失了,留下來的是一團明亮的顏色。

王航想要謀害晏家父子兩個,按照宴璟的想法,自然是想要好好教訓王航,只是,王博文和宴萍哭著跪在晏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面前,連聲求饒,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哪裡捨得讓他受苦。

宴萍更是聲嘶力竭。

宴老爺子沒有回話,這件事情之中,受害者是老大,就該全部由老大說了算。

若是老大夫妻不肯原諒王航,那也是王航應得的報應。

宴京生也很為難。

但是最終,他還是放過了王航,倒不是原諒他,只是,將來,不准他再踏入晏家半步。

宴萍的臉色很難看,她倒是想要多說幾句,卻被王博文給拉住了。

“博文,我爸他們•••••••”

“別說了,再說下去,只怕他們會改變主意,不會放過王航的。”王博文嘆著氣,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拉著渾身無力的王航走出晏家幾步,,王博文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了晏家這棟大宅子。

這棟大宅子是他一生的夢想。

可是卻也清楚地知道,光靠他自己,只怕這輩子都無法住在這裡。

王航打的主意,其實他清楚。

不僅清楚,還在後面推了一步,可惜功敗垂成。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宴璟竟然會懂這些。

他低垂著腦袋,突然想起了,當初他送給岳家的那些東西。

那些東西,若是發揮了本該有的功效,此刻晏家應該差不多都完蛋了才對,可惜,他們一個個卻依舊生龍活虎地,看著身體比他們兩口子都來得健康。

他一直覺得好奇,但是這種事情,卻無法問出口。

要怎麼問?

問多了,只怕還會引起宴京生的懷疑。

他從來不懷疑宴京生的能力。

只是,他沒有想到,宴璟竟然會有這般本事。

他那些東西,應該都被宴璟悄然處理了才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晏家老爺子過?

宴璟不是不想告訴晏家老爺子,只是沒有證據。

這種東西,若是沒有應驗,幾乎無法查探清楚,但是若是應驗了,不論是家裡的哪一個人,都會遭殃。

還不如就這樣子,只要他搶先將這些東西都給處理乾淨了,那麼這背後之人的心思也無法實現了。

在那幾天,這一家子倒是沒有再出現過。

就是不知道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宴璟和家裡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他的房間一如既往地簡約,只是令他覺得很奇怪的是,他總覺得這個房間,似乎少了很多東西。

很多應該擺在那個位置上面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徒留光禿禿的一片。

還有他床頂上方的這個位置。

上面還釘著一根釘子,很顯然,這個位置曾經是有東西的,就是不知道,這個位置放置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一幅畫像?或許是他和塗靜舒的婚紗照?

宴璟盯著那空蕩蕩的牆壁,看著看著,腦海之中隱隱約約多出來一副婚紗照?

他記得大概,只是兩張臉卻很模糊。

宴璟搖了搖頭,從一旁的大衣之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透明袋子,袋子之中,只放著一根頭髮。

這是塗飛飛的頭髮。

他現在的心情倒是有些複雜,若是塗飛飛當真是他的女兒,那麼往後,他該如何面對她們?

假裝不知道?

不,這不是他的風格。

若是鑑定結果是肯定的,他定然是要將這對母女兩個接回身邊來。

但是他還有疑問?

既然如此,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鬧到離婚的地步?

宴璟相信自己是個負責任的人,若是他的妻子有了身孕,再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孩子的。

況且•••••••

宴璟突然想起了塗靜舒。

雖然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但是他想,他肯定是喜歡她,才會將她娶回來的。

若是他對塗靜舒沒有感情,不管為了什麼,他都不會娶她?

就算塗靜舒對他有天大的恩情,他也不會為了這份恩情而賭上自己的一生。

宴璟越想越覺得頭大。

他驀地站起身,在自己的房間搜尋起來,上上下下地摸索了一遍。

其實他早就應該發現的,他的衣服,他總是放在一邊,下意識地留出了一半的地方,只是那地方如今空蕩蕩地令人覺得刺眼。

他肯定是和人同住過,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記得,他在公寓之中,也是如此,尤其,公寓的臥室裡面,似乎還有一個梳妝檯。

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用梳妝檯,更何況,梳妝檯的抽屜之中,似乎還放著兩盒面膜。

當初塗靜舒離開的時候,宴家人其實進去過,將裡面稍微收拾了一番,只是當時負責收拾這些的人是宴京生和宴忻,哪裡會注意到這些。

宴璟一開始就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奇怪在哪裡,一時半會兒倒也說不出來。

對他來說,那些東西放在那裡,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越發地肯定,他是結過婚的。

甚至,他是相當喜歡這個妻子的,若非如此,也不會覺得那一切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彷彿天生就該這般一樣。